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痛苦、絕望而絕望著

  我被自己嚇到了，卻也只有我，哥哥不知什麼時候趴在桌上已經睡了過去，他只是醉了。

  我叫了個店裡的夥計將他抬到床上，實在是很累，便回自己房間了，睡不著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之後就什麼都記不得了。

  醒來時太陽十分耀眼，閃的眼睛有些疼，腦袋很沉像是灌了鉛，明天的太陽總會升起，可是我一直都不會是從前的我，每個人都在經歷中慢慢變化。

  哥哥應當是不記得昨晚自己同我講了哪些話的，可是我卻忘不掉，忘不掉他的深情，忘不掉他所說的要去陪她。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時間就在這裡停滯吧，不要再向前了，我不知道自己將以什麼理由去勸告他，我也不知道我該如何同他說我已經知道了這事，腦子裡就像是有團線，理不清，越來越亂。

  在迷茫與不知所措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那樣快，過去前毫無察覺，過去后了無收穫。

  哥哥問我怎麼悶悶的，我只是說不大舒服，之後便一直悶在房間，我不知道現在的我該如何面對他，面對他的一切都開始僵硬褪色，我想同他寫封信，很多事情當面不好意思，都可以藉助紙筆聊表心意，可是我卻並不知從何下筆，表何心意。

  寫了很多，也撕了很多，語言開始變散，如何拼湊都拼不出花樣，愈發的覺得自己像個小丑。

  我想告訴他我喜歡他我愛他，可是我的愛對他來說也只是牽絆，我想告訴他凌兮應該也不希望他去死，但我不是凌兮，我認為的只是我認為，蒼白而無力，我想告訴他，世界需要他，可我也並非世界，我只是我，就算找不到阿爹，他也不會不愛她，若是耍手段將他留下，只能讓他逐漸遠離我，我想他也不會快樂。

  從前我想著若是我有個心愛的人，他願意做什麼我都願意支持他，因為他是他。現在我卻沒有能耐看著他為了愛情捨棄生命，我知道那樣我會很痛苦，痛苦地想要去死，我真的做不到。

  我想找人談心，但是我沒有可以談心的人，我從來不希望將自己完完全全地放在別人面前，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看著哥哥做那樣的事。

  我就像一隻小舟，承受不住暴風雨的來襲，便想要找個地方歇歇緩口氣。

  我去找了道長，抱著什麼樣的心態來找他的，我也不清楚，可能我就是閑的想做一隻不說話的蒼蠅吧。

  又或許，我只是想找個人陪著，一個人待著久了四周的空氣都會變得越來越窒息。

  來的時候，道長在盤坐休憩，我沒有說話，只是找了個桌角，呆著。

  道長的耐力還真是不錯。

  若是道長起身看到我，我不講話，他能不能認出我不是一隻普通的蒼蠅呢，或許我可以只是一隻普通的蒼蠅。

  其實蒼蠅的視角和人的有很大不同，我這樣認真想了，便彷彿自己真的是一隻蒼蠅，呆在桌角，時而不動，時而伸伸腿，其實做蒼蠅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好，若我現在是只蒼蠅，便不會有大喜大悲。

  誰能告訴我，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