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血光刀意
佛言:「沒有死何來永生。」
也只有死了的人才能真正隔絕一切所知,才能真正摧滅一切煩惱心,可是死了就不能活的人,這隔絕與摧滅不就是笑話嗎?
從古到今,上到舉世無雙的大能在到籍籍無名的小卒,哪一個不是在絞盡腦汁求永生啊。
他們用盡了,腦子可以想到的一切辦法,其中就包括佛所言的『死,』但是最後人們確是發現原來佛是騙人的,這方法也是行不通的。
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至於佛為什麼還可以活的這麼長存安逸,那完全是因為以死的人不能從棺材當中跳出來尋欺騙的仇了。
而現在聽佛言,做頓悟的韓先可還活著?
燭火跳動的燈是被他熄了,但他還活著。
求活的心不死不滅,求活的心當真是無所畏懼啊。
以假死求一次新生,在著最貼近死亡的假死中求將所知障隔絕,還是在活中求將煩惱心摧滅。
但這無異與是在玩火,天的不策風雲,人不能知,假死隨時都有可能會成為真亡。
燈熄了,這個世界黑了。
人好像睡著,人又好像成功了,韓先在這份孤冷的沉夢中死掉了,呼吸被遺棄了。
死的黑中是麻木的冰冷。
借著這份麻木,將身軀上下燒灼、雷劈的痛清凈了,更藉助這份冰冷以將心中所有的記憶遺忘了。
一個『借』字,人全托福於它了。
用這份明悟的借,求一次新生。
佛以託夢。
昏黑中,柔和的白,高潔的色將著飄搖陷入假死當中的人承載住了。
當真是神僧所言的『有緣人』啊,已經沉入假死狀態的韓先身上居然浮出了一朵高潔的蓮花,葉葉輕輕的合,將這滿身傷痕的人柔和的包裹其中。
這當是無上溫床,以溫和孕養其中疲憊的人,血肉在佛光的普照下重新新生凝結,佛更是穿針引線將寸裂的骨頭在做堅韌。
可這一份驚天的變化確不能讓魔祭側目。
那雙森冷又陰沉的目光只是盯在神僧的面上,一戰的心甚決,真是難得啊,讓習慣用計倆手段的人放棄那些捷徑,而求一份可能傷筋動骨的痛不是難得又是什麼。
這當然是逼不得已的。
魔祭已是明白,任何計倆在聰明絕頂的和尚面前都將是笑話,既然如此那麼也只能選擇肉搏一戰。
此刻的他可謂是心無旁騖啊。
對韓先所引發的神奇變化,居然一絲的動容都沒有,依舊是在全心全意準備著同神僧較一次生死。
真的是如此嗎?
當然是的,而這應當理解為對韓先的輕視,因為魔祭高傲的看來,就憑他韓先,就算引發在精妙的神奇,自己的鼻息下依舊還是灰飛煙滅小角色。
誰又能告訴驕傲自大的他想的太多了。
時候到了,他自己就會知曉的。
魔祭對韓先是無視,但是神僧確是不然,一雙目光落在那包裹韓先身軀的蓮花上,口中已是吱吱稱奇,那可是佛前的聖花啊!
它是從何而來的?
當然不可能是目光所見那樣是從那具焦黑的身上長出來的,唯有佛知道,這聖蓮是從心生。
是大悲心,是慈、悲、喜、舍、生、法、性的大無量心所衍生出的佛道聖蓮。
蓮出淤泥而不染,韓先的身雖然離開雲山那世外桃源無垢無塵地在這紅塵場中摸爬滾打,這一具身軀以已被紅塵世俗染盡了。
但是那一顆心它還是澄凈的。
可能正因為是心一直在懷念著那個地方的聖潔,害怕有朝一日自己污垢了會無法再次融入其中去,所以韓先不敢,
蓮花中宛如嬰兒般屈卷的韓先抱守本心不敢忘初心。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他日佛前定有施主一席。」
說痴話的神僧一定忘掉了某些重要的東西。
神僧低唱一聲佛號雙手合十與胸前,滿面都是虔誠之色,可能現在滿口慈悲的神僧已將這在一旁環視的魔祭忘掉了。
他雖然可能是忘掉了,但是魔祭可沒有。
這是天助的機會啊,佛是慈悲,但是自己這以死的魔可從來就沒有慈悲過,魔祭的眼中風火冰雷四色頓明,無疑是想趁神僧虔誠禮佛時候出其不備,送他去見佛祖。
但是天佑不測風雨,如何事事都能如他願。
「嘶~~。」
就在魔祭雙眸中四色道法將要呼之欲出的時候,一道血光閃過,讓弋陽天空中的太陽都為之一暗。
如是大難臨頭,魔祭眼中的道法直接就潰散成沙,他的面更是直接蒼白如紙,一雙眼帶著怕又帶著怯,向血光的源頭望去。
驚的何止它一個。
此刻的神僧才是最驚愕的,血光乍起直接就將他面上的虔誠劈裂,就連心中佛都劈碎了,這是從何而來的?
