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紅線·吻
火氣,天中狂吼的雷都無法比喻此刻左穆的火氣。
自己是誰,那是無上帝者,那是天子,那是朗朗世界唯一人,那是『朕』,以往的自己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而韓先認識這些嗎?
也許知道左穆的登帝之路,但那何嘗不是見證左穆的卑鄙之路,共患難的兄弟,成手中旗子。
但是著天子、這唯一人玩弄的確不只是和卿一人。
二十萬魂的供養,只為他一人的生,而這萬載左穆當真是『朕,』更當真是孤家寡人,以至於頭腦還沉浸在遙遠的大武時代。
殊不知,那早就成了歲月的塵埃,當今世界為帝路瘋狂的當不在少數,而此刻左穆的怒吼連連更像是在對往日光輝歲月的無力抓取。
他還活著,但是它們確不能被帶進墳墓,與他一同卑鄙。
它們雖然成為塵埃了,可韓先的一對拳頭確是實實在在的,左穆的面上,以及身上周遭,都時常品嘗韓先的獨特的拳鋒。
而他也快被打醒了。
左穆的面上是怒,而韓先的臉確也高興不到哪去。
心中一定對著飄忽不定的拳有過得意,那是拳拳到肉啊,但是得意總有醒悟盡時,自己的拳頭是落在左穆的身上了,可帶來的效果確沒有讓得意添上顏色。
反而拳越打心越冷。
韓先心中一聲咋呼,道:「師兄,可不能在藏拙了,左穆快要被我打醒了。」
這當是一聲悲哀,即是悲哀那麼落在妖的耳里,當然只是無謂的放大而已,心中一聲冷笑:「呵呵,我有藏拙嗎?」
韓先等了許久,而又等了許久,心中久久不見迴響,如不是妖的力量還在,當真會在一次熱內他又裝死睡著了。
心中無奈,即以黏上,未建寸功就脫離,韓先心中甚是不忍,而此刻在韓先的眼裡,左穆就是一大塊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既然打不疼他,韓先索性放棄無聊,那就盡情的羞辱他,拳頭一晃又往左穆面頰而去,並不是何時都有這樣的機會的,此時此刻當好好珍惜。
韓先是聰明的嗎?
當然他一點都不傻,但是有時候,這份聰明來的太過委婉,那左穆在傲,在這一拳又一拳之下,傲已經被打的沒脾氣了。
此刻那張面雖依舊叫的憤怒,可一顆心,早以不知在何時冷卻了。
心中一聲冷笑,道:「小子你也玩夠了,該寡人討要點利息了。」
左穆右手持刀,居然想劈砍韓先的拳鋒,可此刻肉身相博之時,那冷刀確實實在在的成為了障礙,而欲劈的伎倆,先前不是沒有使過,換回來的當然只有韓先的快意,以及左穆面頰的怒與痛。
韓先的眼角餘光以撲捉到刀的冷,心中一聲冷笑:「找打嗎?」拳頭不停,而身形更時而緊隨左穆的身軀,又時而飄忽遠離,以求讓他的刀無用武之地。
韓先的心是『找打』的冷笑,而左穆的心中真的以在醞釀韓先自己找死的殺招。
被戲弄了這麼久,終於在心的冷靜中迎來了希望的轉機,當然明白自己的右手中的刀完全被韓先的鬼魅身法封住,但是人家有雙手,而朕同樣不缺,而韓先的每一次貼近都將是自己的機會。
而此刻那刀上的光華越冷,就越能吸引韓先的目光,要的就是他瞎。
右手提刀,而左穆的左手確是拳頭緊握,手心之中,更握有一絲黑色死光,千拳加身,都未能將他揍成餅,可左穆確又信心,一拳就將韓先的小腹擊穿。
無疑此刻目光緊盯面頰,餘光收緊長刀冷鋒的韓先給了左穆一擊斃命的機會,沒有看見握起的拳,更不可能看見其中潛藏的死光。
沒有防備,一對拳頭只管在左穆的面上招呼,而身軀確已是十分的貼近。
「快退。」
一聲暴喝就在韓先的耳邊炸開,心臟頓時強烈收縮,以不管拳下的面,身形連閃,而此刻不僅僅是眼角餘光,還是一雙目光,都發現了左穆的暗藏。
因為那黑是在太濃烈了。
而此刻它十分貼近自己的身軀,皮膚都以深深刺痛,韓先的暴退的身形,以不像是妖賦予的身法鬼魅,更像是被左穆拳頭的擊飛。
但是不管是左穆還是韓先都十分的清楚與慶幸。
拳鋒黑光刺痛皮膚帶不來任何效果,而更像是成為了韓先後怕的僥倖。
「怦、怦、怦~~」
心在胸腔中急劇跳動,心中更是連連而道:「嚇死我了,差點就把小命給交代了。」
此刻的左穆當是恨啊,眼看就要到手的勝利確突然成了夢幻泡影,是自己掩藏的不夠好嗎?
