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憫·戰
想讓吳季堂死的人多了去了。
而想吳季堂陪葬那就更多了，就在昨日就有一位，秦木海，可以說弋陽城這樣的局面，和這個男人有脫不開的關係。
如果不是他的狡詐陰險，也不會有這麼多人死，整個弋陽城都給他陪葬了，就連他魔祭自己都處其中，但是他一定還不滿足。
秦木海一定滿懷心愿想讓吳季堂死，因為吳季堂那樣的男人說出的話是一定能做到的，但是如果他死了，那麼一切都將是扯淡空談。
今日的弋陽城沒有贏家，所有人都輸的徹底，如此巨大的城，居然只有三個人還有生機吐出，有些人該死，而有些人絕對是無辜的，但是不管該與不該，都不該將他們的靈魂當成自己成長的養分。
深鎖在『咪』字佛訣里的魔祭將沒有任何生的希望。
但是誰能說他就是主謀原凶，為什麼一禪神僧那雙眼睛看著矢公子在瘡痍廢墟間爬行的身影會有一種慈悲閃現。
對這樣的人，居然還能抱有慈悲之心，也真是神僧了。
這個世界里，那雙眼睛看不見在苦痛中倍受煎熬的吳季堂，更看不見笑容如春風般的韓先，唯有那在血地里，半死與裝死之間徘徊的爬蟲。
那張慈悲中夾雜著嘆息的臉，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正如沒人知道面對如此大罪惡之人，一禪居然能聽之任之的離開。
來自天空的注視，卑微的矢公子知道嗎？
一定有所察覺，行如此罪惡之事的人，現在副皮囊里塞的是滿滿的畏懼，真實的感覺到自己要死了，因為時刻覺得到天上彷彿又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一般。
為什麼要選擇這樣的爬行，並不是自己不想高傲的站起，而是感覺到那脊樑就如同不存在般，那篩糠般的雙腿現在這個時候都沒有半分的力氣，而為什麼自己還能像前挪動，會記得感謝自己那雙偉大的手嗎？
如果不是他還剩僅有的力氣，今天一定只能在弋陽城中與漫天的黑影纏綿了。
此刻自己的身下是滿地的血污，那雙眼睛看到的不是斷壁殘垣，而是無數雙觸手在撕扯著自己，曾經那華美的長衣，已是絲絲縷縷，而全身就如同被無數人撕扯過一般，血跡斑斑。
一禪的眼睛閉上了，是對那人的可伶而感到憐憫嗎，還是那雙緊閉的眼睛想說，那人也是毅力過於常人之輩，不然為了生存也不會爆發出如此的毅力。
別人的心如何能猜，一禪閉上眼睛是因為他不想看。
但是同樣還在空中杵立的吳季堂那副偉岸的身軀確無法為他的靈魂做任何事，那副軀體早就沒有了力氣。
這一點還真得感謝一禪神僧，如果不是他的『咪』字封印佛訣，如此偉岸的人早就摔個支離破碎，為秦木海陪葬了。
不至於摔死的吳季堂，已被魔祭逼上了絕路，也許魔祭真的要成為秦木族最應該感謝的那個東西，只要他殺死吳季堂，那麼獨子秦木陽就不會死，而全族被滅的首凶也將伏法。
就因為自己要死了，所以魔祭正費盡所有的心機想將吳季堂弄死。
束手待死不是無相人的作風，而垂死掙扎是他們每一個人的品格，而吳季堂更是要將他發揚光大。
靈魂深處的戰爭是極其不對等的，鋪天蓋地的想將吳季堂淹沒的敵人沒有達成魔祭的想法。
而現在以讓他感到深深的恐懼，那鋪天蓋地的魔念居然沒有磨滅吳季堂的靈魂尚在其次，更重要的是，被祭煉的靈魂居然發生了脫變，而也強大那副被自己隨意啃食的血肉，自己牙齒的無力完全是因為他。
這是一個多麼優秀的人，如果能將這人一同拉入地獄，那麼又有什麼好遺憾的，將死之人其心當善啊！
