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刀尖上行走的人

  見母親？想啊，當然想。可是事到臨頭，天妍還是有一絲畏縮。


  她誠實地說：「我想見她，甚至想勸她回頭是岸。可是，我怕她。我怕小樓里的那個女人早就不是我媽媽了。」


  「想見，就去見。我陪你去，什麼都不用怕。」


  「不，你不要去了。」


  「怎麼？怕我經不起女仙的誘惑，用生命交換愛情？」


  「我真的擔心，她已經不是我媽媽了，我怕她無所不用其極。」


  「那我就更得陪著你了。」黃文淵說，「放心吧，我不會被蒙蔽的。」


  「不行，這次你必須聽我的。我信不過她。」她說到這兒，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那天你在電話里告訴我，要帶我去一個好地方，我打開了天眼也沒找到你到底在哪裡。現在你能說了嗎，你到底藏在哪裡，我的天眼都看不到你？」


  「我……在你媽媽的小樓。」


  「啊？」天妍又緊張起來，「你在那兒做什麼？她有沒對你做什麼？」


  「沒有，只是普通的茶敘，然後我參觀了一下。孩子，改命需要時間和流程的，不會那麼一會兒就被她怎麼樣了。」


  只是茶敘？只是參觀？不可能天眼找不到人啊。難道天眼的功能退化了？


  天妍閉上眼睛，用天眼搜尋母親的身影。


  還是仙女般的母親，還是城堡一樣的小樓。天妍睜開眼。


  「不會啊，她的小樓我看過，我還能用天眼看到她，為什麼偏偏那天看不到你呢？」


  「真的只是聊天和參觀。你母親的小樓像個宮殿，還有專門的煉藥房。」


  「煉藥房？」莫非那就是傳說中煉化迦葉七香草的地方？

  「你看到煉藥房的葯了嗎？」


  「沒有，裡面只有一個很大的鼎，我也就是走馬觀花，看不仔細。」


  天妍想了想，問他也問不出來，還是找時間請教導師吧。


  「哥哥，你真的不要去了，算我求你。」她說得懇切，「否則我始終不安。」


  「那我們一起離開印度，你也不去了。」


  「我……」天妍猶豫了。


  見到媽媽的機會就在眼前，就這樣走了嗎？雖然她怕，但心裡還是想見的。


  黃文淵看她那糾結了樣子，嘆了口氣：「算了，我不強迫你。想去就去吧，我聽你的。」


  他掏出一枚戒指，給天妍套在右手的食指上：「這枚戒指，不要摘下來了，遇到危險就按戒面，我能收到。只要在我能救你的範圍內，我都能收到。」


  天妍百感交集。這枚戒指，她已經戴過一次。上次是在船上，她突然告訴他要出門，他就給她套上了戒指，叫她注意安全。


  現在，他又把戒指給她了，而且叫她一直戴著。他很細心地為他戴在了右手的食指上，戒指帶在這個位置沒有什麼象徵意義，就算別人看到，也不會誤會成婚戒什麼的。


  天妍感激地看著他：「哥哥，我會很安全的。」


  「走吧，我們去吃飯，今晚你先給我看看那幾件有能量的寶貝。」


  對呢，她來的首要目的，是讓黃文淵看看石頭的功能。差點連正事都給忘了。


  吃飯的時候，她把伊莎介紹給黃文淵，講了伊莎和自己的緣分，黃文淵聽了也嘖嘖稱奇。


  晚上，天妍拿出三件寶石，展示給黃文淵看。


  她解釋道：「藍寶石項鏈和翡翠鐲子，一個可以治癒傷口，一個可以保護心臟，但是現在都試不出來。」


  黃文淵笑道：「我划道傷口出來不就好了。」


  「胡說！」她趕緊制止他，「不用你試，我在飛機上已經試過了。」


  「你緊張我？」他又笑。


  「你是我哥哥，我當然緊張。」她正色道。


  他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又何苦說得那麼直白。」


  天妍換了個話題：「這兩件寶石，我準備找機會拍賣掉。」


  「你的東西，想怎麼處置都可以。」黃文淵說，「我叫你來，也不單是為了看這些寶貝，主要是當時被誘惑了，想帶你去看女仙的城堡。」


  「現在呢？還要去嗎？」


  「我不去了。」他回答，「吃飯的時候我在想，母女連心，她既然是你母親，你還是應該去見見，她不至於對你怎麼樣。」


  「嗯。」天妍低下頭。


  黃文淵拿起藍寶石項鏈：「這項鏈，你戴一定很漂亮。」


  「世間寶貝那麼多，我總不能全占著。哥哥我跟你說，這項鏈真的神奇，它可以止血療傷，而且讓傷口消失不見，皮膚完全恢復正常。這是我沒有想到的。」


  「是嗎？有這麼奇特的東西？」


  「嗯，用經濟學理論來講，這也算商品附加值吧，我可以因為這個附加值，提高商品價格。」


  「真的可以完全治癒傷口？」


  「真的，在飛機上，我就用這個為副機長止血的。」


  提到飛機，黃文淵心有餘悸：「是我不好，不該叫你飛過來，以後不管多想你，我都自己飛到你身邊來看你。」


  天妍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黃文淵看她不說話，就繼續說了一句：「天妍，這個藍寶石不要拍賣了，留給我吧。」


  「啊？沒問題啊，不過……」她突然想起蘇珊說過的話，跟著黃先生，常常很危險。想到這裡，她急問道：「你拿去做什麼用？」


  黃文淵不以為意：「告訴我怎麼用，我自己用得著。」


  「哥哥！」她喚道，「你常常讓自己處於危險中嗎？」


  黃文淵歉然一笑：「算是吧。這也是我不敢追求你的原因，我很難給你穩定的安全感。」


  「不說這個。我想說的是，為什麼你常常會很危險？」


  「天妍，」黃文淵柔聲說，「我是個在刀尖上走慣了的人，在遇到你之前，我的整顆心都是硬的。我做的事情有時候是身不由己，但是相信我，我會盡我所能保護你。」


  「哥哥，我既然叫你哥哥，就把你當親人了，不希望你受傷。」


  「我明白，好孩子，我會小心的，」黃文淵說，「這個藍寶石留給我吧，當作是一道保險。保護心臟的翡翠鐲，你可以拍賣也可以自己用。那這個水晶蛋……」


  「這個水晶蛋，是一塊真話石，它能夠通過催眠使人說真話。」


  「是嗎？」黃文淵細看水晶蛋，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同，「這個你也試過？」


  「這個還沒有，但是，伊莎能夠感應石頭的能量，甚至跟石頭說話，她不會騙我的。」


  「想試試嗎？」


  「試什麼？」


  「試試我會不會說真話啊。」


  「難道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天妍說完，心裡一動。其實他有，他在游輪上跟陸遠有過一次密談，她始終不知道兩人究竟說了什麼。


  「那你就試試看。」黃文淵這樣說。


  「真的？」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