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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紅線·老

  如果可以,這一定是萬年以來的第一次見面,不管是紅線,還是和卿,他們都曾死過,而現在他又或者是她,又都曾新生過。


  而不管是他還是她,都曾為生,付出過生命的努力,好在,不管是人道艱辛,還是天道無情,這努力都沒有白費。


  他終於可以,明亮著眼睛,看見她的影了。


  真慶幸,他還活著。


  這是一個人的墳墓,確依舊是倆個人的世界,至少紅線與和卿現在倆個人是怎麼認為,看不見別人的難以相信,更不願看見天道的無情狡詐。


  笑容在和卿的面龐浮起,而淚花早就流在紅線的眼角泛濫。


  和卿的手慢慢的抬起,將紅線眼角的淚花拾去,是低語,又像是輕聲嘆息,道:「謝謝你,線。」


  這一聲謝,有多重,以至於讓紅線的脊樑都以彎曲,那張蒼白的面,並沒有因為和卿的重生而恢復血色,反而其中所藏的陰霾更加的深沉。


  紅線仰面將頭顱慢慢抬起,陰霾可以遮蓋住了眼中的幽怨,但是那深沉的墓頂確一定不能隔絕紅線的目光。


  她看見了瑋山的黑沉,更是穿破了這層黑,直達天道無情的面龐。


  眼角的淚水如何會因為和卿手掌的溫度而停,戀人的呼吸,更讓它洶湧不絕,聲音早已沙啞,紅線低聲道:「你為什麼這麼無情。」


  他無情嗎?


  和卿一定沒有察覺吧,至少他現在還活著,胸膛中有血液的聲音,更重要的是,身前有妻的相伴,雙手捧過紅線的面龐,低語道:「再也不走了。」


  就算紅線的心在慘淡,也會被和卿的柔情融化的吧,淚不止,但是笑容也以在悲中浮起,低語道:「在也不分開了。」


  和卿輕輕點了點頭顱,扶著紅線就以慢慢站起,柔聲道:「我們離開吧。」


  他們想走,誰人會留,就連天道都在滿足中自行退卻了,而左穆,早就在萬年前,紅線就在他的心中埋下了無敵的種子,在他滿心以為以將他撅棄、克服,把紅線煉化成通天路的時候,而就在光芒萬丈與冰冷無情之中,它又以茁壯成長。


  他不是不想,而完全是不敢。


  韓先呢?

  他不是不敢,而完全是不想,彷彿痴傻一般,只是怔怔的站著,完全沒聽妖在心中怒吼與正確指示。


  如果可以妖一定是恨的,為什麼當初會因為高傲,將身軀的主導權交給韓先自己,以至於現在眼睜睜的看著和卿與紅線身形一分分的離去,而現在是剩下滿滿的嘆息與死定了:「難道你想憑你一人之力,磨死左穆不成,紅線才是最大的勝算啊。」


  也許又可能,是有太多的理由將這無神的的韓先擊入了更沉的海。


  在紅線的眼中,此地至始至終都是無人的世界,和卿的眼中以沒有左穆的狡詐貪婪,而更沒有了天下大世黎民萬眾,而內心以被天道完全推入深淵的紅線又如何能察覺到韓先的悲哀。


  風輕輕揚起和卿的頭髮,確不是完全的黑,華髮之下,分分花白悄然掩藏。


  他們離去了,而韓先確只是從痴傻當中稍稍恢復過來,彷彿他沒有聽見妖的怨言與哀嘆,心中只是新奇的興奮,吼道:「師兄,世間當真有這樣的神奇,死了萬年的人,居然還有重生可能。」


  無疑現在的韓先還處在紅線所創奇迹的喜悅當中。


  可是在妖看來這才是最大的悲哀,一分落寞的笑意在妖的面上爬起,慘笑道:「你該醒醒了,難道你沒有發覺現在只剩下你孤身一人了嗎?」


  韓先的目光深深一滯,絲絲驚駭就在瞳孔眼中一分分的放大。


  目光一定不敢在左穆那張面上肆意張望,但是就憑眼角餘光也能發現那面上的神情是有多麼如狼似虎。


  終於在妖的強烈提醒下,韓先以感覺到,這左穆大墳是有多麼陰涼,而此刻這份陰涼隨著那份如狼似虎的目光幾乎就要將心給凍垮了。


  但耗好在韓先以不是那剛出雲山的毛頭小子,只少那張黝黑的面沒有將心中的多愁善感完全表達出來。


  可他雖離雲山久已,但是那左穆可是在紅塵場中,滾打了萬載的存在,更何況他還有一雙明亮的眼睛,韓先的窘迫一覽無遺。


  對和卿重生的神奇,韓先是嘆為觀止的痴傻。


  而他左穆對這可是仇深似海的恨啊,那紅線的離去,就代表著自己的登天路完全的垮塌,四海威服椅徹底籠罩在風雨飄搖之中。


  此時此地,可以恨的人,只有自己與韓先。


  內心深邃的左穆一定不會恨自己的猶豫不決,只會恨韓先的斷截之痛,如不是他的有意阻截,此刻的自己也許一已在高空中呼風喚雨叫囂天下了。


  但就是因為他,自己還在這陰冷的墓底苟延殘喘。


  這怒與恨海都無法填滿的,心中憤恨而道:「最好的失去了,而也只能勉為其難的接受這次等貨。」


  韓先純凈的靈魂,也是無上道胎,而也是左穆一心想要得到的。


  先前以往,有紅線的從中作梗,讓自己無法下手,但是此刻那人已走,韓先不就是自己板上魚肉嗎?

