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暗箭傷人
韓先笑了,為什麼自己會蠢笨這麼久啊。
為什麼自己會遺忘曾經的榮耀,而且還在患得患失之中迷茫了這麼久,如果早點想起,那麼也許能救下不少人呢。
韓先的一廂情願沒人來鄙夷,現在終於找到了書寫榮耀的方向了。
長槍在馬上一橫,握起久別的長弓,手撫摸著弓弦,像是在感應箭破空的聲音。眼裡的笑意太明顯了。
自己以記不起多久沒拉過這夥伴了,群山之中追逐的身影又在眼前浮現,雖然闊別已久,但今日還得靠老夥計來獲得傲氣。
這會還在想象,得證明這個年輕人是多年輕啊,這個地方每一秒都在發生變數,而韓先這存在如果不是處在暫時最安全的大陣中心,他早就與太陽永別了。
而現在也需要太陽來告訴他現在他處於什麼樣的位置。
藏在深雲里的太陽,也按奈不住寂寞了,微微的探出臉來,觀察下方的血肉精彩,也許率先沖入眼帘的人會讓他失望的。
韓先察覺到眼前昏黃的光亮,頭微微抬起,一縷陽光破開厚厚的雲彩直射在韓先的臉上,太陽對這個第一眼的存在感到分外的失望,也可能是歡喜,就像嬌羞的小姐一樣,匆匆一眼又藏進深雲之中。
那一點光亮驚醒這個睡夢中的人足夠了,韓先的麵皮微微發燒,心中暗罵一聲,幸好是有面甲不然丟人丟大了。
韓先又一次想多了,他以為別人是在幹嘛啊,那是在打仗啊,隨時都有人匆匆離去,他以為每個人都像他這樣悠閑的走神嗎?
韓先是不會記得感謝太陽的提醒的,因為熱血以隨著喜悅攀升到一個新的高度。
雙臂猛的一震,左手一抖長弓就被舉了起來,右手往箭壺一探,抽出一根利箭就搭了上去,心裡頓時美滋滋的,還是一如既往的嫻熟,但很快原本得意的表情就瞬間凝固了,怎麼會這樣。
韓先右手猛的用力,但弓確沒有像他想的那樣彎起,反而紋絲未動,韓先怎會這麼容易屈服,口中低聲的喊道:「給我開。」
弓笑了。
弦也笑了。
韓先的老臉憋的通紅,心中又一次得感謝無相的周到了,幸好有這面甲,不然著老臉可就真的丟盡了,也不知是哪個無相的存在居然連普通的弓都拉不開,辛虧這個時候每個人都在忙著拚命,不然早就衝上來一個巴掌呼在臉上了。
但著會韓先的心裡可比一個巴掌呼在臉上還要難受,這是怎麼了,手上又要臉的試了一次,但結果又一次戲弄了韓先。
這會眼睛才是真正的無神,熱血大喜之後,都快失望的冰冷了,橫在腰間的長槍都快被韓先忘卻了。
心中一遍遍的呼喊為什麼,為什麼,但想破腦袋也不知道為什麼。
風聲裹挾著血肉聲細細傳來,哎,大哥啊,終於知道上次你為什麼會說,無相沒有適合我的弓了,但這次也是你挑的啊,你好歹也挑一把適合我的呀,手在不甘之中麻木的放下,心中一遍遍的述說著所有的痛苦。
最好都凝聚成一句話,到底要怎樣的神奇才能拉開這弓啊,難道是我的力氣太小了嗎,韓先真的無法想象這弓那需要多大的力氣才能拉開。
而這時眼睛猛的一驚,心中默念的那句話被瞬間的遺忘,而只剩一個詞在心中久久迴響:「神奇,神奇。」
原本暗淡的雙眼又如破開叢雲的太陽樣耀眼。
口中念念有詞:「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手臂帶著喜悅將弓猛的提起,右手連忙又將箭搭了上去,瘋狂的壓榨心中那個存在,而心中那個存在早就迫不及待了,因為這個熱血沸騰的地方低調這麼久不是誰都能做到的,道力瘋狂的朝雙臂匯聚。
果然是這樣,看著弓被一點點的拉開,韓先感覺到全身每個毛孔都在歡呼,就如同別人在慶祝勝利一樣。
韓先差點就為自己的發現高興的叫喊起來,好歹清醒的理智還是保全了韓先的尊嚴,當弓被一點點拉開的那一刻,韓先的眼睛反而沒有跟著毛孔來慶祝著勝事,而是變的冷厲,就如同尋找獵物的幽狼一樣。
弓被韓先完全的拉開,呼吸也從短暫的喜悅當中完全的脫離開來,這一刻的韓先彷彿換了另一個人一樣。眼神中不帶絲毫的情感,唯有眼前的目標。
而當韓先將目光完全投射到敵人身上的時候,所有的熱血也瞬間沉默了。
手臂不知何時發出了莫名的顫抖,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是胸中道力不濟嗎?
