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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江湖水深

  夜空有多美?

  讓痴痴的人如此的心醉。


  風又有多嫵媚?


  讓傻傻的人如此的心迷。


  但夜的美與風的嫵媚確都無法掩蓋這張面上的憂愁,這雙眼睛對星空是那樣的痴,以至於想憑這份痴而將浩瀚的星空望穿。


  除了風的聲音,這夜也靜的只剩下呼吸的急促了。


  這雙多愁的眼,這張憂愁的面,不是那將韓先成全進瑋山苦地的闕圍又將是誰。


  『呼~』


  風聲又是釋懷的呼吸聲,闕圍輕輕吐出一口長氣,低嘆一聲:「死了嗎,呵呵,這份情看來是還不上了。」


  目光從浩瀚的星空收回,而四野稀碎聲又起,夜以深,但是闕圍確不忍睡去,而這一聲長嘆,更沒有將心中憂愁吐進。


  反而那張本就憔悴的面還染上了亘古的憂傷,在房中來回度步的沉重腳步聲更是憑添闕圍面上的憂愁。


  「哎~」


  氣可吐,但是心中煩悶確不能跟著長吁短嘆而散盡。


  「夫君,何事如此勞神,心兒大婚將至,萬事還是謹慎些兒,」門后一位婉轉的婦人聲音響起。


  闕圍憂愁的面上,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低聲嘆道:「哎,念兒,這我如何能不知,幾次推脫,但恐怕師兄不會讓我這麼安穩度過餘生吧。」


  而此時一位身著寬衣裝扮隨意,但面容確是十分威嚴的婦人以推門進入房中,直徑來到闕圍身邊,雙手輕輕挽住他的腰肢,將面龐依偎在闕圍寬厚的背上,面上長存的威嚴瞬間流逝乾淨,一分淚花已在眼中流轉,低聲泣道:「夫君,你我為何要身在這帝王家,他們又為何如此苦苦相逼?」


  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嗎?

  為什麼更像是自己的選擇。


  無奈早就在闕圍的面上泛起,轉過身來將自己妻子面上的淚水拾去,嘆道:「念兒乖,不用怕,會有漁罷浣紗時。」


  這夢有多美,而就表明這笑容會有多愁。


  自欺與他欺,都是騙而已。
……

  倆聲縱笑,帶來的確是無言,唯有面上那殘存的絲絲笑意來解釋心中久違的歡樂。


  瑋山依舊黑沉似海,但是此刻唯二還喘著熱氣的人確是笑的一分負擔都沒有,韓先的目光只顧在手中大弓上遊走,對身後那山呼海嘯的變化面上神情一分觸動都沒有。


  面上雖然淡定,但是這顆心可是七上八下嘆聲連連。


  身後的絲絲芬芳香甜隨著刻意的呼吸鑽入內心當中,道樹的葉都為之歡喜鼓舞,輕輕而顫,彷彿在控訴自己為什麼沒有將它吞入腹中。


  韓先一心想妖吞噬『靈道天華』果,可以利索點,但是此時此刻也不知道是他刻意為之,還是衍生本就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道盛放的芬芳混雜著無上神威一同嘀咕著韓先的底線,他口中更已是嘆聲連連:「哎,那是我的呀。」


  「哈哈~~」


  一聲縱笑驚走了道的芬芳,更驚開的韓先面上的笑容,但確沒有讓他轉過身來看妖的新生。


  鬢若刀裁,目似郎星,而一頭妖異的血發順風輕輕而動,更憑添身的霸氣,無疑這才是妖最根本的面目。


  「先,多謝了。」妖誠懇的說道。


  韓先還是沒有轉過身來,輕輕擺了擺手,詼諧的說道:「小事一樁,下次還有這等好事,師弟一定還會想到師兄你的。」


  有時候面子是很重要的,就算心在滴血,那也得強撐著,而這面子話語其中的意思以妖的聰明應該能明白的。


  而流轉在妖面上的笑意慢慢的收起,低聲說道:「先,我要離開了。」


  對著韓先應該早就想到了吧,進著瑋山之時,自己周遭是空無一人,而出來之時確也是空無一人,身依舊未轉,口更是未答,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妖的目光落在韓先的背影上,一絲複雜之色浮起,低聲說道:「潁都一行,恐怕十分不易,有『帝印』的存在必定風雲匯聚,你孤身一人,還是不去為好吧。」


  到底是曾經在心裡呆過的人,韓先雖未明說,但妖以知大半,複雜的笑容在韓先的面上浮起,低沉的說道:「師兄,要不我跟你走吧。」


  妖的嘴角頓時狠狠一抽,連聲說道:「我去的地方更是不易,你去了完全就是找死。」


  一狡詐的神色在韓先的面上浮起,而此刻以轉過身來,目光落在妖那張英俊的面上,說道:「我答應大哥了,一定要去那裡的。」


  那註定是找死的路,但韓先確一心想將它走穿,天知道那是不是光明大道的另一種形態呢?


