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紅線·墳裂
但是那人可曾記得曾經滿懷信心的想將左穆與和卿的左右手都斬斷,雖然現在的他們一個在楚明的熱情當中掙扎,一個已被韓先留下身家送入輪迴之中。
雖然目的達到了,但是確不是他左豐『陛下』所為。
在那血川河畔,那瑋山繚繞的黑霧當中,他左豐與他策命的相國『敖』就掩藏其中,可狼子野心的人確是異常膽小,既沒有在戰至半酣之處,傲然殺出,更沒有在韓先收拾完一切后跳出來將韓先給料理了。
可能血川河旁的左豐已被左虯髯的勇與衛且的狠所折服,更有可能被韓先的詭詐所傾倒,畢竟勇的人與恨的人都被他給料理了。
所以左豐又有了膽小的理由。
但是此時此刻,如果左豐在膽小,那麼他的瑋山帝王夢就有可能得清醒了,畢竟韓先可不痴,會傻傻的替和卿守墳。
左豐的目光落在韓先的身上是深深的忌憚。
而在他的身側,傲叔同樣將韓先收入眼底,面上雖然陰沉,但是沒有一絲畏懼流淌,無疑對著相位他期待已久,而這短短一時如何能滿足長久的需求,此刻以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將它徹底的落實。
而就在血川河的時候,就曾催促過左豐,但無疑左豐的優柔掛斷讓敖叔的相位飄忽了好久。
敖叔的目光不僅又向左豐陰沉不定的面上飄去,一絲鄙夷在眼底悄然隱藏,心中冷哼一聲:「就憑你這點膽氣,也想染指帝王位,不是找死嗎,呵呵,也好,帝王位誰都可以坐上一坐的。」
但是這敖叔何嘗不是膽小之人,對著左豐欠身恭謹的說道:「王上,此刻在不決斷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左豐陰沉的目光直直的掃在敖叔恭謹的面上,手袖輕輕一甩:「哼。」
面子一側,頓時將敖叔涼在尷尬之中。
左豐煩心的當然不是敖叔的恭謹,而是恨他將自己當成槍使,他們誰都知道,韓先是一塊十分難啃的骨頭,決斷可能就喪了自身的身家性命,這如何能不小心謹慎一番。
無疑這倆個膽小的人都在互相推諉著膽怯。
但是萬載瑋山江湖等於白混的左豐如何會是老謀深算的敖叔之手。
敖叔面上的恭謹不改,而脊樑又微微彎曲上幾分,謙聲說道:「陛下,那是我們最後的機會啊!」
左豐的面上微微一震,一絲堅定的狠辣的神色就在眼底打轉,無疑那夢始終在他的心裡徘徊。
而是這聲銷魂蝕骨的『陛下』驚起了左豐膽邊的惡,還是那聲『我們』讓左豐有了同仇敵愾的熱氣?
左豐輕輕點了點頭,如讓他就此放棄,那也是深深的不甘。
而敖叔一臉依稀的望在了左豐苦大仇深的面上,等了許久,而又焦躁的等了好久。
無疑野心雖大的左豐,確是一個十足的草包,如何會有什麼博天之計,只能幹瞪著眼睛讓貪婪在心中狂嚎而已。
即為相,那就得謀其政。
敖叔微微挺直了腰桿,低聲說道:「陛下,奴才有一策,不知當講不當講?」
苦大仇深的左豐面上頓時一喜,而瞬間就是一惡,恨聲低吼道:「廢話,還不給寡人速速道來。」
敖叔面上神情深深一滯,嘴角微微一抽,而中對著『寡人』確是滿滿的鄙夷。
輕聲一嘆,說道:「陛下,這小子有紅線女的幫助,憑我們現在的手段想贏恐怕要耗費上不少手段。」
「嗯.」左豐頭顱輕點,那張陰沉的面一定在極力的壓制著怒氣,明顯敖叔這份漫條梳理讓他十分的煩心,但是確又不敢直接發作。
敖叔面上一絲笑意閃過,繼續說道:「陛下,我們先前將著痴兒引入墓園一招可謂是無上妙筆啊。」
「哦~」對這聲誇耀左豐當然心安理得,畢竟很好的掩飾了曾經的膽小。
敖叔話不停,說道:「瑋山自成輪迴體系,而現在這墓園滿山遍野都是大武國的開天功臣,如有他們相助,一切就都要簡單的多了。」
左豐的頭點了跟倒栽蔥一樣,頓時記起了禮數,對著敖叔一拜,說道:「叔,這些人可躲是孤高耿忠之輩,如何會相助你我?」
「哈哈。」
