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倆百章 矢地
可伶了這副好皮面了。
可惡的人能使嬌艷的花草枯萎,矢公子那副冰冷的樣子,大有要將前進道路上的草木凍的凋零。
而那些侍者因為趴在地上所以看不見那張灰白的臉。
但是矢公子那副斗敗的死狗樣,是華衣美服都無法掩飾的,儘管趴在地上的不敢偷視矢公子的面容,但那身邊掠過的氣息註定要成為這些侍者私下裡津津樂道的談資。
那雙冷若冰霜的臉豈會因為腳下匍匐著侍從而停留,在那雙高貴的腳看來,那些與螻蟻何異,踩死了這是他們有眼無珠跪錯了地方而已。
當然這可是家族要地,在外面吃了虧,將火撒在這些低賤侍從身上那也是不予許的,踩死腳下的侍從當然更是不可能的,但是腿腳本就無情,一路前行一路踢打、狠踩,可這前行之路還是安靜異常,那些被踢斷肋骨的人如何敢叫喚。
這可以說是他們的必修課,從被擄掠來那天起就以受緊了這樣的折磨。即使身上疼痛的在厲害,他們也能叩頭道謝。
從矢公子落腳點到那巨峰屋宇聚集地到也不是十分謠遠,矢公子一路瀉火,那張面上的冷酷也在一點點的消逝。
而最後步入山腳之時,往日的和善又重新裝飾面頰,那張臉就如同活脫脫的換了一張皮一般。
而此時那屋宇集群每一個要點都有人把守,而見那矢公子路過,他們的面龐並沒有半分改變,那遠遠向前警示的目光中還大有輕視之意,哪還有叩頭行禮之事。
矢公子頭微微抬起,目光直直落入峰頂雲霧之中,其中的痴迷是可想而知的。
但是陰霾還快就登臨面頰,隨即將頭一甩,幾分悲慘的神色就在眼中涌動,那雙眼睛中含著的眼淚彷彿真的要決堤而出一般。
悲嗆的腳步一步步的向山腰上一座華離的屋宇中邁去,而越是臨近那眼中的悲傷就越是濃重,可那雙眼睛就如同能裝無限淚水一般,就是不見它掉落下來。
那當那張面上的悲切以達到高頂之時,華宇的巨門也出現在矢公子的面前。
眼淚,值錢的眼淚望見那張熟悉的門終於不要錢的滾落下來,那矢公子是越哭越傷,越哭越悲切。
這一番哭嚎真是感天動地,那身形如何還能站住,蒼白的面色就如同能擠出霜雪一般。
矢公子知道自己要去哪裡,而那個地方的人早就等待多時了。
正堂的大殿之上一頗為英氣的中年男子立身其中,眼睛微微閉上,那張面上彷彿寫著無盡的憂慮,憂慮到雙鬢都有幾分斑白。
那矢公子已經踏入大殿正門,悲切的哭嚎更是嘹亮婉轉,可當目光完全落在那男子面上之時,悲泣聲越來越小,只剩眼淚鼻涕暢流不止。
這一份哭泣聲誰不感到悲傷,可是那見多識廣的中年男子如何會被這般粗鄙的手段蒙蔽,怒色以在臉上蔓延。
眼睛如何還敢在那人面上打量,自己的爹爹自己當然懂,雙膝本就曲軟。
「噗通」一聲,矢公子就真如死狗般滾在地上。
那中年男子面上浮現的怒以完全佔據面頰,眼睛死死的逼視跪在地上的矢公子,那張面上已經寫的十分清楚了,他何嘗是要自己的兒哭啼的跪在面前。
挺立起脊樑才是自己要的。
這哪是我的兒,那中年男子嘴巴已然張開,胸中的恨鐵不成鋼大有要傾瀉在矢公子身上的意思。
「啊呀,我的兒,你怎麼這副模樣~~」
奇怪的事情天天都有,人還沒有出現在中年男子的面前,聲音於眼睛確先到了,可是真瞧見矢公子那副死狗般的模樣,當真知子莫若母啊。
有了這份叫喊,哪還有那中年男子的事,他也就只能閉嘴、閉目聆聽著自己愛妻指責而已。
此時聲音以落,只見一華美婦人踉蹌著就衝進大殿一同匍匐在地上,與那矢公子抱頭就是一通痛哭,邊哭還邊指責那中年男子。
這副悲情,當真是驚天動地,而且還是母兒混合雙唱。
