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紅線·河岸河裡
那不僅僅是一分光,更應該說是一份希望,又或許這分美一直都是上帝的垂憐。
就在韓先認為這個世界即將枯寂的時候,而就在韓先認為自己已被拋棄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命運的鑰匙一直掌握的自己的手中。
如果不是礙於這張蒼白通紅的面,韓先一定會興奮的笑出聲的。
「該死、該死~~」
心中都不知道這是第幾次暗罵了,真是可笑啊,原來我自己就能救自己,確硬是將希望寄托在妖與紅線的身上。
「呵呵,如果是我也一定會裝死的。」韓先心中已是瞭然。
而有一點現在的韓先至少已經明白了,曾經還會是未來不管自己有沒有活命的能力,妖與紅線早就習慣於冷冰冰的了。
也許自己的死他們會嘆息。
而又也許自己的死他們會落淚。
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高傲的他們一定會置之不理的。
而這並不是他們生性薄涼,而恰恰是因為,如果韓先的活命成自己的事,那就是一份依賴,在這瑋山之中就一定會死去的,況且他有活命的本錢,何不讓韓先自己去爭,去探索。
「呼呼~~」
冷刀切割空氣、匕首穿破寒冷,這一切都好像十分的漫長,但是如果現在的韓先還處於臆想當中,那麼就只有隕落一途了,而可能妖就要嘆息,紅線落淚了。
韓先當然不會傻死了,意隨心發。
一絲星光被韓先從星豆中牽引而出,如此近的距離、面對如此的星光,當真是美的讓人心顫啊。
但是韓先內心現在的顫動,完全不是因為星光的美,而完全是那就意味著自己的餘生,如果他能成,破開鎖喉的蓮花枷鎖,那也就意為這自己打破了命運的束縛,可以在陽光下暫時喘息上一段時間。
但又如果星力也與道力一樣無力,那麼韓先就只能在別人的嘆息與淚水當中成為如果了。
心者當為不被拘束,而同為星者,當也是如此。
韓先那雙通紅凸露的眼眸下,一絲興奮在慢慢的放大,就知道那是不被拘束的力量,更知道那就是脫天之力。
但是就在韓先的眼睛看見自己興奮的同時,左虯髯的斬額刀也以驚愕的雙眼,而緊繃的後背可有感覺到刺膚的幽冷。
左虯髯心中一定是嘆息,衛且心中一定是幽冷。
嘆息的自己又殺了一人,幽冷的自己好久沒有品味到鮮血的溫度了。
「嘶~~」
能自由呼吸空氣的感覺真好。
而這一聲突兀的異響驚動了左虯髯面上冷鋒般神色,而目光早就被自家繚繞在韓先咽喉上的道力牽動了,原本鎖喉急速旋轉的蓮花刀以出現了絲絲頓滯,面上已是嘆息之色,心中落寞也以衍生,其實自己早就應該想到了:「以紅線的手段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打敗呢。」
其實左虯髯真的錯了,此刻韓先的生並沒有借紅線之力,完全是自己的能。
左虯髯手中斬額刀確是半分不改,已然有力,不過此刻顯的有些急促而已,無疑對自己的承諾還是抱有幾分僥倖的。
而處在韓先背後身下的衛且雖然也以撲住捉這絲突兀,但是身處喜悅,等待沐浴熱血的人確半分沒有認為韓先以脫天重生。
「噗~~」
「叮~~~」
左虯髯的冷刀與衛且的匕首同時落在了韓先的身上。
一張愁苦的臉,一張興奮癲狂的顏,更還有一張驚愕的容。
早就知道結局的左虯髯的臉當然會是愁苦的,而破開枷鎖成功擋住敵人刀鋒的韓先的顏當然是興奮癲狂的,而身處夢幻確跌身現實的衛且當然是驚愕的。
「「哈哈~~~」
左虯髯的刀穩穩的斬在韓先的額前,刀雖冷,但確沒有驚起一絲鮮血,額前雖痛,但是知道自己還活著的韓先已然痛快的笑出了聲。
而衛且的匕首刺破了韓先身上遮掩后心的破布,匕是尖,但確刺不斷一根寒毛,心雖疼,但是知道自己還活著的韓先已經興奮到癲狂。
「我的盟友,你可準備好迎接你的盛宴了嗎?」韓先縱笑一聲。
