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惡徒授首
「現在局勢明朗,你傷痕纍纍,已無再戰之力,我們也不會接受你的投降,接下來,你就要為你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代價!」鮑世鈺冷冷道,「而且,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恐怕你們還沒這個能力!」朱瑞毫不認輸,不過確實沒人前來救他,在奪取烈火堂之後,他就已經和文智琪決裂,對方派過來幫他的人手,也已被他遣回,不然,他何以孤軍奮戰?
但現在縱然這兩人打敗了自己,卻也不見得就能殺了自己!傷痕纍纍不代表敗了,自己還有最後的後手!
「還在嘴硬,就讓我來送你最後一程吧!看在往日的同袍之情,我給你個痛快!」
鮑世鈺搖頭道,右手聚起剛剛恢復的一點力量,火焰刀若隱若現,他慢慢走向對方。
朱瑞眼中沒有半點懼怕,反而森然笑道:「如果你們殺了我,必將後悔終生!」
鮑世鈺一怔,未及答話,背後的丁敬安卻已忍不住反唇相譏:「朱瑞,你好歹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這種話說出來不嫌丟人么?如果我們沒殺你,那才會後悔終生!鮑世鈺,別跟他廢話!」
聽到朱瑞的威脅,鮑世鈺啞然失笑,不為所動,仍舊一步一步地走向朱瑞。
朱瑞叫道:「你們難道就沒有在乎的人嗎?」
鮑世鈺冷冷道:「就是為了我們在乎的人們,才要你的命!」他想起了那些慘死在朱瑞手上的弟子們,心頭怒火更熾。
「你們若是不在乎那個女孩,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儘管動手吧。」朱瑞的話讓兩人心中一震。
鮑世鈺一個箭步上前,揪住朱瑞的衣襟,怒喝道:「你把小玉怎麼了?」
「嘿嘿,看不出你還是個多情種子!」朱瑞笑道。
「少廢話!快說!」鮑世鈺眼睛瞪的比銅鈴還大,厲吼道。
「剛才不是挺囂張的么?現在怎麼開始慌了?」朱瑞揶揄道。
鮑世鈺哪裡還有心情和他多說?元力灌入其體內,後者一陣慘嚎:「你再不說清楚,我把你碎屍萬段!」
「好啊!有種你就試試啊!不過到時候我怕你後悔都沒用了!」朱瑞被激出了凶性,也惡狠狠地說道。
鮑世鈺一愣,牙關緊咬,但果然不敢再對朱瑞動手。
「哼!可惜啊可惜啊!原來某些人是這麼沒用!」朱瑞怨毒地說道,「連自己的愛人都保護不了!真是讓人不齒!」
「快說!」鮑世鈺將其體內經脈全部封住,心憂如焚,他已經對不起馮玉太多了,讓一個女孩等了自己那麼久卻沒有給她一個答覆,這已經是不可饒恕了,要是她再出什麼事,鮑世鈺真的不敢想象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鮑世鈺!你冷靜點!」丁敬安皺眉道,「他現在黔驢技窮,所說不可盡信!萬一他這只是緩兵之計呢?」
「不相信我?」朱瑞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神色,「你們在丁家外的樹林里密議聯手,兩個對頭居然同仇敵愾,是讓人有些意外,但兩個大男人,卻讓自己的至親至愛——還是一個弱女子——去報信給牟家,你們不覺得這樣做很沒用嗎?難道你們就一點也不擔心她……」
「你說什麼?!」兩人異口同聲道,丁敬安心中一涼,頓時心亂如麻,但卻還存有最後的一份僥倖心理,「你是怎麼知道的?」
朱瑞冷冷地看了看已然面如死灰的鮑世鈺一眼,不屑道:「這個笨蛋還以為我不知道他昨天窺伺我的事,卻不料我只是將計就計,想把你們一網打盡罷了!從他離開烈火堂開始,直到現在,你們的行蹤我都了如指掌!要不是我低估了你最後一招的威力,我還真不想動用這最後的底牌,可惜啊!」
說著,朱瑞站起來,把鮑世鈺的手掙脫,繼而冷笑道:「這人過於膿包了!」
鮑世鈺聽到朱瑞說明前因後果,血液也隨之漸漸凝固將其化作一尊雕像,他已與行屍走肉無異。
自己為什麼那麼蠢!為什麼要派小玉一個人去孤身涉險?為什麼就沒有想到可能有人跟蹤自己?再說,難道自己就那麼怕死嗎?鮑世鈺心中在吶喊,無盡的悔恨和自責充斥全身,哀莫大於心死。
朱瑞看著鮑世鈺這般頹廢,心中大暢,笑道:「後悔了么?那為何當時還讓別人獨自行動呢?要是你肯跟著她,我派去的人又怎敢動手?」
「花言巧語!」丁敬安忽地冷笑,「如果真如你所說,那你敢不敢把我妹妹亮出來?亦或是,這些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詞,為了求生而捏造的誑語?」
鮑世鈺如若新生般抬頭,眼中閃過一絲亮色,對啊,自己還沒有親眼見到對方抓住馮玉,怎麼就這麼絕望了?
