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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光棍」本色

  地球

  天狗是北方人,從小家境清貧。在天狗小時候所處的時代中,長輩們把讀書識字當成了後輩們唯一的出路,這也是長輩們的唯一寄託。那個時候的大學生,是純凈的,是相對稀少而美好的,是受人尊敬器重的,而且並不僅僅局限於女大學生……

  雖然長輩們無論再苦、再累、再節儉,也絲毫不敢耽誤後輩們學文化,可天狗卻不知自己為何而學?天狗這一代人,只知道死讀書、苦讀書,人人都將這當成了一條路子,可具體的、深奧的,為何是條路子?這卻是無人能給出良好的解答,所以天狗茫然了,加上少年心性使然,天狗綴學了。


  綴學的天狗,加入到了南下打工的行列,在下了火車走出車站大門后,站在中央小廣場上的天狗愣住了。這並不是有什麼人或事,使得天狗感到了吃驚與震撼,而是天狗在思考。天狗憑藉著一身的熱血,滿懷著對外界美好事物的嚮往與追求,是以遠走他鄉,但因為年紀不大,心中著實沒有具體的打算。


  從農村來到都市,該從哪裡入手?又該如何去奮鬥?原本抱著「車到山前必有路」的天狗,此時不禁得有些猶豫了起來,顯得非常的迷茫與無措。


  就在天狗迷茫之時,猛然間發現有一個糟老頭子,正在沖著自己招手。在這一歷史時期,「碰瓷兒」還遠不是一種「職業」,「雷鋒精神」依然是堅挺而不朽的,而「好人」只是一種精神與信仰,是實在而有效的,並不是後來時代中的一種「卡」。於是乎,天狗懷著謹慎而又好奇的心情,走了過去。


  天狗並不傻,相反小夥子還很機靈,出門兒在外的人,誰不多長個心眼兒?對方雖然在一看之下,就像個跑江湖的老騙子,可天狗也不怕。管你是「江湖郎中」,還是「蒙古大夫」,又或者是「算命先生」,在這大庭廣眾、人來人往的公眾場合下,只要心中提前有所防備,天狗並不覺得對方能奈何得了自己,於是,迷茫的天狗打算跟這老頭兒,扯上那麼幾句……

  結果是令人難以忘懷的,是窩心的,天狗永遠也忘不了當時的情景,是由老頭兒最先開的口,第一句話是這樣說的:「小夥子,咱倆兒以前從未見過,彼此也沒有任何的瓜葛。如果說什麼『緣分』的話,只怕你會覺得我在扯-蛋,而我也會看起來像個騙子。實際上呢,真實的情況是,這大熱的天兒,眼看就快到晌午了,我著實是餓急了,想在你這裡討口飯吃。」.……

  「啊?!……」天狗是真心愣住了,有些發懵……

  「我只是單純的想討口飯吃,你要是不放心,那由你找吃飯的地兒,你帶路,省得你疑心疑鬼,把我當作是騙子或拖兒。當然了,若是你還有別的事兒的話,那請你儘快的離開,你此時就像個木頭樁子一樣,直愣愣的站在我的面前,這不但不能為我拉來人氣兒,反而還影響我做生意。」老頭兒表現的很自然、很實在,說白了,就是表現的特別的「光棍兒」。


  天狗還能說什麼呢?第一回獨自出遠門兒的小夥子,多是淳樸而熱心腸的。於是乎,一老一少,兩個陌生人,在火車站附近找了家小麵館,一人要了一碗面,也沒有彼此客套,直接吃了起來.……

  在飯桌上,老頭兒並不言語,只是低頭專心吃面,可謂是細嚼慢咽。吃法與吃相有很多種,狼吞虎咽的,天狗見過,漫不經心的,天狗也見過,可天狗是第一次見人吃飯吃的是那麼的「專註」。整個過程中,老頭兒的精氣神兒,全放在了麵條兒上,對其它的事物,是一概無視。