左穆想不通什麼理由,而只能在心中很欲絕。
他當然想不通,天知道韓先的心中藏著一位及時醒悟的無上智者,也辛虧妖及時的提醒,不然韓先真的就交代在這裡。
而此刻韓先以敢輕舉妄動,一雙眼睛冷冷的鎖定左穆的身形,以求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嗡~~」
韓先心中狂跳,目光緊忙在左穆的身上又掃了一遍,才發現原來他也如自己一樣,處在深深的驚愕當中。
已知它的出處,目光不禁就行紅線、和卿飄去,心中低語一聲,道:「難道活了不成。」
但是韓先率先看到的確不是人的形,確是大日陽的光輝,這地底深處何來大日的光,一雙目光不禁就微微眯起,但依舊看不真切。
『真的活了嗎?』
真的可笑,天的意志如何會這麼容易屈服,而他的罰更不可能只有簡單的雷光,他是聰明,聰明到會對症下藥。
要知道和卿只是一縷殘魂啊,如何能經受的住陽光的照耀炙烤。
但是此刻的他有紅線,有她為他撐起陰影,以求一份苟生的陰涼,而和卿的魂魄已將紅線的供養吞噬乾淨,以能保持不滅,但就是不見和卿的意識恢復。
已是爭分奪秒之時,不肯耽擱,更不敢耽擱。
跪倒的紅線,秀手連連而動,牽引那早就漂浮已久的血團像和卿的身軀逼去。
有了靈魂,再造血肉當是不難。
這嘆為觀止的神奇就如同真的一樣,陰影之中,可以看見和卿的身上血肉蠕動,筋骨衍生,一絲喜色不禁就在紅線的面上浮起。
白骨重生,在活當是不難。
在偉大的幸福面前,不管自己身後的陽光在怎麼炙熱,紅線也不會讓一絲落在和卿虛弱的形上。
紅線一定沒有好好凝望過那張英俊的臉,以至於都將背後的炙熱忘卻了,幾乎看呆了,當真是重生的人,就連和卿以往的滿頭雪發又一次烏黑。
但是那個人就那麼靜靜的,就那麼冷冷的躺著,就如同一個盛裝而扮等待埋葬的屍體,逆天重生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謎團,沒有知道歲月當中,是否有人成功過,而每一世都有這樣的痴人做夢。
聰明如紅線,其實早就應該發現了吧。
這具軀體雖然血肉不缺,已是完整,但是他缺少唯一的東西『陽』熱烈的生機,沒有它如何能中和魂與血的桀驁、繁雜,那曾經被人奪走的東西是和卿軀唯一的缺,身軀的冰冷幾乎要將紅線的心給凍住了。
紅線的目光不禁就冷冷的掃在左穆的身上,立時將他蠢蠢欲動的勇氣給冰封了,瞬間安靜,不敢在與韓先爭鋒廝殺。
將他奪回嗎?
當然想,但是此刻的和卿的冰冷離不開紅線撐起的陰涼,也許紅線應該賭一次,可能血肉凝形的人,以不在害怕天罰陽光的炙烤了。
可紅線如何敢,一步錯都將是千古恨。
有這大日天罰的熱,那麼還缺少陽氣嗎,跪倒的紅線以慢慢挺立脊樑,而目光以短暫的離開和卿這夫君的面,落在大日昏黃之中。
「為我所用。」
紅線一聲低吼,而手中長劍立時倒轉立起,墓頂天罰大日頓時深深一滯,血珠粒粒從蒼白的面上流出,心意已決,就算是死,那也得完成了生的念。
天永遠都不會束手就擒,大日天罰一頓就突破了紅線的束縛,整個『陽』驟然凝成一點,既然紅線想要,那天意成全,悠悠一晃就向紅線飄了過去。
紅線想借天罰的『陽,』但並不是要它的全部。
此刻,敢接嗎?
就算不敢,那也以無路,手中劍一轉,尖鋒就刺在極陽點上,長劍頓時錚鳴,鋒如何能承受的住這極熱,瞬間消融。
意以決,命都可以付,劍毀又有什麼好嘆息的。
瞬間劍身就完全被極陽吞噬,紅線秀手一探,就將那陽擒於手中,而整隻手掌立時變成透明之色,已到了融化的邊緣。
一分笑意在紅線的面上浮起,而那隻手掌以托著『極陽』慢慢抬去,眼未閉,而陽就已被吸入口中。
「呵呵~~」
紅線在笑,但就是在這盛開的笑容下,淚花混雜著血水就在眼角奔騰,戀人將活,幸福的淚水嗎?
如果只是這般,那將多麼幸福啊!
這完全是痛,是以自身之軀為爐鼎煉化『極陽』天力的痛,淚散盡,但是痛不失,紅線慢慢蹲身,口中輕道:「夫君,我們在也不分開了。」
倆唇相融,這一吻才是萬載的等待。
痛被紅線留下了,而那絲絲的陽氣以隨著唇被渡入和卿的身軀當中。
在疼痛里,紅線一定看見了和卿魂魄與血肉的完美交融。
而更是在疼痛當中,看見了那張英俊的面上眼睛的明亮。
她與他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