「要證明?哼!不到黃河心不死!」朱瑞冷笑一聲,忽地大喝道,「趙全!出來!」
在丁敬安和鮑世鈺的身後,一人如鬼魅般忽現,面容淡漠,而起手上扣有一人,花容微亂,雙眼緊閉,正是馮玉!
丁、鮑兩人見到馮玉現身,目瞪口呆,徹底絕望了。眼見為實,他們現在投鼠忌器,怎能就此殺死朱瑞?難道,還要失去一個在乎的人嗎?
趙全根本沒看兩人,身影連閃,已至朱瑞身邊,悶聲道:「小的來遲,還請堂主恕罪!」
朱瑞卻不以為意,轉而對鮑世鈺笑道:「怎麼樣?現在還有什麼話說嗎?」其實朱瑞表面雖得意,心中卻也有幾分疑慮,「這趙全一開始隔盞茶時間就會向我報告一次,為何這次有近半個時辰才傳音於我?抓個修為低微的女娃有那麼難嗎?還有,貌似他的聲音也沒這麼低沉……」
不過這些疑問在除瑞腦海中轉瞬即逝,畢竟不管怎麼樣,馮玉是確確實實的落入自己手中了,這樣就不怕那兩人不就範。
自己已然穩操勝券。
「給我放開她!」
鮑世鈺一躍而起,平添奮勇,一記手刀狠狠砍向那趙全頭頂。
「鮑副堂主可別輕舉妄動,在下一向膽子小,萬一受了驚嚇,做出什麼異常舉動來,怕是會令雙方都不愉快!」好個趙全,臨危不懼,甚至連顫抖都沒有,只是把手往馮玉咽喉處移了移,頭顱微抬,面無表情道。
鮑世鈺含恨而止,一刀中途變向,劈在地上,頓時磚破石飛,但投鼠忌器,他卻也真的不敢再妄動。
朱瑞哈哈大笑:「原來龍膽堂堂主這麼聽話!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說完,朱瑞笑容一斂,面容轉冷,叱道:「趙全,給我廢了他!」
「是!」趙全恭聲道,右手一揚,一燦淡白色、迥異於火焰刀的淡白氣刀出現,光芒吞吐,趙全嘿笑兩聲,道:「鮑副堂主,得罪了!」
鮑世鈺有心反抗,卻已無力,剛才那一下耗盡了他好不容易才恢復的氣力,此時已如待宰羔羊。
然而,變故突生。
「呃?!你……你這是……」
鮑世鈺沒有看見對方衝過來結果自己,卻愕然發現了令自己驚訝無比的一幕。他看著眼前的景象,張口結舌,不敢置信。
朱瑞同樣愕然地看著小腹上還閃爍著白色光芒的氣刀,有些恍惚:「趙全,你……你這是在幹什麼!!」
趙全抽出氣刀,手指凌空一點,止住了對方的流血,嘻嘻笑著說道:「你可不能就這麼死了,不然大哥他們可沒辦法禽親手報仇了。」
「你……你不是趙全!」朱瑞驚恐萬分,心中如墜冰窟,全身陡然僵硬,指著趙全,顫聲道,「你究竟是誰!」
「我可從來都沒說過我就是那什麼趙全哦!而且,你也沒問我啊!」趙全把臉一抹,現出真容,「嘿嘿,你以為你派出的人能打過我?要怪就怪那個傢伙太不堪了,本來我也來不及救下五妹的,可誰知那人偏偏見色起意,戲耍了五妹一段時間,才讓我有時間趕到,及時地制服了他。」
朱瑞心中懊惱不已:「於是你將計就計,假扮趙全,來了個扮豬吃虎?好算計!真是好算計!」
「一般般吧。」那人冷笑一聲,轉向另一旁已然獃滯的鮑世鈺,略帶歉意地道,「大哥,不好意思,來遲了,還有,為了讓這狗賊掉以輕心,我不得不讓五妹吃點苦頭,你不會怪我吧?」
牟偉!
