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空
影子是一定存在的。
現在這個一頭血色長發的的中年男子與那滿懷慈悲的一禪神僧唯一的相同的就是那雙眼睛同樣深邃。
著滿城魔焰的涌動，以及其中掩藏在深處血肉的涌動。那雙眼睛也一定是能撲捉到的。
而這些又能怎麼樣呢？
重在看這一切的人變了，或者說這一身血紅的人本就是一個滿身滔天血惡的人，而也一定是一個膽小的人。
這個血紅的人就宛如透明虛無一般，濃稠的魔焰在他的身體里無聲的穿過，而那瞪著牛鈴般眼睛的魔祭就如同瞎了一般，沒有半分的察覺。
可以說。
這一身血紅色一禪的眼睛就沒有朝天上魔祭那看過一眼，到是朝矢公子所在的屋子隨意的瞟了一眼，而面上的表情並沒有半分的觸動。
那前行的腳步就如同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般，一禪神僧的影子這個人身上沒有半分的體現，他踩著廢墟前進的時候一定能聽見，或者是看見那些無辜的血肉破裂的聲音畫面。
而他的腳步沒有半分的停留，自己就是一個局外人，所以前進才會這樣的隨意，一切都無法讓這個人的腳步停留。
濃稠的魔焰里誰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那些雪亮的長刀可又一次感覺到饑渴了，而握著的那雙手一定還是那樣的堅強有力吧，現在那一禪神僧可以說已經死了，又還有誰能替他們的軀體來挽留他們可悲的靈魂。
握著長刀的人，那雙眼睛一定是迷離的，而迷離的眼睛一定是看見了魔祭那極樂繁華的門，那裡可藏著自己一切的夢想。
難道每有一個人都是罪惡的嗎？
那升騰的魔焰在炙烤著每一個人的靈魂，你是否還能站住，得問你的心潛藏這多少的邪念。
魔焰從任何一個可以裝進的地方湧入靈魂深處，引誘著那些積壓在心底的煩惱，將他們放大無數倍，引誘他們走向『極樂繁華』的世界。
當長刀橫在脖子上之時，靈魂以做好了飄離升華的準備。
當長刀親吻血肉之時，軀體那雙眼睛還會迷離嗎？
為什麼此刻會是那樣的明亮，難道蒙蔽自己的不是魔焰，而是自己的靈魂嗎？
那雙看向自己雙親，自己妻子，自己孩子眼睛為什麼會有淚水滴落，但是此刻悔恨的淚水有用嗎？
沒有靈魂的軀體只能是可悲的皮囊。
而當高傲的靈魂離開了可悲的皮囊之時，一切的高貴同樣密布著滿滿的可悲，它又能去哪裡，為自己的迷離獻祭嗎？
不情願，不可能成為掙扎的源泉。
升騰的魔焰沒有給他們任何的機會，邪惡沒有任何的粉飾，因為那些靈魂將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
而空氣魔焰當中的悲凄哭鳴，確無法讓那個慈眉善目的一禪神僧重新掌控那具皮囊，面無表情的人無視了一切的存在，沒人知道他足跡的終點，只是淺一步深一步隨意的前行著。
「哈哈，哈哈」魔祭與矢公子猖狂的笑聲又一次在魔焰中炸響。
一定是在摧殘那些還在掙扎的靈魂，那些靈魂才是真正的美味，那雙邪惡的眼睛不知有多麼的垂涎。
「嗚嗚。」慌張而又無措的哭聲在暗無天日的弋陽城中泣響，為什麼他們的眼睛還是那樣的明亮。
而他們才是真正的無辜，因為他們羸弱的四肢還無法支撐他們肥嘟嘟的身子行走，未經塵埃的靈魂如何知道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
那些鑽進他們心靈的魔焰又如何能炙烤這樣純凈的靈魂，無孔不入的他們也只能為之皺眉氣餒。
那精緻又巨大的面龐上，真正的流淌著口水，因為空氣中傳來那手足無措的哭泣聲以撩撥起矢公子靈魂深處的邪念貪婪。
想拿走那一切對這個人來說太簡單了，在說這樣一個俊美的人也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唯一的不同是，沒有哪一次會有這麼多。
