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好夢一場
雖已是敗，但是他們的眼睛還在看見。
那些躲在晦暗中的宵小之徒，凝重的呼吸一次次的撐開晦暗的包圍，一雙目光死死的盯在管漢寧的身上。
每一個人眼中的急切就如同管漢寧是自己的親人一樣，為他口中血涌，而心痛萬分，真心希望他可以逃走，那樣我們就還有見面的機會。
最後的僥倖也以成泡影。
看的見管漢寧同韓先以徹底的敗了，失望在他們眼中一次次重演著悲劇的顏色。
管漢寧的倒下，晦暗之中的人目光並沒有半分悲變。
但是在管漢寧的身軀化為飛灰的時候，每一人的眼中已是急切中夾雜著熱切，他在消亡，他們看不見管漢寧的消亡，看見的是那完整帝印正在灰飛煙滅。
「咕。」
乾涸的咽喉正在吞咽，眼中祖宗之物以完全從這個世上消失了，而興奮的神色瞬間就在他們的面上爆發。
「好、好、好。」
以不知道是誰這麼激動的笑出了聲，對他們現在來說，帝印毀滅當真是意外之喜，此番興奮也唯有得到帝印可比。
既然註定自己是得不到了，那麼還有什麼比它毀滅更為恰當的。
現在的他們不僅從失敗的陰影當中走了出來，更是窺破了勝利的門禁，任何事情都是要代價的，損失四尊『聖心傀儡』雖然心痛，但是此番做局確已是取得了意料之中的成功，楚月與天心之間的裂痕以無修復的可能，而現在的新主『楚心』確還是一個新夫剛喪的女娃娃，那麼蠱惑她不是易如反掌嗎？
局勢幾番脫兔，又幾番重回掌中，當是可喜可賀啊。
略顯愉悅的聲音以在晦暗當中響起，道「呵呵，楚月之事基本以了，而我們的目的也基本已是到達了，接下來只需要趁勢把控楚月朝廷，到時靜等時局變化，我族興盛已在眼前。」
「哈哈，興盛即在眼前。」
但願不是夢，但願可以沉靜在興奮當中永遠都不用醒來。
「此刻風聲正勁，要小心約束族人，天心那人真的不可小噓啊，就連神器都可以擊破。」謹慎他們還是沒有忘的。
有的人站著做無限的憧憬，做一個美麗的夢，而有的人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任由異夢的擺布。
「我這是在哪裡？」
韓先的目光慌張的掃向四周，但是看到的確是破敗不堪，可也在其中發現一絲絲熟悉的感覺，這是曾經那時常闖進夢裡的白霧世界。
笑了，韓先的面上流露出幾分慘淡的笑容。
對著，真是好久不見啊，自己幾乎都要將它忘記了，一雙目光看的見白，但這份白確是建立在黑的基礎上。
「這會是地獄嗎？」
韓先在問，問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
如果自己已經死了，那一定會是遺憾的，但是確只能帶著遺憾重新投入輪迴當中。
可如果自己還活著，那麼一定不能放棄戰鬥啊。
雖然時刻被幽魂折磨著，但是雙耳聽的見大哥管漢寧的每一次衝鋒的號角，還活著的自己怎麼可以孤身後退，當與他再次共同殺敵。
可是在這破敗的世界當中，僅僅是自己孤身一人。
是自己懦弱扔下大哥逃跑了，還是此刻以被無常拘禁在地獄當中了？
為何會有這麼多問題，又為何會想這麼多？
自己是死、是亡韓先可能不敢確信，但是對懦弱心中應該可以完全否定，這麼多疑問，這麼多借口，那都是在為自己的敗做無謂的遮掩。
人身雖沉，可從未缺席與管漢寧一同衝鋒的韓先，十分清醒的知道帝刀破碎成灰散在空氣之中。
人心雖亂，跟隨大哥管漢寧一同染血的韓先，徹徹底底的知道無相神鋒散裂成渣，更知道那奇異的道力拍擊在管漢寧的胸膛上。
他在退，自己也再退。
他身上鮮血淋漓不止，而自己那本意索命的鬼焰確成了犧牲品。
韓先在遮掩自己的失敗，又何嘗不是在遮掩管漢寧的身死。
但是那已成的事實，僅僅是不敢相信就有用了嗎？
韓先還在站著，目光落在永恆的黑上，又灑在慘淡的白上，那人、那面在其中一分分的浮現。
「大哥。」
一聲輕喚，那不想承認以化成現實刻進心底，頭顱隨著現實一分分的低下，心中已是恨意滿腔，知道自己敗在誰的手中，更知道管漢寧是死在誰的手裡。
「古叢風，此仇，他日定會加倍清算。」
