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柳府高大的門樓前站著四個身高體壯的彪形大漢。在張牙舞爪的青石獅子旁顯的威武雄壯氣勢囂張。正中匾額大書「柳府」二字，平凡看來用材做工雖好，但那字跡書寫的真的不怎麼地，還不如師傅所書的呢。平凡跟著柳先生進入門來一路上房屋林立，亭台樓閣部於其間，奇花異草星羅棋佈於院內，珍禽異獸囚於竹籠鋼舍。
大多數人遠遠的看見就拐彎繞過，柳先生說過在家裡不受待見，平凡現在總算領教了！「七叔好！小侄有禮了！」這是族裡關係相近的侄子。總算還有關係好地，平凡長長的出了口氣，不然今後在柳府將是寸步難行了！
走了老遠在個不大的院落前停了下來。「到了！你在這等會。」柳先生吩咐道。
平凡趕緊答應道:「是。師傅。」座北朝南的小院，兩進院落。朱漆大大門，黃銅的泡釘明亮閃爍。院里青磚鋪地植了幾株高大的松柏。里院正中坐落著台階九級的三間飛檐斗角琉璃瓦的大殿，朱漆雕花的門窗緊緊關著。月亮門分割兩院，門內一個錦袍青年頭頂托盤上有香爐燃著一柱香，尚有半尺筷子粗細香煙繚繞下直挺挺跪著。
門房東廂里柳先生出來喊道「平凡來這裡。」「好的，師傅。」平凡答應著走進去。
房內簡單的陳設著桌椅，再裡間是起居之舍。桌旁椅子上坐著個銀髯白髮神采奕奕和藹慈祥的老者，「安叔，這就是我收的徒兒平凡，過來見禮。」柳先生說。
平凡依著文士的禮儀舉手抱拳拱手一揖道「安老先生好！學生平凡有禮了！」平凡看老者和藹不跪下磕頭應該也沒事。
老者哈哈一笑道:「免禮免禮。老朽可不是文人雅士，當不得小秀才這禮，但不知上下師承何處可有功名？」老人樂哈哈的開玩笑道。
「啊，這位就是我的師尊，至於功名嗎，我明天就跟易夫子學習，早晚會有的。我看老先生氣宇軒昂一身文氣，即使不是雅士，稱是文人那是綽綽有餘的。」平凡故作大人道。這還真說老者心裡了，自老者放下雜務在這祠堂看書練字已有六載，聽平凡說有文氣繞身不管真假自是高興怡然。
「平凡不得胡鬧。安叔小徒頑劣，咱們正事要緊。」呵斥了平凡柳先生說道。
「好好好。你還別說這娃子比你精巧多了！」老者說著起身，「走到西廂來，咱們把正事辦了！」
老者打開上寫「外門第子」四個大字厚厚的帳冊，翻到空白頁說道:「墨少爺你來填一下吧！」平凡看了看，上寫姓名籍貫年齡具包人等。
「嗯！平凡，平凡好啊！平平凡凡，安安全全，有幾人能甘於平凡呢？出頭的椽子早先爛，平凡是福啊！」老者想起心事小聲嘮叨著。
柳先生書畫精絕，筆走龍蛇一揮而就，具包人處寫下柳墨兩字就算完成了！
「好，墨少爺的字越發的好了！行了，拿上這個，你們再到總管那裡備註下就行了！」老者以著柳先生所寫在張紙上刷刷寫寫的抄了一遍，合上冊子說道。
三人出門來見那青年還在跪著。「安叔，這是一鳴吧！這是犯了那條家法被罰來的。」柳先生問道。
「嗯！好像是在眾香樓跟人動手輸了！為了個女子叫什麼來著？這人老了記性不好了！」老者茫然的答道。
「師傅這外門第子怎麼在祠堂標名啊？還要在總管那再來一次。那人頂個香爐也不怕燙著。這祠堂外人能進嗎？」路上無事平凡問這問那的說。
「規矩如此吧！每年都有外門第子轉入嫡傳的。別說頂香爐，釘板我也跪過，這裡以前為師是常客。進祠堂不分男女，嫁入柳家的女子和贅來的男人都能進去，怎麼你想進哪？」柳先生說。
平凡打個冷顫，「怎麼想起飄飄那小女娃，太黏人了還一統鼻涕，少兒不宜，少兒不宜。」平凡趕緊斬斷思緒。
人來人往的總管處嘈嘈雜雜事物繁忙。平凡師徒兩人遠遠的走來，將原本噪雜的院落變的寂靜無聲，鬼神辟易。「三哥好！」柳先生對著與自己有七分相像的中年武者拱手道。對方沉沉的應了一聲「嗯。老七有事嗎？有事自去忙吧！」不等柳先生回應大步的徑直而去。眾多的短衣藍裝的僕人紛紛苦著臉上前見禮。
「柳福，給我這徒兒制塊牌子。趕快的！」柳先生指了下一個胖乎乎一臉媚笑的中年人道。揮手打發了滿臉不自在的眾人。
「是。七爺。還請小公子跟我來，簽字畫押，馬上就好。」柳福打起門帘對平凡請道。看的出眾僕人對柳先生是既怕且忌，終究是主僕有別。
飛快的辦完手續，用青竹刻了塊腰牌，遞給平凡，「看七爺的面子，規矩你回去跟你師傅學吧！我就不留你了。以後在府里自己多留神注意。」說罷挑簾出去。「七爺今年的這月役看你老面子就算了！年例的票據如用的話我這還有結餘。」在總管的職權內多少給了些面子。「不用，我的弟子自然有我照看。」柳先生說著放桌上一張字據。「舒筋活血丸一瓶，五百兩。」將票據記在平凡名下，手續就算完了。
藏書樓建於一片池塘中央，由畫廊連接。樓外繞著廣場，有諸多大漢站崗。出示腰牌進入樓內，門旁案幾，案后蒲團上盤坐一人，在伏案看著一軸書卷。那人收起書卷說道:「第一次來？需發下誓，在此學到的不留文字，不能外傳，如違反誓言藝業荒廢，身桀魂散死狀凄慘。天地為鑒。」
平凡依照那人所說發下誓言。柳先生拿出張百兩銀票換來了薄薄的馬步功法找了個無人的几案仔細的觀看。「每次半個時辰，只能用心記憶。還好我的記性不錯，不然記不住的話還要再花錢。知識就是金錢，時間就是金錢真是一點不假。要好好賺錢了！等我有了錢一次要兩本，看一本擱一本，有錢任性。嗯！想多了！」平凡趕緊收回心神，專註於面前的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