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岩漿人
其實冷中凝在欲擒故縱,別人一再央求,日後若有什麼狀況,至少心裡不用負罪!
橙葉無奈只好開膛破肚奉上十滴舀天池水,冷中凝這才好一番故作猶豫,「這個~那個~好吧!」,最終同意!
「這麼多,我看我要喝個把月哦!」,冷中凝心情美麗,言語歡快,他也希望走捷徑抄小路通往英雄的殿堂。
「舀天池水乃至靈之物,並非單純之水,聚天地精氣凝結而成,入口即化,直滋生精,輔助然靈,可充壯修為不假!但一次不宜多食,你先食個兩滴,其餘交由我搭理,有雞在手,何必殺雞取卵,來日方長!」
五季花赤言語狡黠,橙葉聽出了端倪。
「你們把我當雞?等著我下蛋!赤~你到底站在哪邊啊?我怎感覺自己被人賣了!」
「橙!你想多了,呵呵~」,五季花赤說完將它收復,赤火一出,橙葉不見,冷中凝頓覺腹中多了一道靈光,正是橙葉,他手中只剩下兩滴舀天池水,趕緊食下,果真入口即化。
直擊五臟六腑,暢通無阻,猶如一條條魚兒順著奇經八脈遊動,打開堵塞的凡垢,滋潤充壯,然境在荒蕪碧綠之間閃爍不定,然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茁壯生長。
身體在烈火煎熬與冰冷徹骨間冰火兩重天,持續了片刻才漸漸如常,身體結了一層灰色的痂,冷中凝猶如復活的石雕,震碎而出,現已是瞭然九度之巔,即將榮登初然之鏡。
突然肚痛難忍,就地正法,行為不雅的拉了便便,這才一身輕鬆,他身體一再淬鍊,幾次脫胎換骨,漸次精粹。
「紙!沒紙?這可怎麼辦?」,玄乎的俢然者竟然難為於此,甚是滑稽!但這也難不倒他,毫不猶豫從懷中探出零空決,翻至空白就撕了一頁。
冷中凝做事向來不拘小節,他師傅若是知曉此事不知會作何感想!
「你如今身如棉絮飄輕,接下來必須充實確保,否則將功虧一簣,適得其反!」
五季花赤分析道,接著對橙葉好一陣安慰,才從中套出五季花黃的所在之處,冷中凝根據指引,準備一探蛇蜥巢穴。
遠在五百里之外的段千合,安逸的盤坐在古剎的堂上,爐中清香縈繞著世人虔誠的祈願,渾然五度的修為已經脫離了枯燥乏味的修然方式。
這是他經道自成的領悟法則,每天痴心向尊,以自身為天尊,收集千合城每柱焚香之人的信仰虔誠,長此以往下去,便可被受世人愛戴,世人會對他俯首稱臣,心甘情願為他左右,這就是信仰之力!
然而就在橙葉被收復的那一刻,段千合卻猛然虎目圓睜,感覺內心一陣翻騰,體內的五季花橙一度消沉,影響他的思緒,一滴清淚奪眶而出,不覺有損尊嚴,反倒覺得尤為貼切舒心。
吞天洞中,冷中凝先在那一堆屍骸中搜尋,深信其中定有寶貝,果真!他左手夾著一枚戒指,退回手來。
「然界人還挺時髦,都喜歡戴戒指。」
戒指彷彿是權利的象徵,他對戒指尤為反感,戴上后歷經幾次驚心動魄的旅程。
他看了良久,戒指紫光流霞,數根金絲一般的文字纏綿,勾勒出他無法辨認的三個字體,氣質古樸,浩韻婉存。
「戴吧!沒事!被魔清魂與念無禍害怕了?呵呵!這戒指年代久遠,與主失靈太久,不會略帶其生前愛恨情仇。」
五季花赤催促著,打了保票,冷中凝聽聞釋疑,戴在了左手中指上,感覺良好,與之溝通破開略有層層阻礙,五季花赤當即破開。
冷中凝探索無阻,戒指中空間並不寬敞,只有一間房屋大小,其中空空蕩蕩,只有三粒不起眼的種子。
他探出一看,覺得有些熟悉,然後猛的一拍懷中,探出一粒與其一模一樣的種子,此種子正是五季花赤私藏的至寶。
「啊?與我的種子一般無二!我還以為我的是僅此一粒,未料竟如此廉價,一下又出現三粒!我真丟人!」
五季花赤有些慚愧,冷中凝卻不以為然。
「你反觀一下,倘若世間僅此四粒呢!實難湊齊,此人畢生為此全力搜尋,也只湊齊了三粒!這不免巧合,就如同你們五季花,世間只有七朵,淺淺涉世便又在段千合身上發現了一朵!」
五季花赤聽聞頓覺種子價值連城,暗贊冷中凝分析透徹,言之有理。冷中凝同舉四粒鑒賞,卻未發覺端倪,只好作罷!
