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夢 驚斷
「你一定很幸福吧。」
從一個姑娘口中所說出這樣的話,那麼不是忌妒也一定會夾雜著絲絲忌妒,這一聲是晴依看著韓先背影離去的心中語。
「容若你一定很幸福吧。」
這一聲已經是嫉妒了,陽光暗影中,痴痴獃坐的人在忌妒遙遠的一位姑娘,為何忌妒她?
她的幸福羨煞旁人。
「咯咯。」
牙齒切動的聲音,這一聲正是從晴依的口中發出的,難道這遙遠的忌妒已經成功升華從恨了?
是羨慕的嫉妒,這不可能是恨。
對那虛無縹緲的事情,那是朦朧的,晴依只是在這莫名的傷感中才會付出因為羨慕的忌妒而已。
僅此而已,不管是容若還是晴依,在她們任何一個人心中,都是不相干的。
可這牙齒的切動是如何而來的?
想是太多餘的,那『噬神毒』從來就沒有停下過腳步,它們滅不了晴依這具從寶葯中培養出來的身。
所以聰明的毒選擇了改變方向。
折磨,化作要命的折磨。
「咯咯~~~。」
牙齒亂顫作響,晴依整個人都匍匐捲縮在一起,額頭上更已是絲絲細汗冰冷密布,可就算煎熬到如此,她的口中依舊是一言痛苦的低吼都沒有發出。
都被倔強的口忍住了。
可是聰明的『釋魂毒』確找到了新的突破口,從眼決堤,寒梅俏面已被厚厚的凍骨積雪掩蓋,而此刻這徹骨的雪中確又在冷雨肆掠。
「嗒~。」
「嗒~~。」
「嗒~~~.」
淚水混雜這汗水一滴滴悲壯的砸在床榻上,這微末的聲音就代表這無聲,這份無聲更是代表著晴依的堅強。
這個『晴』字,比天下太多的男人都要堅強。
人以晴為名,可是此刻這華美的房間里確不是暖,捲縮在床角里的人就宛如是被這個世界遺棄的孤兒。
寒冷同孤獨成了她最好的夥伴。
而此刻就連太陽都在離她而去,光芒的昏黃一點點的移開,晦暗的冰冷一點點的蠶食,終於人被黑暗拖入其中了。
太陽離去了。
捲縮在床角的晴依終於在極致的折磨中沉沉昏迷了。
對人來說,這應該算是好事。
太陽的離去,黑暗的降臨,雖然是冷,但是至少此刻陷入昏迷當中的晴依可以短暫的麻木『噬神毒』折磨的痛苦。
這昏,當理解為一種睡著。
在痛在『沉睡。』
可是有的人是真的睡著了,韓先的房中同樣是太陽離去的黑暗,但是這黑暗落在他的身上確是不代表這冷。
沉睡中,面上洋溢這幸福笑容的男人,怎麼會冷呢。
「呵呵~~。」
多開心,夢中的韓先是有多開心,就連這睡著的身都在發出笑聲來慶祝愉悅,夢在慶幸今日的所得。
今日在晴依先生的引導下有幸跨入一個神奇的世界。
那麼此刻韓先這笑著的夢,當然是因為這神奇世界的刻意挽留。
裡面有好多名字,裡面更有好多『韓先』的名字正在笑著同韓先招手,自己同他們共游,共醉。
這是用名字譜寫出來的神奇世界,怎麼可能只會刻寫自己的大名呢。
在夢的神奇中,韓先淺笑著面,看太陽,望天空,其中柔和的光讓自己絲絲心顫,口中輕語:「好美。」
當然會是很美。
因為這天空的美麗不是那柔和的光賦予的,而是容若的美麗的面龐賦予的,她是韓先朝思暮想的人,出現在夢中在正常不過。
可是這天空的美麗並不是容若一個人的光輝。
就在容若美麗面龐的側面,還有一張清晰的容,同樣是美到讓韓先絲絲心顫,她是誰?她還能是誰,當然是惹雪寒梅的晴依先生了。
這樣的夢。
『呵呵。』
這樣的男人在做這樣的夢,敢問蒼天是何意?
蒼天蒙黑,說不知道,蒼天說夢中的事情並不歸我管!
歸誰管?
「怦。」
「砰~~~。」
歸心管,突兀的韓先夢中的美麗世界突然雲霧翻湧,什麼美麗、什麼神奇,纏繞旋轉過後就什麼都沒剩下了,而那倆張容顏更是如同鏡面一樣碎裂。
「呼~~。」
黑夜中韓先的眼睛驟然亮起,而身子就如同是被人一腳踢起來似的,半坐在床上,咽喉中冰冷的呼吸聲做狂亂的迴響,整個人涼透了。
「怦、怦、怦~~~」
胸膛中,心臟在做胡亂的律動,就連頭顱都染上了一絲冰冷的昏沉。
這是為何?
難道夢境中的美麗神奇是一個噩夢嗎?
不得而知。
「呼~~。」
這是深呼吸后的長吐氣,一雙驚魂未定的目光掃了一眼四周,自己所見的黑暗並不代表這冰冷,更何況這份黑還是熟悉的。
「呵呵,做夢了?」
韓先手輕輕的揉搓這額頭,冷汗不絕的面上已是掛起一絲明媚的笑容,當是在嘲笑心中不安定的自作多情。
「怦、怦、怦~~~。」
可是心如同是不安上癮。
不管韓先在怎麼深呼吸,在怎麼長吐氣,可是心中的不安還是無法根盡,而隨著手指不停的揉搓著額頭,腦海當中居然浮出了一絲慌亂。
細思!