可他確不是人，是無數吞噬了無數怨念所聚集起來的餓鬼魔頭。
而這餓鬼今日正被封印在餓鬼之門當中，一禪神僧對他還真是不錯，居然賞賜給他一副如此優秀的靈魂。
雖然脫變的靈魂，以不是任由他宰割的魚肉了，但是對靈魂在熟悉不過的他太知道該怎麼炮製這樣的優秀了。
沒把打垮的脊樑還在杵立著，就如同吳季堂手裡的長槍一般，因為眼前的勝利，那雙腿還會疲憊嗎，長槍還感覺到折磨嗎？
自己擊碎了多少敵人，吳季堂不得而知，能知道的是自己的眼睛以支撐到敵人完全的退去。
想喘息，但是喉嚨忘卻了，就連面上也沒有因為眼前的勝利而表露出半分的開心，反而將長槍抓的更緊。
因為優秀的靈魂知道，敵人的退卻，並不是敗退，而是在醞釀最後的殺招。
想休息嗎，借著這樣的機會喘息嗎，以此準備迎擊敵人最後的衝殺嗎？
沒有這樣的機會，緊繃的靈魂知道自己不能鬆懈半分，因為吳季堂自己知道，只要自己稍有放鬆，那麼松的就不是一點點。
那時，手掌將握不緊長槍，雙腿也無法支撐這具軀體，脊樑更沒有挺立的可能，就連彎曲的機會都沒有。
唯一的命運只有折斷。
懂的人知道一切，所以氣勢在一節節的攀升，就如同以全盛姿態登上戰場之人，雖然自己知道神的缺失，但是其氣勢，其形態並沒有相差分毫。
果然一切就如同吳季堂所料。
在自己靈魂世界里出現的是誰，自己不陌生，那個禁錮自身，並啃食血肉的傢伙自己太記得他了，平靜的面部，冷笑慢慢泛起：「你摧毀不了肉身，想磨平靈魂嗎，妄想！」
吳季堂的笑容，魔祭那還沒凝實的面龐以皆盡讀懂，魔祭一定想還之以冷笑，但是面龐率先接受了憤怒，而且還是眼冒金星的羞愧。
要知道自己可是懷著必死之心啊，居然在氣勢的碰撞上，如同先前魔念折磨上一樣輸的個一敗塗地。
本就是小人，羞愧只是在點綴憤怒而已，以及讓將吳季堂拖入地獄的心更加的堅定而已。
自己會輸嗎？
自己會死，吳季堂沒有想過，而對自己是否能擊殺眼前的魔祭？
他會死嗎？
同樣的，吳季堂沒有想過。
唯一想過的是，一心想痛痛快快的戰上一場，軀體上自己面對兇惡的魔祭，沒有一戰之力，但是這是自己靈魂的世界啊？
如果就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那脊樑還有什麼理由挺立。
那雙眼睛以完全銳利起來，看的魔祭都有些閃躲。
魔祭一定很恨自己，因為那該死的心，僅僅是眼睛的逼視，居然就感覺到畏懼了，那麼他又將如何戰鬥啊。
膽怯的人一定想為自己壯膽：「啊！」
吼聲在靈魂世界里翻騰，而自己的暴喝也讓魔祭有幾分心安，又是一聲暴喝：「你肉身都瞎了一隻，靈魂也不給我滅一隻吧！」
廢話沒有任何的用處，而魔祭明顯不是在廢話，那雙眼睛是他畏懼的源泉，所以破碎他無可厚非。
巨大的頭顱上衍生出無數的觸手，就如同髮辮一般凝聚在一起，而凝聚完成的他們就直奔吳季堂的眼睛而去。
還是這樣的手段嗎？
吳季堂的冷笑沒有收起，自己的肉身面對這樣的招數，毫無招架之力。
但是你認為在這樣的世界這樣的手段還有用嗎？
還想禁錮我，做夢去吧。
也許魔祭早就該想到了，但是心中好事落空那永遠都是痛的，而且這還是一個知道自己要死的玩意。
「那又如何，你以為定不住你，就殺不了你了嗎，可笑的傢伙，讓你見識下魔爺的手段吧」誰還能說這是在魔祭為自己壯膽。
那想刺穿吳季堂眼睛的惡手可不是假的，尖稍之上幽幽墨光散出凍徹一切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