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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替天行道

  「殺!」


  一個字。


  「殺了他!」


  三個字,不管是一個字還是三個字,如果僅僅是用喊的話,那註定是簡單到無力的,此刻的韓先只是怒目睜圓,心中燥吼而已。


  為何還不動手?


  是因為韓先在等。


  在等一個理由,此地『打抱不平』幾個字並不成立,自己的眼睛雖然在看見,但是看見的是別人的家事,就連在一旁觀望都是一種錯,更何況高傲的靈魂覺得,殺這樣的人不是髒了自己的手嗎。


  那是子的怨,那是父的仇。


  這怨必須那仇來收。


  到底白老頭心中怒吼的懲罰佔據了絕對的上風。


  白族長的拳又一次穿進了白老頭的胸膛,但是這一次稱之為『父』的白老頭終於舉起威嚴的大棒。


  虛握的拳頭看不出來是有力還是無力,更看不出那怯弱揮出的拳是堅定萬分還是猶豫不前。


  父的拳註定無力,揮出註定猶豫不決。


  但是無力的可笑對韓先來已經說夠了,不經意間目光里微微閃過一絲喜色,左手以抬了起來,那父仇雖無力,但確有自己這天道助之。


  人當然是聰明的。


  韓先更是在為了自己的聰明暗暗竊喜,萬物常無形,而道更無常態,得天幸悟出的『嗡』字真言,又怎會拘泥與一言之間。


  「嗡~。」


  口中輕吐,左手上道力以在流轉,雙星遊動以匯聚成太極圖,可這一次日鋒道控所散發出的氣勁血意中確摻雜這少許禪意,而在手心日鋒太極圖的背後居然隱隱浮出一個『佛』字虛影。


  凈不孝業障,摧滅無親痴愚心。


  對遠處的異動,白族長好像未聞一般,目光只是落在老夫的身上、面上、拳上,雖成怨,但是任何一個人都能從他那鄙夷的冷笑中看出譏諷。


  彷彿是在說:『就你這冢中枯骨居然還有力握起拳頭,就這樣的拳還敢打我。』


  面的表達雖然聽不見聲,但是這份表達落在人的心中得到的確不是相同的答案。


  韓先看見那張鄙夷的面,還凈滅白族長的心更甚。


  但是白老頭看著自己親兒面上的鄙夷,那顆成灰的心,卻沒有忘記本能,老頭看見的還是譏諷,可他確在為這份譏諷尋找了他自認為合適的理由。


  『年輕人啊,誰沒有衝動的時候啊!』


  『年輕人啊,誰沒有一身錚錚傲骨啊!』


  都會犯錯的。


  白族長還年輕嗎,白族長所犯的還能稱之為錯嗎?

  人以到中年,他子都已是弱冠了,還說什麼年輕氣盛,白族長早就過了衝動的年紀,被『魔祭』花了眼的人,更沒有一身傲骨,這錯早就放大成障了。


  好在,白老頭心中雖然彷徨這理由,但是這份理由還沒有完全將他心中的懲罰之意壓下,可那本就虛握無力,本就猶豫不前的拳頭以顯的更加的搖搖欲墜。


  有時,人會是真的傲。


  就算那被怨念凝形的白族長本無一身傲骨,但確將自己的驕留了下來,冷笑的眼更加助長了鄙夷的面,那該天誅地滅的雙手、腿腳已是停下了對老人的摧殘,他只是站著,彷彿在等老父的拳頭落在自己的身上。


  隨著拳頭一分分的靠近白族長的胸膛,而老人的意志就顯的越來越單薄。


  這短短的距離中彷彿橫隔這天河的遼闊,那枯骨拳上更像是潛藏著千斤重擔,每前進一分都需要萬分的努力。


  此刻這拳以到了強弩之末,顫顫巍巍本就是一個老人。


  而這個垂垂老矣的人絕對沒有能力將自己的拳落在這不孝兒的身上。


  但是天下好心人太多,韓先急躁著想幫他將世間的殘渣除掉,這一次就連那兒都孝心發現,想幫自己的老父一把。


  可任何人都知道,白族長完全是因為驕鬼作祟。


  冷笑的目光以發現了老父拳頭的窘境,因為它與曾經多次一樣,它想落在自己的身上,必須要接受自己的成全才行。


  「哎~~。」


  韓先口中微微一嘆,因為眼睛看見白老兒的拳頭在無力的潰退,他都無力了自己又憑什麼替他來捍衛父道威嚴。


  可悲還沒浮起,眼睛立時就發現喜色,白老兒的拳雖在無力中退卻,但是白族長確在驕燥中撲進,他自己在用自己的胸膛撞老父的拳頭。


  自取滅亡,天助我也啊。


  韓先的面是乍驚乍喜,日鋒完全化為無聲無形潛藏在白族長的背後,只要他的身體一觸碰到老父的拳,這一身怨自己就將它們收了。


  白族長為何敢?


