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紙詩文定心魔
「你是何人!妄敢阻攔我!欲死耶!」已經入魔的拓跋舞抬起頭來,瞪向這個不速之客,獄魂兩側的火舌和霜寒愈發凌厲起來。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時的你,又是誰?」青木臣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正有走向鬼門關的危險,反而悠然自得地將身後所負的書箱輕輕放到地上。
「裝神弄鬼,找死!」拓跋舞冷哼一聲,眨眼之間已至青木臣身前,抬起獄魂便是一斧,不留半分情面。
但是,獄魂砍在半空,卻彷彿被什麼無形屏障擋於其外,縱然拓跋舞怒意滔天,也不得入一尺一寸。
「居次何必非要置小生於死地,小生也未曾得罪居次啊。」青木臣又是一笑,自顧自地打開書箱,翻找其中的書本。
「啊!」徹底被惹怒的拓跋舞身後浮現起巨象虛影,獄魂再度砍下,一陣肉眼可見的衝擊從懸停的獄魂斧尖輻射開來,一旁無辜的南九岳再次被掀飛。
「為什麼倒霉的還是我!」南九岳皺著眉,捂著腰,喃喃自語。
此時的青木臣僅是輕皺眉頭,臉上並無幾分異色。
「初次見面,也無甚禮物,這本《記南川十游詩集》,是小生的老師在遊歷江南時,望山清水秀,蟲鳥歌鳴,垂髫皆樂,一時有感,偶作之,今日便贈與居次。」
青木臣將詩集放在手心,遞向拓跋舞,奇怪的是,拓跋舞並未曾伸手去接,詩集便如若有靈,泛起一陣綠光,懸空而起,慢悠悠地飄向拓跋舞,圍繞其身不住地旋轉。
在這奇異詩集的環繞下,拓跋舞突覺一陣天旋地轉,而原本一直纏繞在其心中的戾氣漸漸消去,而其眼中的猙獰血紅也略微淡去,原本英秀嫵媚的眼神再度出現,帶著一絲酸楚與疲憊,讓人看著心疼不已。
隨著拓跋舞恢復正常,其手中的獄魂也再度回歸平靜,不再氣焰滔天,重新變成了一把普普通通,其貌不揚的巨斧。
待得拓跋舞徹底回復平靜,懸在她身側的詩集飄向她的手心,靜靜地躺於其上,彷彿僅僅只是一本遊歷詩集。
許久,拓跋舞才從方才的瘋狂徹底清醒過來,拓跋舞將獄魂掛在身後,臉上滿是疲色和無奈。
「拓跋舞多謝先生!」拓跋舞深深一鞠躬,拱手向青木臣道謝,要知道,在崇尚武力和尊嚴的蠻族,這可是比得上人族的五體投地之禮,只有一個蠻族真正地打從心底里敬佩他人,才會作出如此舉動。
青木臣收攏書箱,倒是對拓跋舞這份尊敬不以為意。
「敢問先生名諱,待拓跋舞出龍門后,必將重謝先生!」拓跋舞眼見青木臣要走,不由得著急起來。
青木臣背起箱子,輕笑著搖了搖頭,「在下一個人,無拘無束慣了,暫無出仕之意,居次便將今日之事忘在腦後罷,也當小生從未出現過。」
拓跋舞俏臉微紅,她的確是起了招賢之心,沒想到還未道出便被青木臣識破。
就算這書生是一個人族!但僅憑他如此輕易地壓制了拓跋一族先天的病症,便不由得她不相信此人乃一名世外高人,是值得拉攏之人。
「青木先生,青木先生!你可還記得我嗎!」南九岳高舉手臂,向青木臣揮著手。
「這不是南公子嘛,你師父和師兄他們呢?」青木臣笑著問道。
「唉,此事說來話長,青木先生,要不咱們一道同行,路上好有個照應!」南九岳眼見青木臣三兩下便收拾了拓跋舞,便想抱著他的大腿,徹底遠離拓跋舞和趙婧葦這兩個瘋女人。
青木臣哈哈一笑,臉上倒無幾分慍色,只是笑道,「怕是讓南公子失望了,在下此行有要事要辦,便先行告退了。」
「還有,這瓶丹藥,對內外二傷皆有奇效,拿去給,給那位趙姑娘服下。」青木臣望向身後重傷的趙婧葦,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扔給南九岳。
「這次多謝你了!」趙婧葦咳嗽一聲,斷斷續續地向青木臣說道,從話音之中,可知她似乎與青木臣並不陌生。
青木臣微微拱手,並沒有放在心上。
南九岳接過小瓶,不甘放棄,說道,「青木先生,萬事好商量,您要辦什麼事,有我在也可添一分綿薄之力啊!青木先生、青木先生、青。。。」
南九岳話還沒說完,青木臣的身影便逐漸淡去,直至消失不見!