手掌扣緊頭顱,做深深的回思,細想。
瞳孔放大,不寒而慄。
紛亂在腦海當中閃過,不安的人在其中抓住了一絲瘟疫的本源。
「該死~~。」
韓先口中語低吼,半坐在床上的人,整具身就如同是離弦的箭一樣朝門外急射而去。
「砰~~。」
心中慌,讓韓先的手來不及開門了,自是用頭顱身軀先行開刀,直接就將木結的門撞了個粉碎,而就在眨眼間就來至晴依的房前。
驚魂的吵雜聲立時驚亂黑夜。
瞬間整個緋紅樓都顫粟在韓先的腳下,其中人踹踹不安,何事,這本該是最安靜的時候確在發生最吵雜惶恐的事情。
他們不安,不安的他們只敢強做鎮定,口中只管驚呼,確是不敢亂髮一言。
至於韓先這神情冷厲的煞人,誰又敢強出頭的靠近。
只管做怯生生的遠觀,不敢大膽近聞。
韓先立在晴依的門前,並沒有貿然進去,無疑心中對先生的禮還在,無疑心中還是在低問,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深吸一口,手抬起輕叩在門框上。
「怦、砰、怦、砰~~~。」
是心臟在胸膛中敲起的慌亂聲,也是韓先懷揣這慌亂的敲門聲。
「先生~~。」
聲在,聲聲低中轉嘹亮。
「晴依先生~~。」
一聲聲,低走嘹亮,可是韓先的一聲聲急切落入黑暗的房中確是連一絲回應都沒喲,裡面就如同無人,更如同裡面是還有一具死人。
禮,有夠的時候。
非常時候,守古禮,那是要後悔一輩子的。
「砰。」
門是木頭做的,而韓先這個人就如同是鐵打的,手上稍稍道力流轉,這木製的門就如紙糊一樣的脆弱。
「呼~~。」
風嘶吼,長發撩起。
一層如同潮水一樣的冰冷就強行扣蓋在韓先的身上,不寒而慄是輕,面寒結冰才是深重。
整個房間都被冷風灌滿。
「咯咯~~。」
牙齒暗咬,是心中長長恨,目光掃四周,這華美的偌大房間如何還有晴依的身影,此刻已是明白。
驚亂夢的不是心跳的異樣,而是晴依房中的異響。
或者這份異響就是冥冥中藉助心跳預示的。
「吱呀,吱呀~~。」
風吹亂,原本映徹太陽的門窗被吹開,此刻它映徹的是黑暗冰冷,韓先目光落在上面,這黑中彷彿在嘲笑。
「嘿嘿~~。」
笑聲,陰冷的笑聲。
這一聲笑不是來自於自己大腦的臆想,是真真實實的從窗外徹骨的黑中傳來的,韓先面陰冷似水,身逆風而動。
「哼~。」
這好像是一個陷阱。
這更像是一個簡陋的陷阱,那突兀出現的冷笑,就是陷阱的引子,至於誘餌,早在韓先從美夢中驚醒的時候就已經很好的埋下了。
口中輕哼一聲。
韓先想都沒想,身在次化為利箭,朝窗外陰冷的黑幕扎去,一番意當然是想以身的利來將黑幕捅破。
「呼~~。」
韓先驟然而出,天地浩然遼闊。
誰言,窗口的黑就代表著整片天空的黑,此刻在眼前稀鬆的小星掛在疲倦的殘月身邊,可韓先還沒來的及體會這片蕭索呢,胸口就已是吃痛。
已經很明顯了。
這很明顯是一個陷阱。
聰明的韓先應該是能看出來的,但不知道是關心則亂,還是一顆心無所畏懼,內心堅定,關係到晴依先生的安危就算明知是陷阱,自己也沒有選擇的必須去闖。
當然,這份闖已經付出了代價。
「嘶~~。」
光做五閃,血是飛揚。
夜空開血花。
天邊睏倦的小星韓先從來就沒有留意過,衝出窗戶的時候,一顆心早早的就在警惕這周圍,但是何奈敵人準備充足,自己又來的太匆忙。
五道幽光帶著一張優柔冷笑的面就從身下擦過,他的利爪探出,利爪想要的當然是自己的命。
誰言,自己的警惕是一點用處都沒有的,道力洶湧。
韓先一步做日鋒爆發做斥力反推,以求將那幽歷爪鋒推開,在一步做,自己身軀強行橫移,以求躲過利爪,倆步保命。
利爪抓破身前道袍,幽寒的鋒芒更是在用冰冷切割肌膚。
身閃過時候,五道血痕落定。
「嘿嘿~~。」
「哼~。」
那持爪優柔的面在冷笑,韓先口中在冷哼。
冷哼,自己的命還在,冷哼他人利爪的無功。
命保住了,可血確也是被點燃了。
可還能喘氣的自己就代表著成功了,當是險險躲過利爪破心,命雖然保住了,但是胸前的痛確是訴說這當時的驚險。
「呼~~。」
但這對韓先來說已經是值得慶幸的,因為胸口的五道血痕對自己來說是小傷,還傷不了命。
「該死。」
韓先目光冷冷的掃在那張優柔似女人的面上,牙齒帶著胸膛上的痛惡狠狠的擠出倆個字。
「嘿嘿。」
那人冷笑一聲,目光朝上一翻,道:「城西,我們已經替你挖好了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