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殘忍至極
鮑世鈺一凜,有人?!靈識隨心而發,瞬間直接探向那個方向,果見一道人影忽現。
可是等到鮑世鈺看清楚那人長什麼模樣之後,大驚失色道:「小玉?!丁敬安,快住手!是小玉!」
丁敬安一開始以為是朱瑞派來的人跟蹤了鮑世鈺未被後者察覺,現在才露出馬腳,故而用了近七成的修為,聽得鮑世鈺的驚呼,臉色倏然一變。定睛一看,在氣刀臨體之時兀自面露驚容之人不是自家妹妹馮玉卻又是誰?
「給我回來!」丁敬安咬了咬牙,右手猛地回擺,那已經旋飛而出的氣刀前進之勢驀地一滯,旋即以更快的速度倒沖回來。
丁敬安這一下無異於用自己來攻擊自己,元力外放,除非有某些特殊的手段,不然強行將其收回只有反噬一種可能!可是面對自己唯一的妹妹,丁敬安明知不得如此也不得不如此了!不過他也是個例外,身具火靈之體的他對於火屬性元力的抗性遠比一般修士要高得多,所以這種別人做起來非死即殘的行為,他僅僅只會受點小傷。
丁敬安伸手捏住那柄氣刀,將其捏成無數細小火苗,面色一變,叱道:「胡鬧!你跑出來幹什麼?」
馮玉怯怯地站在那兒,不知所措。
鮑世鈺卻已痴了,他已經有很久沒有見過馮玉了,現在心上的人兒近在咫尺,彷彿夢幻一般。
「我知道……了哥哥和包子的事,也……也想幫哥哥……」馮玉卻沒去看鮑世鈺,只是頭低著說道。
「那你為什麼不出來卻躲在那裡?萬一剛才傷到你了如何得了?」丁敬安聞言頓時哭笑不得,「再說你一個女孩子家,修為又低,能幫上什麼忙?去了之後我們還得分心讓我們保護你,這不是拖我們的後腿嗎?現在那裡可不像以前那般是可以任你玩耍的地方了。快回去,省得爹擔心你。」
馮玉扁扁嘴,不服氣道:「爹爹正在客廳中生氣呢,我回去了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么……再說,我出來也不僅僅是為了你一個人,你為什麼讓我回去?」
說到這裡,她終於鼓起勇氣看向鮑世鈺,臉上卻已現出紅暈。
丁敬安皺眉道:「都說你去了也沒用,你怎麼不聽哥哥的話呢?還是趕緊回家……」
「且慢!」鮑世鈺忽地打斷丁敬安,「其實小玉前來,倒也有件事正好可以讓她去辦。」
丁敬安臉色一變,冷冷道:「鮑世鈺,我知道你對小玉的心意,但是我不會讓你帶她跟著我們一起去烈火堂的!那裡太危險了,要是她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我當然不會這麼做。對小玉的關心,我不比你低。」鮑世鈺看著馮玉,緩緩道,「小玉,我要你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你知道你四哥的住處嗎?」
馮玉一愣:「四哥?哦,是……我知道,我知道,怎麼了?」
鮑世鈺正色道:「我和你哥前去烈火堂,我擔心事情不會那麼簡單。所以你去找你四哥,他現在應該還在家中,見到他之後讓他馬上趕到烈火堂來幫我和你哥。」
丁敬安不悅道:「剛才不是說了嗎……」
「這不是幫手,而是後手。」鮑世鈺搖頭道,「我們總得給自己留個保險,而且,我喊的,僅僅只是四弟一人,我相信他不會趁火打劫。」
丁敬安一哼,卻也沒有再反駁。
馮玉欣喜道:「終於可以見到四哥了!好開心!放心吧,這事我一定能辦好!」
「真拿你沒辦法!」丁敬安頭疼無比,不過卻也只有無奈的接受了這個提議,但他心中仍對牟偉存有一股輕視,「不過到時候若是我們倆都敗了,那小子能救出我們嗎?不太可能吧,他修為那麼弱!」