這個時候心房內的存在如何會吝嗇,但這一切將如何的解釋,而大腦非常明白髮生了什麼。
前方的目標可是在跑動啊,就為這樣嗎?
韓先的目標一直都是活物,怎會為了這些使自己的雙手顫抖,那是為了什麼,內心也跟著沉默了,跟著青冥跑動可還有那些暗紅啊。
韓先非常明白自己處在什麼位置,這樣的位置,想將利箭送到敵人的身體里,談何容易,更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多麼大的決心,如果稍有差池那麼韓先將會是千古的罪人,就算能僥倖在這次征戰當中活下來,那他也將永遠活在利箭的陰霾之中,雙手有可能會顫抖一輩子。
心中的想法並沒有止息,依舊在紛紛上演,但手的倔強是不容抗拒的,弓依舊被左手高高的舉起,右手還是那樣的拉著,韓先整個人都像是被寒冷瞬間凍住一樣,連呼吸都被韓先掩藏了。
目光的盡頭,青冥的大刀被高高的舉起,而大刀的下面是暗紅的鎧甲在疲憊的喘息,那暗紅色鎧甲裹挾這的人彷彿是放棄了生的希望了,沒有做任何的躲藏,這暗紅如何不想活呀,但自己的全身早就在別人全力的劈砍下麻木了,他的下一擊自己真的沒有任何抵擋的可能,因為被震散血氣的雙手以徹底麻木了,自己需要時間,也許一息就夠了,但別人如何會給自己這一息的時間,雙眼無神的閉上,最後的光彩又有什麼好留戀的。
這一切全部被韓先收入眼帘,也不知何時,心裡那些紛紛亂的想法全部消失了,更不知何時右手送開了緊扣的弓弦。
沒有想過利箭是否會將那無辜的暗紅色穿破,利箭帶著韓先的勇氣呼嘯而上。
那無辜的暗紅是幸運的,也許真的是上天的垂青,那人將將靠近之際,在別人眼裡,那箭就是擦著那個鎧甲穿過的。
弓雖然回了原本的狀態,但韓先的心如何還能保持平常,就在手鬆開的那一刻,心就緊緊的繃住。
這一刻所以的熱血都忘卻了。
利箭擦過暗紅那一剎,所有的呼吸都忘卻。
那穿著暗紅色鎧甲的人並沒有被熟識的聲音而停止衝撞的腳步,而是堅定的執行著吳季堂的指令,牙就得盡情的撕破血肉。
而那隱約閃爍著點點綠光的利箭目標並不是那暗紅,而是青冥鎧甲的咽喉,怎麼為小小的滿足而放棄偉大的理想,繼續呼嘯而上。
在這地方,利箭破空的聲音是很微小的,但那身穿青冥鎧甲的人確發現了了解自己性命的東西,手裡的大刀並沒有放棄落下,而是一如既往的迅捷。但目光確被那要命的寒深深的吸住了。
也許聽到這破空聲的,應該還有大刀底下的暗紅,因為這是長天的垂青,這個全世界都靜止的人如何聽不到呢。
鎧甲對於洶湧的道力來說,是可笑的,利箭完成了他的目標,寒冷鎖住了那人的咽喉,利箭沒有一絲的猶豫,穿透了一切想阻擋他的東西,帶著鮮血繼續沖向高空,直至道力散盡跌落塵埃之中。
那青冥的咽喉咕咕倆聲,就再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了,而那青冥的大刀彷彿帶著自己主人的遺願一樣,還在落下,但失去道力的支持,它如何還能逞凶。而那暗紅鎧甲的人對這樣的垂青如何會放棄,手裡的長槍,無情的向前,這已死的人又一次的品味了穿透,跌落在塵埃之中是必然的。
看著那利箭刺入,韓先才發現自己的心正瘋狂的跳動,耳里儘是怦怦聲,彷彿就要跌出胸膛一樣。
而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優秀的獵手是很能掌握自己的呼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