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拓跋入魔殺伐起
拓跋舞舔了舔櫻嘴,稍一用力,南九岳的脖子上便被划拉出一道血痕,頓時血流不止,此時的拓跋舞似乎不急著殺掉南九岳,反而像是想讓他漸漸地感受死亡的恐懼。
「居次、居次,您別衝動,有話好好說,好好說,是小的對不起你,您大人有大量,求您放我一馬。」南九岳哭喪著臉,心裡別提有多後悔了。「趙姑娘,快救我!」
南九岳原本以為,站在趙婧葦這一邊,憑著她師尊趙啟凡與江忘書的老交情,無論如何她也會護得他逃出拓跋舞的魔爪。頂多事後被她譏諷幾句,丟些臉面,也好過在拓跋舞身邊累死累活,還得時時刻刻擔心下一瞬便被劈作兩半,沒想到趙婧葦被自己手上的鐵環嚇得光顧自己的安危,毫不在意南九岳的死活,以至於南九岳如此簡單地便被拓跋舞擒住。
趙婧葦神色凌厲地看著拓跋舞,絲毫沒有因為南九岳的求饒而放鬆警惕,但她轉念一想,「今日讓這小子死在我眼前,若是事後被人得知,卻是會讓師尊進退兩難,不如便救他一次,也讓這小子對我感恩戴德,以後不敢對我無禮。」
想及此,趙婧葦開口道,「拓跋舞!你這麼簡單地殺了這無恥之徒,倒是便宜他了!」
「姓趙的!你說什麼呢!」南九岳一聽,差點昏厥過去。
趙婧葦瞪了一眼南九岳,緩緩說道,「不過,你若是真的殺了他,你會後悔的。」
「哦?你倒是說說,怎麼個後悔法?」拓跋舞饒有趣味地看向趙婧葦,可手上的力道卻絲毫沒有放鬆。
趙婧葦撇了一眼南九岳,說道,「我師尊極為看重這小子,若是你殺了他,只怕會惹怒我師尊,以我師尊與你們大祭祀的關係,想必你也不願因此而惹大祭祀降罪於你吧!」
拓跋舞皺著眉頭,「哼,你當我跟這小子一樣蠢嗎?會相信你的鬼話!就這小子的修為和天賦,他有哪點能讓你師尊看重?」
「信不信由你,若是我師尊不看重他,何會贈其手中劍,更是在劍上刻上『太虛』二字」
拓跋舞心中一驚,若是此話出自他人之口,拓跋舞九成九是不信的,但如今是從一直將太虛宮榮譽繫於己身的趙婧葦口中說出來,倒是不由得她不信了。
「嘿,居次,千萬別惹那啥大祭祀發怒,您就大發慈悲,放小的一馬,小的一定感激涕零,回去就給您建一座生祠!」南九岳一看事有可為,趁熱打鐵道。
「哈、哈哈、哈哈哈!」聽著趙婧葦和南九岳的一唱一和,臉色陰沉的拓跋舞突然癲狂大笑起來,笑聲里充滿不屑,充滿狂傲,充滿不可一世!
「竟敢威脅我!你們以為你們是什麼東西!」拓跋舞一聲怒吼,眼角里泛起些許血色。
拓跋舞一腳將南九岳踢在地上,手中巨斧從空中蓄力而下,就算是十個南九岳疊在一起,也絕無可能從這斧口逃生!
這一次,拓跋舞對準的可再不是從南九岳身後竄出,欲偷食劍家兄弟屍首的巨狼了!
「住手!」趙婧葦心念一動,丈懲破影而出,纏繞向南九岳的腰腹,在電光火石間,將其拉向自己。
一斧落空,拓跋舞並沒有急於追擊,反而駐足原地,自顧自地冷笑著,「獄魂,一年前,你敗給了那條破繩子,今日,我便要用你,將它砍成兩半!」
話音一落,拓跋舞一頭長發無風自動,渾身氣勢達到了一個極點,而那把被稱作獄魂的巨斧,竟泛起紅藍二色的玄光,一側斧刃被烈焰衝天的火舌包裹,而另一側斧刃則被陰寒至極的霜寒所籠罩,看起來極為怪異!
