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紅線·墓海碑林
韓先愣神了多久?
這麻木的人,就像是站了數個世紀一樣,不然身邊怎會白骨森然,恐懼以完全佔據韓先的內心。
現在的他不是不想動,更多的是不敢動,害怕一不小心就成了水裡的白骨。
而現在的水面上以無一絲血色,水清、更是水靈,但是韓先心中的恐懼讓他深刻的記起那白骨是如何在水中成型了。
「咯咯~~」
這已是讓頭皮發麻的聲音,真的很難明白,是怎樣的折磨才讓著修心者成了這副模樣,但最後一絲理智喪失之時,牙齒就成了剃刀。
麻木的面上神情終於有了一絲絲的變化啊,韓先微微上翹的嘴角一定是在用鄙夷強行鎮壓心中的膽怯。
「呼~~。」
有了一絲風?
這完全是韓先輕吐惡氣所牽動的氣流,身形微微一晃,到底堅強的人沒有栽進著看似平靜的河面,腳下微退倆步。
目光掃過白骨堆中的幽冷鋒,心中可爬起了一絲貪念?
韓先頭猛的一甩,雖然此刻那刀已無人看護,但那堆白骨確成了最佳看護,而韓先註定是一個膽小的人,如何敢觸及了那森冷半步。
赫然轉身,目光沒有飄向了黑沉了瑋山,直落眼前地上,大步流星飛馳而去。
而自身堅持的腳步聲確是有十足的魔力,原本那顆怯弱的心,居然在這聲聲穩健當中堅強下來。
不知何時冷笑爬滿了面頰,心中笑道:「我還在岸上呢!」
無疑這岸上讓韓先明白,如不想成為散亂的白骨,就得足夠強大,今日有她人的賜予自己才有幸成活命之機,如他日這成了流水逝去,那自己將拿什麼活?
「呵呵,下次我定能靠自己的。」雖然韓先依舊不知道自己的依仗在哪,但是信心確如天上太陽一樣耀眼。
也許韓先自己沒有感覺道吧。
從水裡爬出來的人,並沒有將所有的自己全都撈出來,至少曾經的天真與痴想被留在河中與楚明作伴。
「如不想成為讓別人嘆息的白骨,只有自己強大才行。」
腳步聲亘古長遠,但此刻聲響以慢慢的平緩,韓先已從原本心的臆想當中活了過來,目光冷冷一掃。
而嘴角確是深深一抽。
心中已是悲憤狂嚎一聲:「你眼瞎啊,到處亂跑什麼?」
原本鎮定的面上以掛上一分蒼白,目光狐疑的掃向周圍的漆黑,如果是簡單的黑,韓先當然不懼,但是這黑當中藏著太多的蹊蹺,連忙將握在手中的帝印舉起,以求照亮身前之路,但是曾經長光不滅的它彷彿死了一般,居然像石頭一樣,一點光澤都沒有。
心中已是凄苦啊,此刻的韓先都不知道自己這雙腳是如何將自己的身軀拐到這裡的。雖然是滿眼的黑,但是一雙眼睛依舊頑強的向四周掃視而去。
突然一分分幽影就深深的擠進目光當中。
這一份突然、這一份看見是瑋山有意的安排,還是目光已經適應了這裡黑,可以發揮稍許作用了?
