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鄭屠戶的肉鋪廚房平凡立於火爐前，看著冒出的熱氣不時的添加柴火。這豬腦是真不好做。三蒸三涼麻煩非常，若非想要分一杯羹平凡還真不會找這麻煩。一蒸用清水，水開即刻撈出去血沫。二蒸加入香料除腥臊，多虧了葛老那裡藥物齊全沒收平凡的錢，不然又要小几十兩的銀子。三蒸最是費時間，加入調料小火慢煨整一個時辰。正好用這一個時辰的時間熟練下記在心裡的馬步扎法。
蹲襠騎馬垂臂握拳，姿勢大都一樣，呼吸的心法各自不同。平凡做了一會，短時間還很容易，感覺要是長久扎馬一定很難，腿酸腰痛還是輕的鬧不好會有拉傷筋骨的可能。不知不覺中一個時辰飛快而過，平凡掀起鍋蓋，熱氣滾滾冒出，墊上麻布端出一大盆白皚皚猶若豆腐的腦花。撒上蔥姜香菜滴點米醋香油，這道菜終於成了。
緊閉的門外鄭屠戶焦急的走來走去像熱鍋上的螞蟻，「東家沉住氣，既然把這事交給人家了就要穩住心，你走來走去的也沒有用處嗎？不如坐下來歇息歇息。我看那小孩挺沉穩的，這菜八成能成。」夥計勸道。「你說的輕巧，不是你的你不心急，八成嗎？如是成了分你一碗，要是砸了扣你用月傭金。」鄭屠戶說道。「行！請東家放寬心，順順氣。」夥計望著廚房緊閉的木門，目光想要穿了過去，好看看平凡到底作好了沒。
終於木門吱呀一聲打裡面開開，平凡用力端著碩大的瓷盆走了出來。「怎麼樣？」鄭屠戶跳過來心急的問。「啊！你慢著點，撞翻了我可不負責。自己看吧！」平凡穩了穩手說道。
蔥花青翠星星點點的落在白皚如雪的腦花上，撲鼻的香氣讓人垂涎欲滴。平凡說道「這可是用了葛老十八味名貴藥材做出來的，嘗嘗滋味如何？這新鮮熱乎的佳肴吃著正好。雖然天氣不熱，也別長時間留著，一天內藥效最好，放的久了對身體無益的。」要是能分些最好，不然這藥材的價格看我不坑死你。
「你也來碗嘗嘗，再盛兩碗給葛老帶著，這有十來斤我家一頓也吃不了！」鄭屠戶接過盆端入屋裡放桌上對平凡說。蠻獸靈獸作成的菜肴有一定的幾率能讓人生出天賦來，但這幾率有多小人們也都知道，靈廚用靈獸做的還好，這材料本就不好再加個平凡的廚子這幾率是無限之小，只是個念想罷了。平凡端起鄭屠戶為自己盛的那碗嘗了嘗，還不錯，撲鼻芳香，入口綿長，像豆腐腦一樣。看看天，惦記著正午的烈焰焚身痛，平凡幾口把碗面的腦花喝了，「鄭師傅，我就告辭了！這個我給葛老帶去。你要吃的好下次有好材料再來找我。」拱拱手平凡提起飯盒離開，鄭屠戶起身送出門外揮手告別。
鄭屠戶回到桌上將剩下的半碗咕咕喝下，給開解他的那小夥計瓢了一小碗，讓家裡的妻子兒女一人分了碗嘗嘗鮮，也就剩餘不多了。腹內「咕咕」直響感覺有些餓，「這剛喝了一大碗即使沒飽怎麼也不該飢餓吧！還好有現成的。」又打盆里舀了碗。才吃半碗老婆領著孩子過來道「還有嗎？再來碗，孩子餓了！」掀開蓋子盛了三碗還不太滿盆里也就沒了。「怎麼還是餓啊？」鄭屠戶疑惑著。「爹爹，我餓，我要吃肉。」鄭屠戶那十來歲瘦弱的兒子說。