「嘿嘿,他的實力絕對可靠,儘管敵不過朱瑞,自保還是綽綽有餘的!現在都到這個時候了,我也沒必要隱瞞了,其實那天堂中大會商量三堂合一的時候,他就已經隨著我一起進入堂中了!而且還與義父達成了協定。你說,沒有一定的實力,義父會和他打交道嗎?還是說,我的話你也不信?」
丁敬安驚道:「原來那時候你們就已經……」說到一半,住口不言,把頭低了下去,臉色頓變。
鮑世鈺心中瞭然:「對不起,那時候……」
「義父早就知道了,難怪會……」丁敬安黯然道,忽地抬起頭來,問道,「如果你和我打鬥輸了,他是不是會隨後出來和我接著打?」
鮑世鈺一愣,怔道:「這個,也不是不可能……四弟他……」
「好了,不用再說了。」看見鮑世鈺的表情,丁敬安笑了笑,「放心,我沒有說你引狼入室。當然,要是以前或許我會這麼說你……但現在也沒什麼意義了……」他的聲音有種自嘲的味道,「我只是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太衝動了,居然還想著可以一個人去打贏所有人,怎樣用一雙拳頭去實現自己心中抱負……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傻瓜!」
鮑世鈺默然,除了沉默之外自己還能做什麼?有些事也不好說怎樣才算對怎樣才算錯,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選擇,只是心中的堅守有偏差,而這其中的差別,就註定會帶來一場不可避免的爭論甚至戰鬥。
沒有對錯。
「有點扯遠了……」丁敬安深呼吸了一口氣,道,「小玉,你還站在這兒幹嗎?還不快去!」
馮玉聽得入神,聞言猛然一醒,點了點頭。隨後又看了鮑世鈺一眼,兩人之間有很多話想說,但現在並不是閑談的時候,一切盡在不言中,她眨了眨眼,旋即向牟家的方向飛馳而去。
鮑世鈺看著馮玉的背影逐漸消失,心中有些感慨,。對這個女孩,到底自己是一時頭腦發熱,還是決心要一直守護在她身邊呢?鮑世鈺直到現在還是覺得沒有得出一個答案。
罕見的,鮑世鈺覺得自己和馮玉之間,好似多了層屏障。
「走吧!」丁敬安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
鮑世鈺深呼吸,摒棄了心中雜念,現在別想其他的事了,當下只有一件事:必殺朱瑞!
兩人齊齊化作一團流光幻火,快若閃電般馳向遠方,目標:烈火堂!
……
朱瑞到底曾經也做過赤風堂堂主,領導能力還是有點的,在以雷霆手段暫時震懾了烈火堂中大多弟子之後,便開始了勸降。一個好的勢力必須要有絕對服從自己的一批人,如果只是以武力懾服而沒有歸心,早晚會出事。這一點,烈浩已經在自己的面前證實了。
朱瑞自認為自己不會走烈浩的老路,所以在強行收編烈火堂的弟子之後,勸降也已準備好了。
堂中由將近七成的弟子幾乎是眨眼間就拋棄了原來的立場,開始對朱瑞奉上大批讚美之詞,明顯的牆頭草之流。
但硬氣的弟子卻也不少,尤以昔日龍膽堂的眾弟子為多,每當朱瑞質問其降還是不降的時候,要麼破口大罵,要麼直唾其面,反正就是一副擺明了寧死不屈的態度。
可是,這些傲骨與頑強的人們,必然要用鮮血來換取這種氣節,而且大多數是自己的鮮血。
朱瑞一直堅信萬事皆有可能,勸降失敗只是手段有問題,沒有給他們足夠的壓迫和利益,所以,並不是勸降之法不可行,今天,還得再來一次,而這一次,自己在變換方式的情況下,必將成功。
老實來說,朱瑞雖然討厭那些不歸降於己的硬骨頭,但從另一個方面來講,他同時也需要這些寧死不屈的人來幫自己樹立威信。
因為殺雞儆猴才是最好的勸降手段。