左虯髯與衛且面上皆是一驚,而衛且心中更是苦然,自己身後那條嘩嘩作響的河流就如同黃泉水一樣怨毒。
他們驚的同時,身上道力亦動。
但是這樣的機會對韓先來說是可遇不可求,畢竟自己不能在次讓左虯髯的冷刀斬在自己的額頭上,而自己可不可能讓衛且的出現在自己的身後。
但可謂是天賜的機緣。
韓先身形猛的一傾,直接壓在了衛且即將逃跑的身上。
「額~」當是一聲慘呼。
衛且的身形頓時一矮,而全身欲退的道力更是被驚的渙散,雙腿以是絲絲顫抖,壓在身上不是一個人,更像是一座山,雙眼之下就是白花花的河水,而楚明蒼白的面已在水面、更是在水底悠悠而晃。
無疑他想他了。
「嘶~~」
一雙如狼眼,更是一雙無情手,韓先的手掌完全不顧刀鋒的冷,一把就將左虯髯斬在額前的刀抓住,雙手用力,就勢一拉,已將左虯髯身形牽動。
不過現在的韓先應該渴求這人是那種愛刀如命的人,因為只要他以鬆手,就不可能成為楚明的客人。
但好像韓先真的沒有看錯左虯髯,刀鋒被抓,身形更是被韓先的蠻力拉動,但是握緊刀柄的他就是不願鬆開,那蒲扇般的手掌可比韓先的要粗壯的多了。
韓先缺精湛的修為、更缺無上的武學高招,但是有紅線饋贈的他唯一不缺的就是一身的蠻力。
他衛且不想下水。
但是整個身子壓在他上面上的韓先想讓他下去,而早就在水裡等候多時的楚明更是熱情已久,蒼白的面血紅的眼以及咯咯作響的牙齒。
「嘩啦。」
韓先全身蠻力一震身軀,衛且的雙腿在已無支撐之力,整個人全然落入水中,而韓先手中依舊緊握刀鋒。
身動,手以動。
手動、刀以動。
刀身,身亦動。
到底左虯髯還是捨不得與自己相伴多年的兄弟一人孤零零的在水中悲苦,不肯鬆開緊握刀柄的手。
無疑左虯髯的身形也在韓先蠻力的拉扯下失去了平衡,頓時間三人齊齊落水,不過左虯髯一雙腳好孤涼的留在堅實的岸上。
一時間原本平靜的河流頓時風起雲湧,霧氣繚繞而生,其中最歡快當屬楚明了,水聲的熱烈更是他縱笑的熱情:「哈哈,有各位的光臨,蓬蓽何止是生輝啊,以完全是霞光十射,奪目萬分啊。」
楚明是喜,但有的人確是怒吼連連,落水的衛且明顯被楚明的熱情嗆到了,咳嗽不斷,而叫聲更是不絕:「楚明惡賊。陛下好意饒你一命,才讓你苟延殘喘至今,勿要逞凶壞了自己的性命。」
此刻這並不像是一聲怒吼威脅,到更像是一聲哀求。
「哈哈,都言著瑋山神奇,生生死死自成輪迴之道,但我楚明一生求死,確只能在這冷水之中,受孤寂凍骨之苦,哈哈,今日終於讓我找到一絲樂趣了,常在岸上行走的你們定沒有嘗試過水中的滋味吧,左穆那運氣小兒我有何懼哉。」楚明縱笑道。
他們又可曾知道今日會落水。
衛且是怒吼,但左虯髯確是拚命掙扎,畢竟他的身體還牽絆在岸上,那雙腿扣緊地面,更道光閃爍。
「想走,留下吧。」楚明頓時察覺,一聲歷吼。
但確為時已晚:「嘩~~」
一片水響帶動一道冷光,左虯髯的雙腿居然強行直立起來,但是這雙腿在以無法支撐起他的肉身,左虯髯從水中脫困的確只是生生白骨,血肉皆盡被楚明留下了。
「嘩啦~」
左虯髯一身骨架蒼涼倒地,一生之刀斜插進散亂的白骨當中。
但是無疑他是成功的,成功的讓自己進入瑋山獨特的輪迴之中,而他的不舍更是將他的生死兄弟帶回了陽光的世界,而這時的分別只是短暫的分離而已。
但是衛且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已被熱情的楚明留在水中與他常伴。
「咯~」牙齒顫動之聲。
「喂,老頭你咬錯人了,趕緊鬆口。」韓先寒毛乍起。
立時間從水中跳了出來,臉上滿是蒼白之色,心中怦怦亂跳,已是后怕不以,口中痴痴低語:「這人瘋了嗎?」
手掌下連連搓揉手臂上的齒痕,韓先是幸運的,如不是有紅線賜予的這身刀槍不入體,恐怕此時就以如地上這堆白骨一樣凄涼了。
一雙目光驚恐的掃在泛紅的水面上,它以如死水一樣平靜,但下面的瘋狂確是這層微紅難以掩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