帶著驚惑,他的目光也在焦急的尋找答案。
從何而來,這太簡單了,這也太明顯了,弋陽無他人,這當然是假死又得新生的韓先所引發的。
「怎麼會?」
當是在問,為什麼高潔的蓮中會有如此兇悍的血光閃過。
目光的看見告訴了他最本質的答案,一禪神僧不禁就驚疑出聲,他看見了什麼?
他看見韓先以得新生從不破裂的蓮中站起,更是看見佛門聖蓮上的整齊切口,那刀口,以及此刻韓先眼中那閃耀而過的血光,他還不懂嗎?
「阿彌陀佛~。」
瞬間神僧的面就跌進悲痛當中,那聲『怎麼會,』往日的記憶以在做出了解釋,是那口刀的怪,那血自然是來自於那口刀。
「哼,佛,我的東西你也敢染指!」
星圖當中那口『妖刀』已是在低語自鳴,對韓先的心能衍化出這佛門潔蓮已是倍感意外,不禁間就又對韓先刮目相看了。
自己所在怎麼能任由佛染指呢。
但是『妖刀』就沒有覺得他顯的太多著急了嗎,可能聖潔的蓮在孕養韓先的身一番,那繚生與身的病魔就能被治癒凈化了,可能就連那被幽魂欺進已成的黑色脊樑都可以藉此重生。
可刀落之後,一切的可能都成了不可能。
蓮碎,人以醒。
新生的感覺一定棒極了,不過當韓先察覺到神僧那由驚嘆轉而跌進悲痛的神色,心中喜立時涼了半截。
「哈哈~~~。」
韓先眼中流淌而過血光,神僧看見了,那魔祭也看見。
神僧是悲,魔當然是喜啊,心中已是笑道:「原以為這人在未來會是佛門的大和尚呢,誰成想原來他才是魔前真的大殺神啊。」
不管是和尚還是大殺神,那都是未來的,而現在他在自己的眼中依舊是一個手無三倆力的孩童,自己與這禿驢的勝負才是一切的重點。
無疑最好的機會,在驚愕中以白白流逝了,而現在只能選擇奮勇一戰。
魔祭的目光當中又起四色道冷,當然這一切都是為神僧準備的。
現在的神僧有心一戰嗎?
對魔祭他從未有過,而此刻更是不堪,就算是真正的殺招臨身,可能他還會是無動於衷的,那抹血光刀意已經引動了真正的往事。
他沉在其中,獃滯。
機會來去的好突兀啊,幸福來的好突然啊,對這番變化魔祭幾乎是要喜出望外了,原以為要費勁老鼻子的勁,才能將那禿驢絞殺了,誰成想,他居然又束手待斃了。
但是魔祭的喜,在他人看來是很不合時宜的。
「哼,你的對手是我。」
韓先觀魔祭那雙竊喜的眼睛就已知他其中的意思了,想乘人不備得問自己答不答應,更何況至始至終自己才是他的對手。
是自己將那些漂泊無依的怨凝聚成身的,而這魔祭的出現當是意外。
這個意外也到了了解的時候了。
「哈~~。」
這是天大的笑話啊,魔祭冷笑啞然,這個世界居然有人一心想死,自己此刻不殺他,當已是感激涕零的德了,他居然還敢蹬鼻子上臉,找死嗎?
他找死,但是自己也沒這份閑情雅緻陪他玩啊。
這天助殺禿驢的機會萬萬不能失,但是有一隻蚊子在耳邊吵鬧總是煩心的,魔祭的目光凝聚在神僧的面上,其中的哀已是深種,想醒一時半伙是不可能的。
「呼~。」
魔祭長氣一出,這點時間對自己來說足夠了,殺韓先需要一時半伙嗎,完全用不上,全力之下僅僅需要一個眼神就夠了。
瞥、掃、看、盯、瞪、凝。
眼神,炯炯有神。
他不禁就全用上,不禁也已是呆了。
眼神有用嗎?
半點用處都沒有,就算是魔祭將他的目珠盯的掉出眼眶,那也無法將韓先的身看穿,看死啊。
「哼~~。」
對魔祭的眼睛努力,韓先不禁鄙夷出聲,口中又低語道:「你玩夠了嗎?」
『玩永遠都不會夠!』
魔祭一定是認定神僧離醒還十分久遠,所以此刻神情才顯的有些怡然自得,淺笑一聲道:「你我何故相爭,你的本心同我一樣,你我一同將這禿驢絞殺了可好,到時天下你我共分。」
好可怕啊。
三言倆語間魔祭就將未來的天下都瓜分了,難道他以為這個世界除了自己與韓先以外,就盛神僧一人了嗎?
這騙三歲小孩都難的話,韓先怎麼信,口中低語道。
「跟我走吧,去那啟水之地,求一個懺悔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