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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餓鬼之門

  喊的再響又有什麼用。


  「禿驢,你不能這樣殘忍。」與魔祭相比血色一禪所發出的悲吼才是真正的不甘,腦子即將被奪的人,當真是喪失了腦子。


  要知道你是在求人啊,為什麼不能搖尾乞憐點。


  血色一定想哭,但是想哭確沒有眼淚支持,因為很快那隻眼睛也不是他的了。


  他現在還能看見一定是上天對他無情的恩賜。


  自己身前那浮現的『咪』字自己太熟悉了,因為但時的自己參悟那六個字時是有多麼的欣喜如狂。


  當那一個字出現時,大腦的英明神武又一次滿懷嘲諷的展現,用『餓鬼之門』來封殺那麼渺小的魔魂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大腦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這僅僅是血色一禪的殘念痴想而已,正如他想的,『咪』字餓鬼之門已在身前清晰的浮現。


  這一定是命運又一次無情的嘲弄,就離自己這麼近啊,全盛時期的自己一拳就能將之擊破。


  而現在的自己更是有這樣的滔天偉力,但是滿心滔天偉力的自己居然沒有施展能力的手腳,這是一件多麼可悲事。


  今日的自己與那時的自己是多麼相像。


  迷失的自己哭坐在佛前,那空氣之中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太明顯了,得罪了多少人,自己一定知道,而如今他們的守護神就支撐著那具偉岸的軀體在佛前低聲的懺悔,棄空氣中那麼多怨魂斥責與不顧。


  漫天的血光孤魂又有誰來渡,他們就在靜靜的等待著什麼,像那卑微的癱軟在地上矢公子一樣將他們的靈魂祭煉嗎?

  這才是心中支撐他能活過無數歲月的痛,堂堂血帝被滅滿族,自己做夢都想報仇,可是禿驢他一直沒給自己機會。


  什麼叫:「冤冤相報何時了。」


  什麼叫:「一切皆有因果。」


  「犯我者就算他們死了,我也要刨開他們的墳墓挫骨揚灰,而坐在佛前的你為什麼會如此心狠。」


  「這滿城的人你知道憐惜,難道我們那全族都是該死之輩嗎?」


  「為什麼你不去守護他們,他們的血可以淹沒十個這樣的城池,你所信奉的佛祖為什麼不能發揮點能力來救他們脫離苦海。」


  質問、質問這樣歇斯底里的質問有用嗎?


  這又何嘗不是在問他自己呢,為什麼會去嘗試那該死的佛修,為什麼自己的大腦還不夠聰慧,而又為什麼會有那該死的『六字真言』封印。


  如果沒有他們,『妖刀』如何是禿驢你能鎮壓的。


  費盡的力氣的狂喊只換來一句阿彌陀佛而已,慈悲之色以深深瀰漫著蒼老的面頰,所有的痛並不是血色一禪一個人承受的。


  神僧何嘗不是日夜處在折磨之中,不然哪會有血色一禪翻浪的機會,青燈古佛前的自己確無法安靜,因為那狂躁的心確時常鑿擊著胸膛,就宛如族裡無數聲音的質問一般。


  所以自己想逃。


  但是能逃的掉嗎?


  逃來逃去見到的只是眼前著無數的瘡痍而已,也許他是對的,為什麼我肯花大力氣去救不相干的人,可那些最親近的人,確只能卑微的跪在佛前低聲的為他們祈禱而已,不是更應該渡他們於水火嗎?

  佛說:「他們都是無辜的。」


  佛光金色在鬆動嗎?


  原來禿驢也是人,原來也如自己一般,活在自責當中,知道自己的敵人過的並不好受,那麼他就能放肆的笑出聲嗎?

  有嗎?


  他不敢,心中雖然因為佛光的漸漸微弱而感到狂喜,但是怎麼敢毫無掩飾的表露呢,因為佛心動搖的機會真的可遇而不可求。


  血色一禪不敢在發出一定聲音,無數夜的沉思以至於他太了解他了,而這又是一個多麼該緊張的時刻。


  只要禿驢他佛心失守,奪回軀體那就是在簡單不過的事了,而潛藏在內心角落的反擊以悄然準備就緒了,只要在鬆動一點,就一定能順勢推到一切,重登頂峰。


  慈悲的目光微微的轉向那些凄凄哀哀的濃霧:「難道我真的錯了嗎,這樣的世界又有幾人能活?」


  那雙眼睛,不管是金色還是血色都看向那安詳的笑臉。


  他?

