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導師駕到

  「對了，剛才那個叫狄楓的年輕人，是你的什麼人？」


  「他是我上司，也是我大學的學長。怎麼了老師？」


  「沒什麼，只是覺得他看你的眼神和別人不一樣。」沈靈如回憶。


  「呵呵，老師多想了，狄楓早就有主了，明年就結婚。」天妍說，「學長對我一直很關照，不過我倒從來沒覺得他對我有別的想法。」


  「我也說不上來，也許是我沒看清。」


  舞會結束后，向彼埃爾夫婦道了別，狄楓開車送天妍回家。


  「彼埃爾的夫人真的很喜歡你。」


  「嗯，她是中國人。」天妍盡量撿一些無關緊要的信息。


  「是嗎？她的德語說得很正。」


  「她已經入了德國籍，長期在德國呢。」


  「我在想，她會和你聊什麼呢？」


  「聊咱們的節目，安妮很喜歡我主持的節目。」


  「很多人都喜歡。」狄楓接過她的話說，「除了節目，沒聊點別的？」


  「比如呢？」天妍看了他一眼。


  狄楓笑道：「比如吧……其實我就好奇一件事，安妮的年齡到底有多大，她看上去只有30多歲，但是彼埃爾可是年過半百的人了。」


  沈靈如的實際年齡是45歲，只是她一貫心態好，保養也好，所以一般沒有人能猜到她的年齡——當然，這些信息，天妍不打算告訴狄楓。她只說：「我也好奇，不過這種事情怎麼好隨便問呢？」


  「那倒是。」狄楓不再追問。


  到了月光小築的門口，天妍向狄楓道謝。


  「再坐會兒吧？」狄楓小心地問。


  「嗯？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


  「那我先回家休息了。」


  「也好。」


  看著天妍離去的背影，狄楓的臉上露出沉思的表情。


  回到家的天妍躺在床上，回想舞會種種。真是一個神奇的夜晚，她居然見到了導師！想到和沈靈如的下一次見面，不免有些興奮。之前種種，從方瑞的死，到唐逸的失蹤……就在自己覺得已經透不過氣的時候，導師來了！那種感覺，如同在冰天雪地里看到了春天。


  手機鈴聲暫時打斷了她的興奮，拿起一看，是陸遠。噢，是了，舞會上還發生了一件事，陸遠為了她打了田悅……不過，如果不是因為他拿自己做擋箭牌，說什麼是他女朋友的話，也不會有後面那些事。說到底，他還是太霸道了吧？

  「喂？」


  「天妍。」陸遠的聲音悶悶的，聽上去情緒不高。


  「什麼事？」


  「你到家了嗎？」


  「是啊。」


  「今晚的事……對不起。」


  今晚心情好，不想和他計較了：「算了，今晚的事忘了吧。」


  「我不能忍受別人侮辱你。」


  「那你也算是幫我教訓了她，扯平了。不過陸遠，」天妍頓了頓，語氣嚴肅了點，「你這樣打女孩子，不管怎麼說都是不對。」


  「我知道，以後不會了。」他還是悶悶的，「今天……我有點不對勁。」


  「知道就好，話說回來，如果你不說我是你女朋友，田小姐也不會那麼生氣。你想拉我當擋箭牌，嗯？」


  「不是這樣，天妍，」陸遠頓了頓，「我……我道歉。」其實他想說，他是看到狄楓和天妍出雙入對，心裡不舒服。


  「算了，我沒事，你應該跟田小姐道個歉。」


  「她真的不是我女朋友，你不相信我嗎？」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不希望你誤會我。」


  哎，悶悶的陸遠不可愛，還是那個陽光的陸遠好。天妍不想再繼續這段悶悶的對話，於是說：「我沒誤會什麼，就算她不是你女朋友，你打人在先，總該道個歉吧。」


  「沒誤會就好。我聽你的。」


  「我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好，改天見。」


  天妍掛掉電話，心想這個大少爺今天真是吃錯了葯。不過不管他了，接下來的幾天，自己要等待導師召見，也沒功夫理他，讓他自己悶著去吧。


  她又看到了那座小城堡……城堡上的花紋很模糊……夢中的她還是很想看清楚，於是舉步向前，可是奇怪，越往前走城堡的樣子越模糊，就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推著城堡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天妍從夢中驚醒，發現自己滿頭大汗，窗外已是日上三竿。


  她還記得，唐逸失蹤前說過，那段時間他沒有再夢到過城堡，而那時候，自己夢中的城堡已是模糊一片，現在，城堡越來越模糊，這是否意味著，自己的夢境也即將中斷？

  沈靈如在離開中國的前一天晚上約了天妍。為了不受任何干擾，天妍把老師接到自己家裡。


  「紫色的客廳，和我想象中一樣。」沈靈如說。


  「老師您真是了解我。」


  天妍捧上剛煮好的咖啡：「您的黑咖啡，老規矩。」


  「謝謝。」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


  沈靈如喝了口咖啡：「說說吧，你和唐逸發生了什麼事情？」


  「本來這件事情，跟學長沒有關係……」天妍開始了長長的敘述，方瑞猝死，遺體失蹤，陸坤自殺，通靈婆婆送盒子，方瑞遺體出現，陸坤復活失敗，鄭源一的印度之行，催眠的失敗，唐逸的失蹤，還有那一直穿插其中的神秘電話以及夢中的城堡……


  一口氣說完了整個的故事，天妍在自己的咖啡杯里加入糖和奶精，喝了一大口：「老師，整個的事情都像是沖我來的，唐逸是我請來幫忙的，可是……」


  「別著急，事情的經過，我大概了解了，我們來慢慢分析。」


  「好。」


  「你說方瑞命盤顯示的命運和實際有出入？」


  「對，雖然成功的定義有很多，但是她不可能成為這樣的公眾人物。」


  「她成名之前去過印度？」


  「是的，但是獨自去的，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是你懷疑跟印度有關。」


  「是。」


  「你看，陸坤和鄭源一，一個自殺，一個精神失常，他們也都去過印度。鄭源一回憶不起來的那段經歷，也許就是謎底。」


  「但是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斷了，連我的夢境也變得這麼模糊。」


  「沒關係，既然解不開，就先跳出來。我先告訴你一些事情。」


  「老師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