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再會通靈婆婆

  電話響了，唐逸從夢中醒來。


  「哪位？」


  「學長，是我。」


  「天妍？」


  「給我開門。」


  「開……什麼？」


  「我在你的院子外面。」


  「什麼？你什麼時候到的？」唐逸吃驚不小。


  「剛下飛機就來找你了，快來給我開門。」


  唐逸忙翻身起床，穿衣，洗漱。打開院門，天妍拎著一隻不大的行李包站在門口。


  「你嚇我一跳。」唐逸接過她的行李包，「專門來過周末？」


  「有事找你，關於陸坤的。」天妍坐在天井的藤椅上。


  唐逸哭笑不得：「那也不用這麼早啊，你這是幾點的飛機，我還在睡覺呢。」


  「7點20起飛那班，8點多就到了，現在都快10點了你還睡？」


  「我正夢到那個奇怪的城堡，城堡上有個冥王星符號，城堡坐落的位置，應該是個小村落。」


  「你的夢境已經這麼詳細了？我的夢裡似乎也看到了冥王星符號，但是周圍環境看不清。」


  「丫頭，我差一點就看清了，結果你把我叫醒了。」


  「啊……哎！」天妍跺腳。


  「沒事，如果這夢是人為的話，對方也不會這麼快讓我們看清的。你說你來找我，是關於陸坤的事，他怎麼了？復活了？」


  「沒有，但是他去過印度，和他的朋友鄭教授一起。他們這趟旅行，有問題。」


  「哦？什麼問題呢？」


  「中間有段記憶，消失了。你說陸坤的死，會不會跟這趟旅行有關？」


  「消失了是什麼意思？」


  「哎，就好像磁帶被洗掉了一樣……磁條還在，但是上面記錄的東西消失了。」


  「你這個比喻有點意思。」


  「這是鄭教授形容的，他清楚地記得前後到過的地方，但就是中間有一段，怎麼也想不起來。」


  「所以你懷疑他想不起來的那段有問題？」


  「對，事實上，人的記憶是有辦法可以抹掉的，比如用催眠術。」


  「你覺得，有人用催眠術抹掉了他在印度的某段記憶？」


  「不管是不是用催眠術抹掉的，至少，可以用催眠術幫他回憶起來。」


  「你已經有辦法了，為什麼來找我？」


  「催眠術……你比我有把握。」


  「這麼相信我？」唐逸笑道。


  「幫幫忙吧。導師說過，我在催眠術方面的造詣，永遠趕不上你。」


  「喲，你謬讚了，我會飄起來的。」


  「是真心話，你陪我回酈京好嗎？用你的催眠術，幫鄭教授回憶他的印度之行。」


  「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命苦，遇到你這個不消停的孩子呢？」唐逸苦笑，「真是拿你沒辦法。」對這個玲瓏聰慧的小師妹，他還真是格外寵愛，幾乎言聽計從。


  「那說定了，我們明天回酈京？」


  「你來安排吧。」


  「那好，我想先去個地方。」天妍說。


  「通靈婆婆的屋子？」唐逸一猜就中，他皺眉，「不許。」


  「讓我去吧……」


  「不行，那個地方會損耗你的精力。」


  「可是我幫陸坤復活的那個晚上，通靈婆婆來過。」


  「哦？」唐逸驚訝，「真的嗎？」


  「是真的。」天妍解釋，「當時我失敗了，情緒不穩定，所以那晚發生的事情，我一直沒有跟任何人提起，想著日後心情平靜些了再告訴你們。」


  「通靈婆婆說過什麼嗎？」


  「她就是什麼都說得很含糊，而且，她送我的盒子是空的，她自己好像不知道。這說明，盒子里本來應該有東西。」


  「丫頭，」唐逸嚴肅地說，「你確定你剛才說的都沒有騙我？」


  「確定，我從來不瞞你，你知道的。」


  「好，我陪你去。」


  「你去了，我就看不到她。」


  「我在巷子的牆外面等你。就算如此，你也未必還能看到她。」


  「我想試試。」通靈婆婆，別來無恙？

  又到了沉茶古鎮的那條僻靜小巷。巷子里還是靜悄悄的，那扇窄窄的木門立在不起眼的角落，無聲無息。


  門依舊沒有上鎖，天妍有些吃力地推開，進了屋，把門掩上。屋子裡布滿灰塵和蛛網，油燈和藤椅還在，但是哪裡有什麼通靈婆婆？


  天妍拿起油燈，輕輕用手擦拭上面的灰塵，通靈婆婆，你會出現嗎？在陸坤的別墅里，你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說「這些人啊，真是……」，真是怎麼樣呢？「這些人」又是哪些人？婆婆，你一定知道的是不是？

  心裡正亂七八糟地想著，忽然身後「吱呀」一聲，天妍心裡猛地一跳，急急回過身盯著門口：那窄窄的木門居然自己開了！


  「誰？」天妍大聲問。


  沒有人回答她。但是巷子里沒有風，那笨重的門，是怎麼開的？


  她走到門口，探頭看了看外面，巷子里空空如也，見不到一個人影。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姑娘，別再來了。」


  天妍嚇了一跳，轉身一看，那藤椅上竟坐著一個人！那滿臉皺紋的老婆婆，不正是她要找的通靈婆婆嗎？

  「通靈婆婆！」


  「姑娘，以後別來了。」婆婆的聲音還是那麼暗啞。


  「為什麼？」


  「你是個好姑娘，不日就會有好夫婿哩。」婆婆說，「我要走了，以後不會回這裡了，所以，你也早些回去吧。」


  「婆婆要去哪裡？」


  「去我該去的地方。」


  「婆婆，我想問您……」


  「想問盒子的事，對嗎？」


  天妍點點頭。


  「姑娘，那盒子里確實有張紙條。」


  「紙條上寫的什麼？」


  「唵啊吽嘛呢叭咪。」


  果然是這句咒語！天妍的心裡一陣狂跳，難道謎底就要解開了嗎？


  「婆婆，這句咒語，是用來複活的嗎？」


  「當然不是，好姑娘，人死怎麼可能復生呢。」


  「那這句……」


  「這是一句護法的咒語，通靈的時候念，可以幫你護住體內元氣呢。」


  「那您知道是誰偷走了紙條嗎？」既然是裝在盒子里，又怎麼會落到陸坤的別墅里，而且，還是在陸遠的枕頭下？


  「這些人哪……會遭報應的。」


  「哪些人？」天妍追問。


  「姑娘，我時間到了，該走啦，你是個好姑娘，會有好報呢。」通靈婆婆說完，站起身來，往門的方向走去。


  「婆婆，婆婆！」天妍知道抓不住她，只能大喊。


  通靈婆婆已經走到門口，她回過頭來：「姑娘，你會幸福的，要好自為之呢。」說完就出了門。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通靈婆婆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