  是欣喜安慰,是恐懼狂躁。


  「啊,為什麼又是你。」微弱的聲音無法激起任何的漣漪,但是血色一禪的不甘太明顯了,此刻的心一定在狂想,那個人當真是天生能剋制住自己的人嗎,要知道今日的敗,完全出在他的身上。


  一禪神僧面上慈悲之色泛起;「阿彌陀佛,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一切唯有恪守本心而已,施主我們有緣。」


  血色的崩潰太突然了吧,就連那緩慢的向空氣當中推延的『咪』字佛訣都沒能吸引住那雙無神的眼睛。


  眼睛雖然無神,那是卑弱的靈魂以發現了逃出升天的妙方:「他都崩潰了,自己又有什麼能力力挽狂瀾呢。」


  而且在地上艱難爬行的人心中堅信,那慈眉善目的和尚一定不會行那滅絕之事,只要現在不管自己,那麼以後逍遙自在當然也不會是難事。


  如此的神僧看不見那如爬蟲般在地面上艱難爬行,又艱難偽裝的矢公子嗎?


  慈悲有時是多餘的,因為眼前的滿目瘡痍與那卑微之人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那麼陽光也不會被漫天的魔影血光所遮蓋。


  不該有的慈悲心對矢公子泛起了憐憫,而誰又能從那慈悲的眼眶裡看出那深藏在眼底深處的悲痛,也許一禪神僧有他的無奈。


  自己的主人逃了,魔祭清晰的感覺到矢公子在各種艱難的逃離,雖然自己很鄙視他,但是他並不願一個人留在這樣一個地方。


  因為地形的制約,矢公子早就孤注一擲手腳並用了,如何還有能力支撐魔祭的形態。


  但是此刻的魔祭還是能保持著這樣的形態,那雙眼睛依舊可以透過吳季堂那隻破裂的眼睛看清楚外面的一切。


  魔祭最先看到的不是矢公子那艱難爬行的身影,而是眼眶外刺眼的佛家『咪』字真決,想出來嗎?

  早就嘗試過了,渾身如針扎的痛苦不是他能忍受的,那麼等死嗎?


  呵呵,膽小如此的人早就準備去死了。


  但是他能說自己是幸運的嗎?


  因為至少自己可以選擇撐死的,更有可能是安樂死的,因為此刻的自己享有如此美味的鮮血靈魂,雖然它並不能提供自己破開一切的偉力。


  但是那至少是自己喜歡的。


  卑微而又可伶的傢伙,一切的因果早就在天理循環之中運轉,那時的狂傲以為今日的痛苦埋下伏筆,之恨報應不爽。


  歡樂之色在魔祭臉上浮現,他準備享受最後的快樂了,吳季堂這具軀體就是他的斷頭飯,如何能不盡情享受。


  可是在牙齒觸碰血肉之時,現實就告訴他一切了。


  這並不是給你的斷頭飯,因為在佛家神僧那裡並沒有這樣的待遇。


  滿嘴牙齒的酸痛以徹底激發起埋在靈魂當中的憤恨了。


  可以說時常研究佛學的一禪神僧腦子以深深的經文吸引了,魔祭雖然被『咪』字決封印住了,但是要知道的是封住魔祭的載體可是血肉之軀的吳季堂啊。


  這又要將讓吳季堂情何以堪啊,況且封印住的僅僅是困住魔祭行動的能力,而不是封印他的修為。


  在吳季堂體中的魔祭於困在魔龍球之中又有什麼區別,不是一樣可以隨意肆掠嗎?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吳季堂的血肉能咯疼自己堅硬的牙齒,但是自己有的可不是簡簡單單的牙齒啊,吞噬的魂力雖然被蒸發了一半多。


  但是另一半自己還是能調動的啊,而且現在的自己還在吳季堂的體內。


  拉著吳季堂一起死已成了魔祭心中最後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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