能把自己多年來敬服不已的堂主在不弱於己的時候將其冷漠除去,朱瑞自然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角色。
烈火堂門前空闊演武場。
約有上百弟子面露憤懣地跪於地上,一字排開,幾乎全是以前烈火堂的弟子,也是反對朱瑞最為激烈的一伙人,元力形成的繩索把他們的雙手反綁,捆的結結實實,令其動彈不得,而且他們體內亦有朱瑞布下的禁制。
而其他的弟子卻分居兩邊,心神忐忑地看著場中,他們中有不少人消息靈通,早已得知今天朱瑞把他們都叫來是為了什麼。
朱瑞經過一夜的調息打坐,由於玲瓏之力的玄妙,傷勢已好了大半,而且還隱隱有了突破的跡象,待到傷勢盡數復原之後,實力必然更勝往昔。
現在他正一臉淡然的緩步走向跪於地上的排頭第一名弟子。
對於這名跪在地上的弟子向自己射來的冷冽凶光,朱瑞渾不在乎,他環顧場中,心情激蕩,忽地凝聲大喝道:「大家都到齊了吧?今天,我把大家都喊過來,有兩件事要講!」
朱瑞說的無比囂張,但場中無人敢應答。
朱瑞的聲音也因此顯得更加響亮:「第一件事!想必大伙兒也都猜到了,不錯!從今往後,我朱瑞,便是烈火堂之主!若有不服之人,可以自行思忖一下往屆的長老護法他們,乃至……那堂主烈浩的下場!再來考慮考慮自己是否有反對的資格!」
這話更囂張,而場中也更加寧靜了。
眾人心中一凜,這短短兩天時間,對於烈火堂的眾多弟子而言卻猶如天翻地覆。已退居堂中權勢之爭的朱瑞猝然發難,力斃三護法二長老,實力之強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之後更是以雷霆手段威壓眾人,以此布下了針對前堂主烈浩的天羅地網,而昨晚,朱瑞在眾目睽睽之下展示了烈浩的屍體,原本還存有一絲僥倖心理的某些弟子們確認無誤之後頓時心灰意冷,再也生不出絲毫抗爭之心來。
而關於朱瑞一夜崛起的秘密,已經沒人敢去挖掘了,因為現在,還有一場好戲即將上演。
看著場中鴉雀無聲的樣子,朱瑞很滿意:「不錯,看來大家都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既然如此,我也不會虧待大伙兒……」
「放你娘的狗屁!朱瑞!你這個叛堂弒主的奸賊!我李戎死都不會服你!」那跪於地上的眾人之中,也就是排頭第一個,突然高聲罵道。
朱瑞身形一閃,已至李戎身邊,臉上已然一片寒霜:「你剛才說什麼?」
「嘿嘿!別人怕你,我可不怕!雖然修為比你是差得遠,但我李戎也不是那種只會拍馬屁的孬種!做人這點基本的骨氣,我還是有的!」李戎咧嘴大笑道,「你朱瑞在我眼中看來,也就一個暴發戶而已!今天你有種就廢了我!反正不久之後,鮑副堂主肯定會為我報仇……呃!」
他的話語硬生生折斷!只見這李戎雙眼一瞪,臉上泛起一陣死灰色,旋即不甘地看了朱瑞一眼,頭歪了下去。
原來剛才朱瑞伸手點穿了他的丹田,勁氣激涌,李戎頓時斃命。
「還指望那個廢物幫你報仇?真是痴人說夢!沒多久我就會送他去陪你的!」朱瑞冷笑,而後又大聲道,「大家都看到了,這就是我今天要說的第二件事!我知道堂中可能還有一些對我面服心不服的人,一天到晚搖擺不定,就等著某些人前來找我的麻煩,到時候好見機行事。我現在也不想把你們提出來,但是!我要告訴你們的就是,你們要等的人,不會來了!而且,來了也是自尋死路!」
「可能會有人覺得我說的沒什麼信服力,也好,我就拿那人最在乎的兄弟們下手,看看那個廢物會不會出現!」朱瑞冷笑道,「而且,我會讓人知道,反抗我的下場,比死還要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