  這絕非是一個餓急了眼的落魄人,而是一個懂得生命的體面人。老頭兒很有水準,吃出了一種神聖而自然的感覺來,這是長期養成的習慣,這無關吃食的精美與口感,是對於食物,本能的作出了一種尊敬的姿態,且這種姿態並不做作,是發自內心的,是自然而然的。


  直到後來,天狗從老頭兒那裡,學到了一句話,叫作「性天澄澈,即飢餐渴飲,無非康濟身腸;心地沉迷,縱演偈談玄,無非撥弄精魄。」這才對「口」+「乞」是個「吃」字,有了些許不同的體會與感悟。


  飯後,老頭兒直接離開了,而天狗卻留了下來。一個原因是這個小麵館里,正好缺一個跑堂的夥計,另一個是老頭兒在離開前,曾神神秘秘的對天狗耳語道:「小子,紅塵濁世,朵朵桃花兒佔了三分。而你這一生,只有一朵桃花兒會為你開,且此花兒就在此地。」


  對於老頭兒的「桃-花-論」,天狗並不言語,只當其是在放-屁.……

  歲月如梭,一晃五六年過去了,天狗由少年成長到了青年,生活與其他人相比,倒也沒有什麼不同,是平凡而又簡單。不過所處的世道兒,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水」變的更渾濁了,「魚」更加的雜亂了,而「龍」都隱而不見了,「好人卡」遍地都是,「同志」與「小姐」,也都變的「淫-盪」了,「碰瓷兒」與「乞丐」,反而成為了一種體面的「職業工作」,是可以發家致富的……

  有那麼幾件小事兒,還是值得一提的。


  一個是老頭兒收了天狗做徒弟,說起這個便宜師傅來,那還是有些名聲的,有不少人認為老頭兒是有真本事的,對老頭兒以往的經歷,有著不少的傳說與故事,且分為不同的多個版本。總結起來就是,老頭兒是一個大隱隱於市的高人,許多人對此是深信不疑的,其中不乏一些達官顯貴。


  但作為徒弟的天狗,對此卻有著不同的感想。天狗覺得老頭兒,只不過是會忽悠人罷了,這麼多年過去了,老頭兒並沒有讓天狗有眼前一亮的感覺,而且一直也沒有發家致富,且總是一幅窮困潦倒的樣子……

  天狗不信師傅是高人,可天狗的老闆卻是深信不疑的。自從知道天狗是老頭兒的徒弟之後,再看小麵館里的這個小夥計時,老闆那眼神兒也迥然不同了起來,甚至關於店裡的一些事情,還會特意諮詢天狗的看法。


  一想到這裡,天狗就哭笑不得,天狗給老頭兒當了徒弟,即沒有奉茶行拜師禮,也沒有磕過什麼響頭,只是大家一來二去的熟識了,老頭兒「嘻嘻」那麼一說,天狗也隨口「呵呵」那麼應了.……

  在天狗看來,關於這件事兒,原本就是如此的簡單,或者說,最初只是一場鬧劇加玩笑。天狗雖對老頭兒很是尊重,也認可這麼個師傅,不過這只是因為大家都是老相識了,而天狗又熱心腸罷了。想來跟著老頭兒能有什麼出息呢?在天狗的內心裡,有出息的人,怎麼也不會是自家師傅這副「邋遢」的德性.……

  自從天狗給老頭兒當了徒弟后,也沒覺得自己學了什麼本事,反到是老頭兒經常過來蹭飯。如果真要說做徒弟的話,天狗到是覺得,自己是小麵館老闆的徒弟,這到更加的貼切一些,如今五六年過去了,無論是下面、採購,還是日常的其它,可以說,幾乎小店裡的一切運營,都是天狗在管……

  天狗將自己的這些感悟,也可以說是牢騷,跟自己的便宜師傅也講過。哪知道老頭兒聽后,是義憤填膺,大聲呵斥道:「胡鬧,話豈可亂說?師徒師徒,哪個是那麼好做的?再說了,你那是給人家做徒弟嗎?你那是給人家做上門女婿!」


  聽到老頭兒的說詞后,天狗臉紅了,這就要說到另一件事了:天狗戀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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