敖叔驟然一笑,道:「陛下你完全多慮了,在耿忠,歷著萬載之遙那也已將化為灰燼了,而只要陛下振臂一呼,他們的魂定會如相助先帝一樣助陛下成就千世霸業。」
這話可是句句落在左豐的心坎當中,可也是句句心跳啊。
面紅更是耳赤,讓他振臂一呼,他哪有這樣的狗膽啊,無疑這就意味著,正面與老父左穆抗衡,雖然他現在跳不出來,但是心中的懼怕早就刻入心肺了如何能敢。
「哼~~」
左豐一聲面上又冷,而此刻是完全將一心熱切、一臉熱情的敖叔甩在風中。
畏首畏尾者也想貪圖帝位真是可笑啊。
……
韓先微微扭動自己的右臂,面上頓時痛的齜牙咧嘴,但也算是強行的忍住一切痛苦了,但手臂上的熱血確如雨點一樣噗噗而落,面頰之上也是汗豆不斷。
目光又一次掃在和卿的墓碑上,心中一嘆,惡狠狠的說道:「等著,下次定要將你拆了。」
嘆完,直接轉身就以準備離去。
但是就在轉身之際,身軀就微微搖晃起來,而韓先面上神情頓時一驚,並不是自身力虧的異動,而這瑋山大地在顫抖。
一雙目光連忙向四周墳坑掃去。
面目之上一分分慘綠之色掃過,而驚駭也隨著綠佔據了韓先的心靈,那或大或小的一座座墳墓全都在綠光閃動之中裂了開來。
韓先是驚、是害怕,而躲在黑暗當中愁苦的左豐與敖叔確是興奮滿腔。
這大地顫動,眾墳裂的異象,確是在說明那些躺在地里的傢伙也已不甘寂寞,以準備實現心中所想了,這是不是天賜的巧合嗎?
無疑驚動這些曾經的英雄們,當然不可能是左豐的膽小如鼠,完全源自他們自身對熱血的渴望,冰冷的軀體對那散發著腥熱的東西確是真正的愛。
一隻蒼白的手臂探在了墓穴的棱沿上。
韓先目光輕輕一挑,低聲說道:「這就爬起來了。」
「咻~~~」
這鬼物絕對不是爬起來的,而是直接從墳墓當中竄了出來,那鬼物到也英俊,但確是以死多時,面以是死的蒼白,而全身皆籠罩在漆黑的重鎧之中,但是猩紅的舌頭不停的舔食著嘴唇神情確是十足的陰冷,彷彿昨日的餘味尚在。果然是已經死了,那雙睜著的眼睛,不見一分瞳孔的痕迹。
而那竄天高飛的身形悍然是向韓先的。
沒有瞳孔的傢伙韓先還是第一次見吧,但如果知道他是死了多時之物,那就不難理解了,而此刻面上滿是驚駭之色,腳下更是連連倒退好幾步,左臂拳頭緊緊而握。
「額~」
韓先驚駭的神情頓時驚愕,那飛天鬼居然直接撞在了自己面前的地上,而一副身形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這是對韓先的恭謹行禮?
韓先可不是傻人,自己還沒有什麼地方威嚴到讓別鬼納首相叩的地步。
而這可否是對大武國第一功臣和卿的見禮,畢竟曾經的他可是貴為第一相國大人。
「嘶~~」
韓先狂想還沒有結束,就被眼前的驚駭擊成真空了,眼前那張蒼白英俊的面正滿臉熱切的盯著自己,而讓韓先感到恐懼的是,那森白的牙齒上以粘上絲絲血跡。
心中頓時一緊,目光就不禁向那鬼物身底望去,頓時韓先的面上也是血色全無,那鬼的趴身相跪,哪是什麼恭謹啊,完全是為了舔食自己所滴落在地上的鮮血。
「呼~~」
沉思還未結束,而一黑森森之物就直接闖進了眼眶。
目光連忙抬起,心中一跳,倆排慘白的牙齒已經猩紅的舌頭就以撲至面前,而那腥臭之感更是差點讓韓先直接放棄抵抗。
「嗚~」
韓先如何肯在讓著惡臭入口,連忙屏住呼吸,而腳下不停,頓時飛起一腳,全力相出,直接掃在了那鬼怪的胯下。
「嗚、嗚嗚~~~」
是慘痛的怪叫嗎,還是那鬼怪劃開空氣的慘呼。
「噗通~~」這一腳當真是十分的絕妙,直接將那鬼怪從哪裡來送到哪裡,一腳直接將他踹進了自身的墳坑。
一分會心的笑容就在韓先的面上泛起,口中輕哼一聲:「就憑你們,也想在我面前逞能,可笑之極?」
可笑嗎?
韓先面上那分笑容瞬間就轉為暗淡之光,空氣之中,裂墳聲不絕於耳,更還有如潮水一樣猩紅舌頭舔食嘴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