戲也唱的差不多了,那婦人見中年男子神情沒有多大的變化,就一把將矢公子拉起,那矢公子還真沒給他丟臉,到是站的筆挺,站的周正。
「歷絕啊,闕兒並沒有犯什麼大錯,只是一時起心,收了幾個孤魂野鬼而已,你也就別往心裡去啊」那華美婦人輕描淡寫而又有幾分情真意切的說道。
矢歷絕聽了眉毛就是一跳,惱怒之色已然衝上面頰,但就是沒有衝破咽喉,因為他早就試過了,女人的死纏爛打那是當真可怕。
索性冷哼一聲,目光直逼矢公子而去,看的他連忙將高傲的頭顱埋到胸膛里去。
那婦人見自己丈夫是這番模樣,心中已是大安,拍拍矢公子身上的灰,說道:「走,娘燉了湯,可要好好給你補補。」
說完拉著矢公子就往外面走。
矢歷絕目光一凝,低沉的說道:「闕兒,長老們要見你。」
這一定是很可怕的,矢公子面上剛恢復的血氣就瞬間蒼白,腳下又是不穩,眼中更是泛紅,看的自己母親是那個心哀。
「行啦,要不了你性命」矢歷絕這聲吼可不是為了讓矢公子心安,完全是想讓自己的耳根清凈些。
那婦人將矢公子眼角的眼淚拾去,說道:「兒,放心去吧,一切有娘呢。」
此時矢歷絕腳下以動,已向殿門走去,矢公子眼中畏懼之色明顯,但又不敢不去,何奈那裡也不是這婦人能撒野的地方。
矢歷絕以將腳步落在了上山的路上,而他的身後就如同牽著一條死狗一般。
幾乎以上山頂,矢公子的眼淚早就擦乾,畢竟人要臉樹要皮,自己太想來這個地方了,而那山頂的神秘自己更是嚮往,但卻不敢踏進半步,此時矢歷絕輕聲的說道:「你在這裡等著。」
說完就獨自一人朝一座平淡無奇的古屋走去,那矢公子此時到也是老實的很,連眼睛都不敢隨意打量。
「進來。」
矢公子渾身一顫,那聲音可是憑空在腦子裡出現的,不敢有半分違逆,向前幾步推開了古門。
昏黑的世界好像一個人都沒有,唯有眼前那一顆靜靜沉浮的水晶球在散發出些許微光。
「將手放在上面。」
威嚴的聲音又一次在腦海中響起,此時的矢公子眼睛已然閉上就如同睡著一般,手麻木的搭在水晶球上面。
無數的虛影在黑幕中漂浮不止,『從秦木族墮地開始到魔祭幻滅為止』一幕幕都在黑幕中模糊展現。
而當那血色人影浮現之上,輕咦聲、惱怒聲都在古屋中響起。
光華一閃矢公子就飛出了門外,痴傻般站在空地之上。
此時古屋中空氣詭異的安靜,黑幕已然消失,每一個人的呼吸都在嗓間響起,顯然誰都不願意率先表態,但是有的人確有著族長的名頭。
矢族族長矢歷空輕輕的說道:「歷絕,這是你兒子發現的,你先說說吧。」
矢歷絕嘴角微翹,露出幾分冷酷之色:「血帝都出現了,那麼天下離亂也就不遠了,這正是我族脫離此地的好時機。」
聲音剛落,陰測測的聲音就在古屋中響起,聲音以有幾分老邁,但是霸氣不減:「哼哼,他是什麼血帝,不就是一個懦夫而已。」
此時這古屋中只有那說話老者驕傲的呼吸聲,而所有人面上都凝顯悲苦之色,氣氛隨即就陷入冰點之中。
矢歷空目光微微一瞥,頗為客氣的說道:「圖長老這事我們暫且不提,還是議議以後的事吧。」
那圖長老冷笑一聲,就閉口不語,矢歷空見大家還是不言語,就又說道:「我贊成歷絕的觀點,不能讓我們的孩子在生活在這個角落了。」
除了矢歷絕面上有喜色以外,其餘幾人面上不見半分神色,既沒有贊成,亦沒有反對,而這才是最可怕的。
但是族長當為後人考慮,今生當為拼搏,低沉的聲音定以傳遞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里:「這事就這麼定了!」
矢歷空以沒給別人任何非議的機會了,因為這是他們自己沒有把握反駁的機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