韓先的腳下輕輕而動,無疑現在的自己就想去求證它到底是什麼鬼。
「額~~。」
突然韓先的身前腰部一絆,而面上一絲鋒冷,道力早就準備就緒了,拳頭向那絆住腰間之物赫然砸出。
「砰~」
韓先的面上一白更是痛的咬牙切齒,而腳下以被自身的氣勁震的連連倒退。
「咯~」
身下又是一聲輕響,而後背腰部又一次被動抵住,此刻心中悲苦連連,狂嚎道:「難道自己被包圍了嗎?」
在韓先看來包圍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悍然的拳頭在這裡居然顯的那般無力,一拳一下去沒有砸開別人就算了,居然還痛了自己。
「呼呼~~」
濃厚的呼吸一次次的迴響,此刻以不敢在動,一雙目光冷冷的警惕這周圍,而一道道幽影也以在眼前浮現,目光連忙向身後掃去。
驚容立時佔據面容,自己的身後同樣是幽影道道不絕,不過是稍稍矮下些而已。
此刻韓先多麼想再次沉入臆想當中啊,那樣自己就能再次大步流星,也許無意之中,就能僥倖走出著鬼地方了。
但是現在就算韓先想破腦袋也無法達到『臆』的層次。
無奈的自己只好認命,但可以肯定的是,就算是被包圍了,那也要試著到處突擋一下,也許不小心間,就被自己衝出一個口子。
腳下又一次走動,但是剛挪動倆步,腰間又一次被抵住。
韓先的面上焦躁浮起,惡色與狠歷同是衍生,身形慢慢蹲了下來,雙手十分小心的向前探索著擋身之物。
絲絲微涼從指間直扎心底,韓先毛孔一寒,雙手更是一哆嗦,但是面上決然不變,狠狠的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雙手又一次摸瞎了。
這一口冷空氣當真是切實有效的,這一次雙手將要放肆的多了。
在那物上遊走不停,摸過了旁邊的棱沿,更摸過了中心凹凸有致的紋路,而原本焦躁的內心也慢慢穩了下來,口中嘀咕一聲:「這是石碑嗎?」
絲絲恨意隨著手指間的紋路就悄然而生,已經肯定這手下的是幾個字,但是自己雖在上吾學了點見識,但是憑空摸瞎,如何能猜透真容。
「嗡~~。」
「啊~~」
一分紅光突然從韓先的手中乍起,而他立時被驚的慘叫驚呼,心臟狂躁不已,一張臉完全是雪白之色。
嘴角微微一抽,抬起了紅光流溢的手中,聲音已是發啞,無力的道:「紅線姐,下次幫忙能不能打個招呼。」
紅線當然不會在意自己舉止的突兀,而她做到的只是讓韓先不會在黑當中亂撞而已。
韓先手臂輕抬,紅線將無盡的黑稍稍撐開。
那張驚魂未定的面本就是蒼白,而現在親眼所見確是將那份蒼白很好的定型,咽喉無聲的吞咽,而目光之中也已是恐懼泛濫。
韓先先前摸瞎所得的答案並不假,確確實實是一塊碑,但是現在親眼所見唯一不同的是,這杵立在黑暗當中確是一座座墓碑。
絕對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闖進了這鬼地方,但是不敢相信的自己確是真實的跨過一道道罪過,處在眾墳之中。
陰冷的空氣一次次的滌盪著韓先狂躁的內心,也已不知道是第幾次深呼吸了,既來之、則安之,微微壓下心中恐懼,以慢慢蹲身,手中紅光就被自己抬到墓碑面前。
這一定比摸瞎要好一些,至少憑著著微弱的光,可以稍加分辨出腳下到底埋著那些人。
「司徒..之墓……破.……國立下.馬功勞.……葬與……王側。」
韓先看的是連連點頭,一絲詭詐的笑容在面上流轉而出,身子慢慢站起口中輕聲而道:「原來是這樣啊,這裡埋著的都是左穆的功臣,上面都記載了他們主要的功績。」
不知為何韓先的脊樑以衝破了畏懼,重新挺立筆直,口中嘀咕一聲:「呵呵,都已經是死的人我又有什麼好怕的。」
真的如此嗎?
韓先不覺得在瑋山這鬼地方,死的比活的更加可怕嗎?
但好在此刻沉寂在探索新世界的韓先並沒有認識到這點,數次彎身站起,面上時而冷笑,口中更是時而誇讚。
獵奇的心也是有盡頭,更何況是在這陰冷之地。
韓先手臂又一次高高舉起,以無心留意腳下那些長眠的英雄了,口中『得罪』不斷,邁過碑林,直接朝深處走去。
而越是深入其間,那些墓碑就越是高大,而此時幾乎已是與韓先齊身高了,而以不如先前那般密密麻麻的,而是有條條小徑蜿蜒其中。
心中長嘆一聲,樂悠悠的說道:『師兄不知道哪一座是你留意的,需要我幫你燒香的。』而這也只能是韓先的自娛自樂。
明顯沒有人願意在墓地里久留,腳下驟然加快,狂跑不已。
一絲冷笑就在韓先的面上浮起,目光之中一座巨大的黑影浮現,而他的周圍更是依次挨著幾座稍小的影。
韓先心中冷哼一聲:「終於要到盡頭了。」
手臂高高舉起,目光極致望去,但是想瞻仰他人的豐功偉績現在手中的光,與現在這樣的距離確是不夠的。
而隨著韓先身形的一分分靠近,那碑影上的字以漸漸凝實。
「呵,左穆,想不到你也會埋骨啊。」韓先面上一笑。
而目光不禁就像那稍矮的墳掃去,奔跑的身形驟然一頓,紅光繚繞之中,那碑面上『和卿』倆字浮出。
聲音是顫抖,更是無力道:「難道真的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