手掌的翻飛沒有任何的滯澀與猶豫，反而因為貪婪顯的分外的急切，那張俊美的臉一定無法看見那肥嘟嘟的小臉是有多麼可愛吧？
如果看見，魔鬼也一定沒有勇氣舉起他們的刀劍。
可矢公子魔祭確是瞎了眼的魔鬼，而他們窺視別人的靈魂確無須刀劍，那些倒在地上無神的血肉不就是他們的長刀嗎？
魔焰的炙烤下，皮囊已被完全凝化成一淌供人驅使的精血。
血已將冰冷伸向了那先還帶有餘溫的生命，這擁抱會是熟悉的嗎，他又想將自己帶到哪裡去？
可愛的生命安憩曾經的餘溫當中，至於要去哪裡，只求長天有眼，渴求報應不爽。
這又是一個眼瞎的世界，能拯救一切的人，確漫無目的的隨意行走，冷峻的表情彷彿在嘲笑那些還在苦守自己靈魂的軀殼。
眼前那個手握長槍的少年能讓著偉大的邪惡停下腳步嗎？
那雙眼睛見過多少高貴的脊樑，也一定見過因為高貴而不願被別人彎曲，所以可悲的折斷，更一定嘲笑過，一些高貴在生死關頭跌驚濃稠的污泥當中。
就算是韓先的脊樑挺立的在怎麼筆直也無法讓這個偉大的邪惡停下腳步，在這個人眼裡韓先如一堵牆何異？
而牆在這個人的眼裡是可悲的，腳步踏出，牆沒有倒下，而是背影的嘲笑。
血色一禪的腳步已然踏出了，意外總是不期而至，他的背影無法嘲笑這卑微的脊樑，因為韓先的臉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
那張臉上一絲和善的笑容迷現。
這樣一個地方這個人居然還能笑，而血色一禪恨的不是韓先的笑，因為活的如此久的人，心性不錯的人不是沒有見過。
而自己眼中的憤怒是因為在這個人臉上看到了如現在心底那個十分可恨的人的影子，他在恨自己，因為那副面容和那慈眉善目的一禪又有什麼不同。
目光中怒容有幾分閃現，對於那個人自己想親手掐死，但是每一次機會來臨之時，自己都下不了手，畢竟扼住咽喉的滋味很不好受，更何況還是自己掐自己呢。
而現在出現這麼一個翻版，手又怎麼會留情，冷酷的人壓制太久了，已將那個笑容安詳的韓先當成了一禪神僧。
何奈滿頭烏髮的韓先確成了眷養邪惡靈魂的一禪禿驢。
折磨需要的是過程，所以手才伸的那樣的緩慢。
「喝，啊。」
空氣當中暴烈的聲音出來，但是很快就銷聲匿跡，血色一禪的手沒有半分的驚動依舊一分分的掐向韓先的咽喉，原本平靜的眼睛都有幾分興奮閃現，掐斷的脖子還少嗎，但是沒有哪次是這樣的興趣黯然。
不是所有人都能保持忍俊不禁的。
在說何況是那異常亢奮的魔祭矢公子，囂張的笑聲又一次吞噬著天地：「哈哈，終於還是沉不住了吧，能忍這麼久，本公子還真是有幾分佩服啊。」
對於吳季堂的即將崩潰，矢公子臉上只有興奮而沒有急切，手上更沒有咄咄相逼。著並不是這個人仁慈，因為在他這個邪惡的存在很喜歡看著別人心智一點點的瓦解，更想看到那些心性好的人靈魂即將破滅時的慘狀。
那雙閃爍著興奮的眼睛正盯著吳季堂那英俊的面盤，不忍離去。
吳季堂的眼睛已是睜開的，同樣的睜開就無法閉上了，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並不是自己關心的重點，自己不想看到。
自己的暴喝，只是想將心底那些擾亂心智的惡念踢出去而已。
自己是成功的，但是這成功是可悲的，因為他太過短暫了，因為暴喝而大張的嘴以沒有閉上的可能，因為魔焰就如同發現新的寶地一般，紛紛不要命的朝吳季堂空中涌去。
驚恐與不甘寫盡了雙眼，難道自己就要這麼死了嗎？
那雙緊握長槍的手沒有半分的鬆懈，但是確找不到戰鬥的方向，腳下的風雖然沒有半分的狂亂，但是確無法支撐著偉大的身軀向前邁進半分。
「吱吱。」
令人牙霜與眼驚的聲音在空氣中謹慎的爬向，吳季堂的眼睛，那一定是一隻不甘的眼睛，才會發出這樣的悲鳴。
正如寒冰一般，細小的裂紋正在其中緩慢的爬行，吳季堂那隻眼裡，這個世界一定也密布裂紋，而且迅速的墮入黑暗之中。
自己要死了嗎？
滿懷笑意的人知道自己要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