怎麼想吃肉了？不是小時候吃傷了嗎？那邊老婆也說沒飽下廚去了。「哈哈！我知道了！這菜成就了天賦，賺了！賺了！哎呦！夥計那碗最好沒吃，早知道就是花費千兩銀子也不送葛老那兩碗了！虧了！虧了！」外面夥計端著空碗過來說「東家還有吃的嗎？沒吃飽，還有些餓。」
不提鄭屠家亂成一團糟，但說平凡走出門來也是肚裡咕咕直叫。揉一揉肚子，不像是要蹲大號。聞到食盒香氣四溢，平凡知道是餓了，可剛剛喝了一碗腦花怎麼會餓呢？「不會像豬一樣光知道吃了吧！」想到豬難道是豬的天賦——吃。如果是真的，不虛此行啊！平凡急走起來。
回春堂葛老正在和易夫子閑聊。「葛老好。夫子也在啊！正好不用我再跑一趟。給你們帶了吃的。」放下食盒平凡說道。
「易夫子就為了這吃的，不用說今天先生帶的飯菜不和口味。」葛老打趣道。平凡取來碗舀上，正好兩碗。端到兩人跟前。
「食色性也，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易夫子起題要來個長篇大論。
「葛老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聽到平凡說道不好吃，一句話打斷了易夫子的長篇大論。就為來這蹭飯，難吃的家裡也有，我還來這幹什麼？
兩人吃完飯喝著平凡倒的茶水，「這碗腦花吃著感覺如何？」平凡問道。
「不錯，不錯。清香綿軟入口即溶，加點醋就更好了！」易夫子呷了口茶水說道。
「酸儒，要我說好像是鹽放少了！又點淡。沒吃飽還有點餓。」葛老說著揉了下肚子，「是餓了！很餓，走隔壁那吃包子去，今天我請客。」葛老急急的起身就走。
「你這一說我也餓了！」易夫子疑惑的看下平凡，「平凡你也餓的腹中鼓響，沒吃飯嗎？」
「嗯！我們還是吃著說吧！我早餓了！」平凡在易夫子後面跟著說。
離的不遠，崔記大包子，五文一個，一籠十個。正常大人三四個吃的就算多了！平凡這樣的孩子至多兩個。兩籠二十個沒經吃就光了。兩人吃了十六個，一人八個。平凡吃了五個，幸虧老闆送了一個。
看老闆的眼神像是在說「這幾天沒吃飯了！看把孩子餓的。」都是街坊鄰居葛老臉色通紅，不知道的羞的還是熱的。如數付了錢葛老飛快的走了回去。
「終於宰了葛老頭一回，難得這麼敞亮啊！呃，這怎麼回事？咱們都吃這麼多。」易夫子不解的問。
「天賦菜肴，被我撞上了！」平凡得意的說。值得得意，多少靈廚也有失手的時候，平常的廚子有窮其一生也沒作出過。
「這怎麼回事？平凡你說。」丟了人的葛老沉著臉不悅的問道。花錢別說這人丟大發了！
「昨天鄭師傅那不是解了頭蠻獸鋼鬃豕嗎，豬腦鄭師傅讓我幫著做的，就是剛才我們吃的。運氣好做出了天賦菜肴。」平凡得意的說道。
「別驕傲，這菜肴讓胃口大開以外不會有嗜睡的毛病吧？另外這天賦是永久的還是暫時的，是保持三五日還是三五月，即或者三五年。不過既然做出了就值得表揚。」葛老捋著鬍子教訓著平凡。
平凡躬身一揖道「小子受教了！謝葛老教誨。馬上正午我去裡間歇一歇。」
知道平凡可能正午犯病，葛老從櫃檯里拿出一粒藥味丸，「這是我配製的冰心百合丹，你拿著唅於口中試試看效果如何？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