  至於鬼魅身法,那只是雕蟲小技而已。


  板上魚肉,那只是左穆心中的想法。


  而韓先可沒有淪陷與左穆的怪誕心裡,此刻一雙目光也以冰冷的落在左穆的面上,嘴角更是掛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口中冷哼一聲,道:「有種,放馬過來吧。」


  韓先自身,不知道這瑋山如何出,所以無從而退,而妖心中最大的期許未了,如何肯輕易退去。


  「先,只要殺了他,我們就能從著鬼地方離開了。」妖的聲音輕響。


  這聲提醒,當然直接將韓先的退路徹底封死,這鬼地方自己早就受夠了,況且韓先還從妖的話語當中,讀道了一絲,若有若無的信心。


  心中輕笑一聲:「師兄果然藏拙。」


  「先,你可能守住自身。」


  韓先的嘴角深深一抽,心中滿是錯愕,這是什麼依仗。


  就想發問,但是左穆以沒有給韓先這個機會,以搶先出手,無疑在他看來,自己也被韓先逼上了死路。


  不管他是誰,都認為以到亡命之時。


  左穆右手一甩,一團黑色死光應聲而起,以自主在空中滴溜溜的旋轉、放大,而自身不停,手中幽光一閃,就朝韓先殺了過來。


  那黑色死光是何物,韓先應該明白,心中一聲冷哼:「想祭煉我,就看你有沒有這樣的本事了。」


  心中一聲長笑道:「師兄,我先了解了眼前這人,在告訴你我守的住與守不住。」


  右臂上一分光華亮起,以往用的都是妖的高招,而這一次韓先決定放棄那鬼魅身法,無疑像蚊蟲一樣到處亂竄也不是心中所想


  唯有力破萬法。


  而從在妖身上的借用的修為,就成了完美的力,而此刻日鋒勁上的漩渦就如同要將這墳墓絞碎一般,即撕扯著空中那團黑色死光顫抖,更連左穆襲殺的身形都為之牽動。


  但左穆面上沒有一絲懼色,對他來說,韓先放棄鬼魅身法,無疑就是在自尋死路,自己定能將他的靈魂收為己用。


  左穆的身上黑光浮起,完全無視韓先的日鋒漩渦力,以突至韓先的身前。


  等這一刻多時了。


  韓先十分有信心,在次一拳就將左穆揍入塵土當中,心中雖然吃驚於日鋒的無力,但是自己早以不止一法在身,日鋒無功,那就試試『初陽』之力吧。


  一道昏黃驟然亮起,左穆面色頓時一白,心中當真沒有想到,韓先居然藏拙,心中確是冷笑連連:「呵,拳頭!」


  此刻以無躲避之路,更何況他本就不是為了躲避而來的。


  手中雖已不是帝刀薄情,但是依舊是一柄神鋒,以朝韓先的拳頭刺了過去。


  韓先的麵皮頓時一抖,自己可是一雙肉拳啊,還沒自大到硬接刀鋒之冷,但是招以發,如何能隨性而收。


  即以準備搏命,那就以無惜命之念。


  一絲悍勇的神色,在韓先的眼,浮起,目光一掃左穆冷刀之鋒,心中冷哼一聲:「就讓我試試你這刀是否真的利。」


  左穆神色驟然一驚,韓先身形強行挪動幾分,而更是突然加速,右胸居然自己撞在刀鋒之上。


  「噗~~」


  韓先的面上頓時一寒,而右臂所控日鋒勁也在長刀入體之時,散盡。


  但是韓先面上的悍勇不失,反而那張染上霜白的面上還浮現起一絲得意之色,刀鋒雖以透胸,但是韓先的身軀並沒有就此停下,反而向前一撞,鋒完全破體而出。


  而這才是左穆真正驚時。


  而這才是韓先真正得意所在,一切的一切只為換來一拳的機會,心中明白,這人憑自己現在的手段是很難擊殺的,但是在亡命之間,確一定有希望衍生,而此刻的搏終於換來了可貴的希望。


  左穆一刀了解不了自己,而自己確有一拳喪他命的心。


  韓先撞在左穆的刀口上,而又何嘗不是左穆送到韓先的拳鋒之下,初陽已成大日之光,就連天上那團黑色的死光都模糊其中,在明黃之中左穆那一臉的驚駭尤為透徹。


  他正看著韓先的拳侵入自己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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