「這等突然消失的本領,唉,若是讓我學會那該多好,青木先生真是深藏不露。」南九岳艷羨地看著消失的青木臣,咋舌道。
「哼,怕是你學會之後,方便以後見勢不妙,趕緊偷溜吧!」一旁的拓跋舞冷哼道。
南九岳打了個激靈,這才發覺拓跋舞這殺神還站在他身旁呢,不由得他大意懈怠,說不定什麼時候一斧子便往身後劈下。
南九岳打了個哈哈,湊到趙婧葦身邊,拿出青木臣給他的葯,準備喂趙婧葦服下。
「你走開,我自己來!」趙婧葦一把推開南九岳,從其手裡奪過小瓶。
被推開的南九岳瞄了一眼虎視眈眈的拓跋舞,心有餘悸,咳嗽一聲,又腆著臉坐在趙婧葦身旁。
此時,剛拔出瓶塞的趙婧葦突覺胸口一疼,倒吸一口冷氣,緊閉雙眼,手裡的玉瓶也因此掉在地上。
一旁的南九岳吹著口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可看見趙婧葦的那副痛苦模樣,終究還是於心不忍,撿起地上的玉瓶,在趙婧葦的微微掙紮下喂她服下了瓶中的藥丸。
服下藥丸的趙婧葦閉上眼睛,運功調息。半盞茶的時間,便是已能自己站起身來了。
趙婧葦開口第一句,便是惡狠狠地對著南九岳說道,「拿出來!」
「拿什麼,我什麼都沒有?」南九岳伸開手掌,嘟嚷道。
「若是我記得不錯,剛才青木臣給你的青風玉霜丹尚有一顆吧!」趙婧葦咳嗽一聲,死死瞪著南九岳。
「真的沒。。。有!有!有!」南九岳心不甘情不願地從懷裡掏出之前青木臣予他的玉瓶,遞給了趙婧葦。
「真小氣!不就一顆葯嘛!」
接過玉瓶的趙婧葦拿出手絹擦了擦瓶身,方才放回自己懷裡,隨後才將纏上南九岳脖子的丈懲收回。
趙婧葦望向一旁的拓跋舞,冷哼道,「今日之事,我趙婧葦記下了!」
拓跋舞輕笑一聲,譏諷道,「要來便來,我獄魂可不懼你,不過,今日你倒是敗得有點難看啊!」
「在此之前,我還有一筆小賬要與某人算!」
南九岳諂笑著搓搓手,說道,「誰敢欠居次錢,您告訴我,我一定幫您討回來!」
突然,一陣熟悉的罡風襲向南九岳身後,隨即一個鐵環緊緊地套上了他的脖子。
「啊!居次,我錯了,別這樣!」
「啊,居次!」
龍門內的風波暫時告一段落,而此時的京城皇宮,卻被鬧得天翻地覆!
「又是靜候消息!又是靜候消息!如若小舞在龍門內有什麼三長兩短!可汗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兵臨城下,便不要怪我們無情了!」
拓跋宏休一拍桌子,憤而離去!
一張由金絲楠木製成的上好桌子化作了漫天的碎屑,在宮殿內飛舞!
待拓跋宏休離去,坐在正中央的中年皇帝臉色並無異常,淡淡地問向一旁的趙啟凡,「查到婧葦的下落了嗎?」
「陛下!恕貧道無能,但我們已順著線索,找到了那群入侵的外來者。」趙啟凡拱手道。
「若見之,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