  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心中明白,韓先心意已決,他如自己一樣,刀山火海都不能改變心中定下的路子。


  目光在韓先繚繞與手上的紅線掃了一眼,心中嘆道:「她還真是有心,居然為韓先留下了一次爭鋒的饋贈。」


  妖一定是錯了,紅線留給韓先的不是讓他用來悍勇爭鋒的,而是在危亡之時用來保命的。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不止妖會錯了意,就連那目光閃耀這竊喜顏色的韓先,也同樣會錯了意。


  妖手中光芒一閃,順勢將一物輕輕拋給韓先,說道:「接著。」


  韓先向來是一個來著不拒的主,連忙探身操在手中,頓時目隨指動,口中嘀咕不斷:「什麼破東西啊,師兄你也太小氣了吧,就這麼一個破袋子也想將我打發了。」


  「傻小子,那可是納袋啊,其中自乾坤奧妙,你用道力帶動思緒看看。」妖好沒氣的說道。


  韓先連忙運起一絲道力,思緒就往袋子里鑽,立時那張面龐都驚呆了,此刻這個痴傻的人就立與袋中,而在韓先看來這哪是袋中啊,明顯是一棟昏蒙蒙可以容下一切的神奇小房子啊?


  這幸福太突然了,激動到韓先頭腦都有些昏沉。


  口中吱吱稱奇不斷,連聲說道:「師兄,我身上寶貝可多著,你不會拿這鬼玩意來坑我吧?」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手中那大弓隕日都不知道已是多少次放進去又取出來了。


  妖輕輕擺擺手,面上更是裝出一副鬼臉,大有真的要貪圖韓先東西的意思。


  而此時韓先已將妖的贈送塞在那破履爛衫中,不過手中又掏出一個納袋,這是誰的東西,韓先當然明白,至於替楚明找什麼後人,那也得先窺視下其中是什麼寶貝之後再說。


  但是不管韓先在怎麼急赤白臉都無法將納袋打開。


  笑容早就在妖的面上泛濫,說道:「別傻了,那需要同宗同源的血才能打開的,當然如果你夠強大也可以強行將血痕抹平。」


  無疑韓先以放棄了傻樣,歡笑總是短暫的,離別確是長久的。


  燥紅的面以微微退燒,而落寞也在韓先的面上浮起,目光掃在妖的面上,輕閃問道:「師兄你要去哪裡。」


  此時瑋山黑依舊,風依舊如先前那般冷,而這倆個人確不能如先前那般縱笑一聲,將心中哀愁吐盡。


  妖的目光複雜的在韓先的面上掃過,一絲決然浮起,而目光也隨之飄向遠方,低語道:「這個世界這麼大,我又如何知道他去了哪裡,我又將去哪尋找?」


  遙遠的記憶讓妖深深陷入沉思之中。


  「啊~」


  突兀的妖仰面一聲歷吼,將天空黑沉的雲彩都給喝破,一分溫和的光灑在他的面上,也落在韓先的身上。


  「呵呵,久違了。」


  妖面上的惆悵立時散去,目光落在韓先的身上,低聲說道:「先,這個世界太大了,而著個世界壞人一定很多,不要強求自己將他們全部殺盡,只求可以安全其中,行事切記要會保護自己,萬事切記不可將一顆心全交了,命只有一次,天知道站在你面前是好人還是壞人?」


  這像是一通訓斥,又像是一聲悉心教誨。


  韓先聽明白了嗎?

  當然是他假裝若有所思的點頭神色,一定是認為自己聽明白了,但是江湖水有多深,而其中的人又有多沉,豈是妖三倆句話就能將它警示清楚的。


  一顆心就算是,小心,小心,在小心,那都有可能小心出麻煩來。


  「先,我走了。」妖輕聲的說道。


  而韓先彷彿依舊細心思索妖的至理上,目光沒有抬起。


  妖的目光向瑋山漸漸四散的黑沉掃去,而也隨之也落入左穆大墳的墓里,其中有什麼這位站在地面上的人應該已經清楚,但是那一心只求在壞人叢中保全自身的人,一定不會替天下操什麼閑心。


  一絲詭詐的笑容在妖的面上浮起,笑道:「先,師兄在送你一物如何?」


  對韓先來說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如何會推遲,頭點的跟倒栽蔥一樣歡快。


  而此刻妖的身形以動,朝這天空烏雲的唯一破空飛起,而清明的光落在他的身上,彷彿妖以成神化羽,韓先的眼幾乎都花了。


  天空清明雖在,但是妖的身形以消失其中。


  一分柔和的光從空中慢慢落下,韓先連忙將它操在手中,面上苦惡、憤恨頓起,歷吼道:「啊,師兄你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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