韓先的拳頭以緊緊握住，但是這份恨真的就落對人了嗎？
雖然不是完全對，但也不是錯的，他古叢風一心想至管漢寧於死地，而他人只是借他手，更借他面完成自己不便露面的事情而已。
「韓先。」
沉思痛恨的人，面上頓時一驚，這破敗的世界何時來了熟人，而這聲喚名更還會是這般熟悉，他是誰？
韓先的目光連忙抬起，向黑白破敗當中望去。
「大哥！」
興奮之色瞬間沖潰一切憂愁，那目光里一臉柔和笑意的人，不是自己的大哥管漢寧又是誰，心已是激動到顫抖：『他還活著、他還活著。』
真的還活著嗎？
韓先很想確定他是真的，腳下已是急切而動，向管漢寧飛去，可這註定會是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
韓先在努力向他靠近，但他確是在努力的後退。
不管身動在怎麼急切，管漢寧的面龐依舊在那裡，在那裡靜靜淺笑的看著自己。
他一定還活著！
韓先雖然停下無謂的前進，但一顆心確是十分的堅信，管漢寧並沒有離開這個世界，他只是疲倦了，更是因為現在這個世界以無他的立身之地了，所以他在一個晦暗的世界里暫時躲了起來。
「大哥，我們還能在一起戰鬥嗎？」
韓先已是在急切的問，一雙目光落在管漢寧的笑面上，滿心想在其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得到的確是那張淺笑面龐的一分分迷喪消失。
韓先太想將他抓住了，腳下已是瘋狂在跑，但又如何能追的上啊，可就是在這瘋狂追逐過程中，那張幾乎淡化到不可見的面以在向自己輕輕點頭。
這是一份對他日並肩在戰的肯定嗎？
韓先一顆心已是十足的深信。
但確更像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就連著破敗的黑白世界都像是自己一心刻畫出來的安慰一樣。
更何況是夢中，人的答覆呢。
腳步不知是何時停下的，目光依舊落在管漢寧面龐消失的地方，他正是從那裡離去的，而就在管漢寧面龐消失的地方，確有一分明亮浮起。
會是一顆星嗎？
還會是一顆心？
韓先在看見，看見那柔和的星光親昵在自己的面上，多麼溫暖，這份光以助自己將那些盤踞在星圖上的幽魂掃蕩乾淨。
無疑它才是管漢寧真正所留。
眼睛看見光芒的絢麗，而疲憊的心以從沉睡當中重新找回軀體的存在，眼睛在睜這，目光細細的打量著這個熟悉而又陰冷的世界。
這是在哪裡？
原來自己還在這裡啊，目光試探性的又飽含期待的掃向那個曾經與大哥一同衝鋒的地方，目頓裂『他也還在這裡。』
「砰。」
韓先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從地上跳起來的，更不知道疲憊自己是從什麼地方榨取道力來衝擊『古叢風』的。
也許是因為活著的人當行未完事。
人雖然十分頑強的掠在空中，但是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發覺此刻韓先的拳頭有多麼無力，手雖然在努力握拳，但是關節的麻木僵化造成的虛浮確以成了無法逾越的溝壑。
『古叢風』的眼睛當然在看見，行，依舊隨意，而面更是露出幾分讚許的笑意，心中不禁嘆道：「真還有幾分捨不得了。」
而『古叢風』是在為了這份捨不得，所以才會這麼若無其事的站著嗎？
讚許的目光看著韓先的靠近，更是在等韓先的拳頭落在古叢風的面上，這反正不是自己的容，何不成人之美呢。
而就在韓先拳頭要落在『古叢風』面上的時候，他口中低吼一聲：「該死。」
古叢風的眼已無讚許之容，頭顱微抬，面已是真正的凝重，而袖中手輕輕一動，一道勁風就橫掃在韓先的身上。
在堅決、在努力，可就在別人的彈指一揮間，就以全部匍匐在地上喘息。
「砰。」
韓先的整副脊樑死死的貼在地上，而那古叢風確是突兀落進雷霆嘯海當中，可是他的身影確是在自己的目光中一分分的迷離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