這種子現超出自己能力之外,只能待日後深掘。
有了空間戒指,他便將隨身物品存放其中,輕裝上陣。
按照橙葉所指路徑,一路暢通無阻,在無數交錯的通道中繞來繞去,有條不紊,循序漸進,可想而知,若是僅憑自己慢慢摸索,定是困死其中居多。
前方是一條陰暗潮濕的隧洞,布滿了水簾,處處嗒嗒作響,一串串猶如葡萄般的卵附著在洞壁上,間隙是雪花一樣的泡沫,數量之多令人咋舌,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這些卵恐怕是魚蛙的,而此隧洞可能是它們的主巢之一!」
冷中凝分析完正欲離去,幾條舌頭已經從隱蔽的地方以詭異的角度射出,纏上了他的身體。
母親就是造物主,都是偉大的,蛙卵更是無辜,冷中凝自認這是自己擅自闖入它的禁地,故而只是赤火示威喝退便離開了,哪怕它們日後害人,但此刻它們還是「嬰兒」,還不知善惡。
接著又經過各式各樣的通道,繞來繞去,期間殺了幾十隻造次的魚蛙,終於遇到一片平坦的石壁,彷彿格外特設,其中只有一個巨洞,洞口獨霸一方,不與其他洞口為鄰,彷彿權利地位的象徵,透著威嚴壓迫。
冷中凝萬分謹慎,緩緩靠近,眼下便是蛇蜥巢穴無疑,方至洞口,便疊來一縷金光,內有乾坤,十分寬敞,一望無際,隱約可見中央有三枚高過丈許的蛋。
「五季花黃!它果然在這!蛇蜥王不在,現在正是時候。」
五季花赤興奮至極,冷中凝心領神會,壯膽前去。
蛇蜥王不在,卻是絕佳時機,但那三枚蛋卻突然晃動,彷彿即將破孵而出,果真!其中一枚破開,小蛇蜥翻身站立,眼中倒映冷中凝的身影,彷彿並無敵意。
「光是這小蛇蜥也能將你整吞了!真是麻煩,快結果了它,省得他嚎叫引來蛇蜥王。」
冷中凝不理會五季花赤的提議,靜觀其變。
「嗚~嗷~嗚~嗷!」,小蛇蜥一陣呼喚,突然!遠處陰暗中點起了兩個大燈籠,洞穴瞬間撒亮,隱約可見其身軀龐大盤踞,泛著烏光,冷中凝瞪眼皺眉,緩緩後退。
「你個屎嘴!說好的不靈,說壞的金口玉言!」
蛇蜥王一直盤踞暗中,氣息收斂滴水不漏,冷中凝擅闖它的府邸,已將它惹怒,狂風襲來,燈籠越來越大。
冷中凝正欲全速逃遁,狂風卻退了回去,變成了逆行狂風,其中暗含某種陣法,使得他速度陡降。
只見蛇蜥王正張嘴喝風,形成旋風,如同鏈條,將冷中凝向後傳送拉扯,此長彼消,它眨眼之間便已襲來。
「給我燒!」,冷中凝轉身一劍打出三條火龍,喚劍右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三條火龍對蛇蜥王來說無異於洗桑拿,它腹部赤紅一片,突然張嘴火山噴發。
冷中凝屬火,身體又經過幾次淬鍊,置身岩漿卻也燙的嗷嗷叫,五季花赤頓覺顏面掃地。
「哼~!跟我玩火?我倒要看看是誰在關公面前耍大刀!」
冷中凝一劍打出十二條火龍,它最多九條,其餘三條許是橙葉暗中給力,十二條火龍在奔騰中道道虛影重合疊加,形成了一條質感細膩的火龍,猶如實體,與蛇蜥王展開撕殺。
冷中凝不敢怠慢,劍寫得意之作——大寫意之傷!只見劍尖狂舞,字字狂草,鮮血淋漓,這可能是醞釀時間最短的絕殺大招,換目間便已構成,瞬息萬變,蛇蜥王已經撕滅火龍,巨爪撲來。
千鈞一髮,冷中凝瀟洒旋身送出大寫意,破碎巨爪直奔其身,接著血海淹沒整個洞穴,其中隱約昏黃的爆破,密集卻無聲,彷彿被強悍的氣息包裹著。
冷中凝長劍所向,靜候消停,自己的絕殺自己清楚,大寫意之傷如此風平浪靜,其中定有妖孽!
血海漸漸沉澱消失,金光依舊,動靜如此之大,可五季花黃就是不現身,不知是不是這一切的幕後主宰,想來驚人,唯恐它變心,邪惡變態。
淡淡的血海中卻顯出一道璀璨的人影,冷中凝確定是人之後震驚當場,內心驚濤駭浪,此地若有人存活,想必定是狠角色,或者一方主宰。
終於!血海散去,蛇蜥王卻消失了,那道人影卻是岩漿,有鼻有眼,手腳也是極致細膩,就是精雕細琢也難以做到,只是周身赤烈,冷中凝相隔甚遠也能感覺到蒸騰。
「無論何種文明,人類都是最高級,萬獸以修為人為榮,許多神獸登峰造極便可以幾轉涅槃為人,眼前這岩漿人若不是神獸,那就是逝者強悍的神魂勾勒,聚集靈氣匯成生前的模樣,岩漿怎可能成精?」
五季花赤解釋道,它見多識廣,分析透徹。
「看來他惡劣居多,就此作罷,待實力夠格再來吧!」
冷中凝見他遲遲未有動作,便試著撤退,岩漿人來此一出必然有其道理,否則豈不浪費!
「啊~!」,岩漿人昂頭張嘴,噴出烈焰,落地生根,接著張開雙手,像人豪邁的抒情吶喊,頓時形成一道道火牆向前極速推移。
冷中凝早已不見了身影,暗恨自己逞能長留,耽誤了逃生。他剛出洞口,烈焰就追了出來,直接灰燼幾隻守株待兔的魚蛙。
冷中凝顧不到聽取內心橙葉的指引,哪裡好走走哪裡,一切迫在眉睫,容不得毫秒猶豫。
烈焰如同宣洩的洪流,源源不斷,無孔不入,灰燼一切沿途生靈,就是巨大的蛇蜥也難逃一死。
這火威力無窮,不知那是何人,又為何是岩漿體,竟然如此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