「拓跋舞!你瘋了嗎!你已經走火入魔了!還不快住手!」趙婧葦不敢掉以輕心,從懷裡逃出一長串泛著紫色幽光的符篆,在其身側浮動。
「這,才是她的真正實力嗎?」南九岳不禁心中一顫,原來之前的拓跋舞只是在與他玩過家家的遊戲,並沒有將他放在心上,她真正的眼中釘,是趙婧葦!
拓跋舞根本不聽趙婧葦的勸告,怒抬獄魂,背後顯出一頭猛虎的虛影,以霸王無雙之勢,眨眼便至趙婧葦身前,趙婧葦雙指一揮,一道燃燒著的符篆破空而出,襲向迎面而來的拓跋舞。
拓跋舞雙眼微眯,絲毫不減其速,身後的猛虎虛影化作巨象虛影,獄魂劃過空氣的尖銳聲音讓南九岳不禁捂緊耳朵,強大的音波讓南九岳痛苦地掙扎著!
符篆在空中燃盡,化作一道厚達三尺的石盾,僅僅是稍微阻滯一下拓跋舞,便被劈作了漫天齏粉。
拓跋舞毫不停歇,踏空而行,追向趁亂後撤的趙婧葦。
而趙婧葦根本沒有回頭看一眼,而是在四周不斷移動,絕不給拓跋舞一絲纏上自己的機會!
拓跋舞冷哼一聲,身後的巨象虛影再度變化,化作了一隻靈貓虛影,此時,拓跋舞的身影便彷彿從空中消失了一般,而下一瞬,她便出現在趙婧葦前進的路上,獄魂也正以破空之勢砍向一頭撞來的趙婧葦。
趙婧葦絲毫不慌,騰空而起,腳尖輕踏斧尖,借力向後翻飛而去,彷彿一隻靈動至極的青蝶,讓人賞心悅目。
隨著趙婧葦的後撤,幾道激射而出的符篆在空中燃為灰燼,取而代之的是漫天冰霜所凝成的箭矢!
拓跋舞旋轉身體,以獄魂之勢將漫天的箭矢掃開,可是,被四散擊落的箭矢非但沒有消失,反而化作几絲霜氣,漫向中央的拓跋舞,待拓跋舞回過神來,竟發現自己自腰以下,已被凍成一座冰雕。
拓跋舞怒吼一聲,身上的氣焰再次高漲,一股氣浪以其為中心,四散輻射開來,所有的冰箭、樹木、土地都被掀飛,一旁的南九岳被重重地掀飛出去,撞倒在早已折斷的樹樁前,渾身疼得睜不開眼睛,只能無力地吟呻著。
「沒有人可以背叛我!沒有人可以命令我!沒有人可以戰勝我!」拓跋舞仰天長嘯,雙眼變得完全血紅,猙獰無比!
拓跋舞死死瞪著不遠處的趙婧葦,露出滲人的笑意,提起獄魂,直直向著她的首級而去!
趙婧葦不敢再有保留,身後符篆一一射出,各種道術在空中炸起,七彩炫目,陣陣氣浪不斷輻射而出,吹亂趙婧葦的發梢。
可是,讓趙婧葦失望的是,這些燃盡的符篆絲毫沒有起到阻滯的作用,皆被拓跋舞以力破之!
拓跋舞剛從各種道術的夾擊中衝出來,趙婧葦便揮舞丈懲破空襲來,捲住獄魂斧柄,欲卸其兵器!
「拿命來!」拓跋舞大吼一聲,趙婧葦非但沒有撼動拓跋舞的獄魂,反而被其的無雙之力,拉向迎面而來的獄魂。
「不!」強撐起身體的南九岳大喝一聲,手中七海被其甩手扔出,直刺拓跋舞的面門!
側身躲過南九岳的七海,拓跋舞的一斧也因此落空,可她並未放棄,以比趙婧葦更快的速度下落,一落地便直衝前去,抓住剛好落在她面前的趙婧葦,將其狠狠撞進其身後的樹榦里!
拓跋舞看著嘴角滲血,奄奄一息的趙婧葦,眼中的血光愈發妖艷起來,對其冷笑一聲,「現在可沒有人來救你了!死吧!」
可拓跋舞的斧頭僅僅落在趙婧葦頭頂,便不得而進,即使她的臉早已經漲得通紅。
「打打殺殺,非君子也,君子自以德服人,以理說人,居次以為否?」樹后,一個背著書箱的年輕儒士緩緩走出,面帶笑意。
勉強睜開一隻眼睛的南九岳驚呼道,「青木先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