鮑世鈺怎麼也想不到,值此山重水複之局,竟然奇峰突起,迎來了這麼個柳暗花明的救星!
「四……四弟!你……你……」鮑世鈺聲音抑制不住的顫抖,短短時間之內,他經歷了大喜大悲,若不是其性格由於從小獨自生活而鍛煉的十分堅強,怕是會當場崩潰。
牟偉擺了擺手,笑道:「我知道你很激動,但現在不是詳談的時候,先把殘局收拾了我再跟你好好說說。」
說著,上前一手抵住鮑世鈺後背,渾厚的玲瓏之力加持的元力源源不斷地輸送至對方體內,助其療傷。
鮑世鈺驚喜交加,短短几天不見,自己這個四弟修為竟然有這般強悍!已然勝過自己太多太多了!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待得身體傷勢稍有痊癒,他便馬上趕到馮玉身邊,將其抱起。
朱瑞面如死灰,機關算盡的他到頭來還是免不了失敗的結局,這讓他備受打擊。這一次,他是由里到外完全的失去了抵抗的心思。
經過這一波三折的烈火堂之爭,最終結果還是鮑世鈺與丁敬安殺了朱瑞,報了大仇。之後丁敬安與馮玉先回丁家,而鮑世鈺則眾望所歸的成為了烈火堂新一代堂主,只是現在的烈火堂實在算不上超級勢力了,連番內亂,烈浩殞命,這些都使它元氣大傷,幾乎只能勉強算是二流勢力了。
經過一番詳談,鮑世鈺也了解了一切的來龍去脈,心中又是一陣驚濤駭浪。
而牟偉又為何會來烈火堂呢?原來牟偉與其父親回家之後,多番推測,斷定文智琪一定不止算計了金牟兩家,烈火堂必定無法倖免,自己應該去哨探虛實,很快,他們得知了烈火堂的情況。牟天揚認為,大戰過後,幾方實力都大為減弱,應該養足氣力,以備來日文家侵襲。但牟偉卻反對,提出應出其不意,支援烈火堂,從而打亂文智琪的節奏,不然以文家毫髮無傷的實力,等到對方真的全力來襲之時,牟家絕對抵擋不住!
於是牟偉不顧體內傷勢,以玲瓏之力暫時穩住之後便飛快向烈火堂趕來,也是事有湊巧,在途中正好救下了馮玉,於是心生一計,便有了先前一幕。
鮑世鈺知道真正的幕後主使竟是昔日二弟之後,半晌不得言語,良久方道:「誰會知道,這一切竟是……竟是這種結果?」
「事已至此,我們再怎麼感慨也無濟於事了。不過,讓我吃驚的卻是他的修為居然有那麼高!連你義父都已不是他的對手了!如此一來,等到他來攻擊我們之時,我們豈不是只有束手就縛?」牟偉眉頭緊皺,文智琪有玲瓏之力的幫助,修為猛升倒沒什麼好怕的,但自己擁有玲瓏筆,短時間無法完全掌握所有已獲得的玲瓏之力,從而晉陞到改天期,這樣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不過對方並沒有玲瓏筆的幫助,卻已經跨過了五重天的桎梏,難道對方對於玲瓏之意的理解,比自己還要強?
其實這個倒是牟偉一時失於計較了,文智琪掌握的乃是分化而去的四成玲瓏之力,而且已盡數掌握,而牟偉只闖過了三道玲瓏關,由於某些原因只獲得了三成玲瓏之力,再加上文智琪早已破掉了玲瓏上人施加的禁制,他已經可以不受玲瓏筆這正統傳承的控制,如此一來,自然是文智琪佔了上風。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還說得太早了點,實力並沒有那麼簡單的就以修為為劃分標準,而這場戰爭,也並不是文智琪和牟偉兩個人之間的事,一切,都還是未知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