五、碎裂在黑暗中、6

  她在那蔚藍的天空之下哭泣著。


  幼小的她，


  全身無力地癱瘓在地上地哭泣著。


  她不知道自己已經這樣哭過多少次了。


  她卻依然無法控制自己地哭泣著，


  她在那哭泣之中，

  不忍望著那身影，

  不忍望著那不斷走近她的身影。


  但是那血腥味，


  那空氣之中撲鼻的、瀰漫的血腥味，


  是那麼凄苦，

  是那麼得無所適從，


  是她無法躲避，


  無法逃避的哀傷。


  她只是那麼得低著頭。


  聽著上方的空氣里，


  響起他的氣息，


  那是出奇的平靜的聲音。


  波瀾不驚的彷彿死掉的平靜了，


  如同湖面，


  不是安靜的波瀾不驚，

  而是被冰雪所冰凍與冰封的平靜，


  透出來的瀰漫著全身的寒冷，


  全是冰凍的寒冷，

  他的聲音與音調，

  是如此的毫無溫度：「擦掉你的淚水。」


  「落空……」她怔了怔，呆住了。


  她不再哭哭啼啼的了，

  她完全止住了哭泣，


  就好像是被嚇到的一般，

  嚇得都不敢哭了。


  「吟……」他頓了頓。


  「你是吟……還是靈……」


  他剛問出了這個話，


  就感到自己問話的可笑。


  他對自己的可笑無可奈何得嘲笑著，

  狼狽地仰天大笑著：「是嗎？是嗎？」


  ——就好像，都不是。


  沒有答案。


  他問不出自己想要的回答。


  ——所以，他更可笑。


  可笑自己問不出，卻還要問。


  她完全愣住得不知該如何去回答他。


  她甚至難以理解他的問話，

  只是那麼呆愣而又難以理解地抬眸，

  想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她想抬頭，


  在還沒有抬頭的剎那間，


  就雙眸落入了那一幕……


  落入眼眸的是一群四散被打倒的人群。


  那些人們如同死了一般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她啞然而又驚慌地瞠目結舌，

  她在那一處恐懼而又顫抖地抖著雙肩，

  恐懼得哆嗦著直顫，


  害怕，除了害怕還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