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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坑蒙拐騙

  燕鯉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方才左相也見了燕鯉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好功夫,心裡盤算著若是此人不是奉命而來便收攬麾下。


  左相的算盤打的啪啪響,燕鯉已緩緩開口:「按風水,右宅避水,門前不可有龍虎,庭前不可有反鏡,中門不可對正門,房檐不可四角,生辰不可三相衝……」


  她微微嘆息一聲,那烈烈似風的衣袍一翩,竹簪泛著幽幽的光,「相府四忌,陰陽失調。」


  左相一聽面色不太好,論誰也不喜他人四處說自己的不是,或是在自己面前說周圍的不妥,他冷聲道:「哪裡來的道人?攆出去!」


  左相一發話,那些站立不動的下人紛紛跑向燕鯉將她圍住,一時不知是該趕出去還是打出去。


  白綢綰擋在左相面前,悲天憫人道:「爹爹,冒犯佛祖是要受罰的,此人乃人間道人,佛祖寵兒,怎能如此無禮?凡間與天上井水不犯河水,爹爹若是打破了這種平衡,才是罔顧道序禮儀!」


  左相一聽,臉色頓時發青,「荒唐!荒謬!渾話!」


  這些時日的悶氣本就不小,白綢綰卻還要步步緊逼,步步挑怒,左相看著那張明艷生花的臉,硬生生忍住火氣,看向燕鯉,只見燕鯉已足尖一點,脫離下人的包圍圈,衣衫飛舞間天水一色青竹然,日光普照悠悠然,在那素衣道袍下襯出寸寸金,戳破這沉厚的相府門楣般,平生了幾分禪意。


  她緩緩睜開眼,面色無悲無喜,「眾生是道,道由心生,相爺是人,該是福如東海,與天齊樂。」


  不知是不是這道人真不知道「福如東海」的用處,左相方今為四十五春秋,還擔不上此稱呼,被老化的左相也是僵著臉,白綢綰見狀連忙開口:「大概道長是在稱讚爹爹您可活百年,壽比南山。」


  怎麼聽出了一副短命的意味……


  左相深感不快,又因常年做官手沾血腥,他敬畏鬼神,也不好直接對燕鯉出手,須臾平復表情后,道:「既是如此,為何說相府與佛門衝突?」


  不料,燕鯉不理他,而是淡淡道:「南邊。」


  南邊?


  白綢綰大腦迅速旋轉,各種思緒飛舞其間,南邊,是陶姨娘的住處,也是白音的關押處,往後一側,更是她的閨房之方。


  頓時生出主意,而那人又道:「三年烽火揚州道,霞光白綾滿城哀,二十春態秋霜涼,不由連連卒雪災,一年邙山爾誅遣使,宮裡不聞宮外泣。」


  左相隨著語氣的加深,話語的遞進而變了面色,一陣青一陣白,他驀地抬袖,本想出手,卻不料白綢綰見時行事,也在同一時間攥緊了他的衣袖,「爹,使不得使不得啊!若動手,相府危矣!」


  傷了個人就敗了相府?那他豈不是已敗了無數個相府?

  左相的太陽穴突突的跳,一把揮開白綢綰,白綢綰被這股力帶的踉蹌幾下,險些失態,她穩住身形后,看向左相,眸色變濃而不化。


  這個人,不能留!


  左相思緒過後,又是一忖思,陶姨娘平時沒少干過這種事,請一些不倫不類的道士,利用妖蒙邪說來陷害府中子女,左相對於陶姨娘的任性行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以說,若陶姨娘不壞了他的事,他可能會一直任由放縱下去。


  左相狐疑的看著燕鯉,眸光閃爍不定,莫非此人是陶姨娘收買過來撈錢財的?

  方才的想法被風吹了個一乾二淨,陶姨娘惹是生非的本事不小,哪怕是關禁閉也照樣出來禍害人,左相對這個蠢婦也是無可奈何,若不是陶姨娘事關他的大事,他怕是不會扶正這麼一個又蠢又沒眼色的女人。


  燕鯉清清楚楚的看到左相的情緒變化,各種神色起伏不定,在眼底醞釀,她心情便好了幾分,唇瓣微動,又壓下,「相爺應知,此番無情不知多情苦,此番無利總比有利,人做天看,相府納百年氣運,散盡否耶?」


  左相眉頭一動,不知這道士在故弄何玄虛,便是開口問道:「那道長可知,本相該如何去做,才能化解這相府門楣烏雲?」


  「只需除去百條不入輪迴的性命,以祭亡魂便可。」


  此話一出,白綢綰愣了愣,那些下人頓時嚇得面色發白,渾身抖個不停,哆嗦著身子,如篩糠,震驚的望向燕鯉。


  不入輪迴的性命?


  在燕國,下人之命如草芥,在民間也有其上生作惡多端而今生歷盡劫難死後不入輪迴之說,燕鯉這等話語,可是在暗示,將相府的下人殺光殺盡?

  白綢綰隱隱覺得這人的本意不在於此。


  左相明顯也明白其意,試探著開口:「道長之意可是再說,讓本相殺了這些作亂下人?」


  「是也?非也?榮耶?辱耶?」燕鯉只是靜靜的道出這句話,便不再言,左相捉摸不透她的意思,變相認為這人是來搗亂的。


  要不怎會提出這等無禮要求!


  他上前,腳步一轉,白綢綰已搶先一步道:「道長,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可以取代之?」


  燕鯉露出愁腸百結般大慈大悲的表情,語氣娓娓道來:「佛曰,禍往者福來,一切皆為虛幻。南方必有妖物混亂,擾的人心神不寧,可謂是風亦不動,樹亦不動,乃汝心動也。」


  燕鯉廢話連篇,讓左相一時摸不到邊,他沉吟不語,半晌想到燕鯉在之前已提過南方之事,只是他沒認真去聽,但算卦一事一向是不可信的,左相半信半疑的看向燕鯉,想起白綢綰的反應,分明是與這道人一唱一和。


  此人為白綢綰所指使?


  左相又搖擺不定起來,他頗為頭疼的嘆了口氣,最近睡眠不夠,時常犯困,導致在京城搜索時也是怠慢有加,朝廷重要的兩個刑犯失蹤,去大理寺處理案件時總是有心無力,佛經也不翼而飛,本懷疑是沈折枝所為,但經過幾番試探,發現沈折枝也是尋此事,一向雷厲風行手段狠辣的左相猶豫不決起來。


  莫非,真的是人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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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年有話說:這些風水知識是我瞎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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