  那是因為曾經不知道多少次,父親的拳頭落在身上都是無力到可伶,就連抓癢都不如,而這一次不過是曾經嘲笑的重演而已。


  果然白老頭那雙看見自己親兒撲進的眼睛之中立時布滿深深的陰霾,他的整具身軀幾乎就已經麻木了。


  麻木到拳忘記了收。


  麻木到拳不知道散。


  這當然是天的安排,白族長因為驕所放大的不孝而撞上了父的拳頭,他的命運結在這裡,但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的最好證明。


  「噗~~。」


  拳頭點擊胸膛的聲音顯的好輕微啊,就連白族長無聲嘴角噙著的冷笑都可以將它掩蓋,而此刻懲罰達成的白老頭驚愕與心痛瞬間就擊穿整具麻木的身。


  都已是這麼大的兒郎,身為父怎麼能在打他呢!

  如何打不得,白族長生雖一至中年,但確連一個孩童都不如。


  三歲小兒還會柔聲喚上一聲:『爹、娘呢。』


  已是無良到此,那麼他就該死,灰飛煙滅的結局他配,他不冤。


  白族長冷笑的看著老父的拳被自己安排的落在胸膛上,定是在嘲諷『它如往常一樣的無力,』但是這份冷笑確看不見自己的身後。


  無聲無息的日鋒帶著『嗡』字真言在白族長冷笑正濃時,就恰到好處的落在他的身上,這時白老頭的驚與悔以到頂峰,這時韓先心中的喜剛到巔值。


  「嘶。」


  一聲微響,讓白族長的冷笑鄙夷徹底凝固,讓白老頭的悔直接掉落了深淵,也唯有韓先的笑綻放如夏日驕陽。


  冷笑被凝固的白族長當是發現了這印在胸膛上的拳頭與以往有少許不同了,雖然還是感覺到可伶的無力,可其中又好像夾雜著點點詭異。


  兒的發現,父當然也看見了。


  知子莫若父,白老頭以從兒那張驟變的面上發現了驚恐,拳如何還敢在停,連忙收起,驚慌的想將親兒抱在懷中。


  可那驕縱的兒確是不願意。


  面滿是怨毒的顏色,眼落在白老頭身上宛若幾世的仇人一樣眼紅,此刻的他是無力,如果還有半口氣就一定會奮起拳鋒相向的。


  詭異處在白族長身軀何處?


  太明顯了。


  就在白族長的胸膛上,小小的『嗡』字真言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此刻的他才是天道的存在顯行,當是天降下的懲罰、譴難。


  他該死,他當然該死。


  真言所散的佛光以越來越炙熱,而構築白族長身軀的怨如何敢在留,紛紛逃離出來,隨著他們的散,那該死的人好像在昏沉天譴中找到了曾經丟棄的良善,驕縱也以流逝殆盡。


  鳥之將死,其鳴也哀。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不過可以肯定是已經迷失到如此的白族長是不可能說出什麼善言的,而身本是怨聚又如何能發出太多的聲音呢。


  萬事本無絕對,如心中真的想,就算心死了,冥冥之中執念也會將它達成的。


  「爹,疼啊!」


  如人不事先知道子的不孝,那麼此刻老父懷抱無力回天的親子,定是一副摧腸斷淚的悲天慘像,而那怨聚成型的白老頭雙眼間已是老淚縱橫。


  不孝的人還該死嗎?


  因果循環下,這報應十分不應該赤裸裸的呈現在老人的面前,但是何奈天道無情,做了他應該做的事情。


  「哈哈、好、好好。」


  看著白族長的幻滅,韓先不禁就興奮的笑出聲,日鋒早已就緒,左手控著太極圖稍稍一收,那不孝的兒就徹底被真言禁封了。


  但是韓先的笑好像顯的有些尷尬,因為那白老頭正老淚縱橫呢,更還有的是日鋒所散的『嗡』字真言好像僅僅是將不孝白族長的怨給封住了,至於其他的確已經全都沒入白老頭的身體當中。


  終於韓先被怨發現了。


  終於韓先從白老頭那雙嗔怨的眼睛中知道了自己的笑太過分了。


  此刻那白老頭就如同鬼一樣盯著韓先,不禁自己的后脊梁骨已是微微發毛,韓先連忙深吸一口氣。


  「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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