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錯亦錯
有些東西別人無意種下,也許種的人沒有多想。
但被種在心裡的人如何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雖然腦子裡還是時時刻刻想著不變,但有人提醒了變,那麼在時時刻刻之間總夾雜著絲絲的雜質。這些對於滾滾洪流來說,也許可以忽略不計,但對於韓先這個太需要時間的人來講,那麼他就又要在彎道上徘徊上好一會了。
一旁的吳季堂始終關注著韓先的瞎比劃,從一開始也許還是感覺挺欣慰的,但自從自己提過以後,那麼感覺招式的精華所在都快要被丟棄了。
這會兒想出聲提醒,但又害怕又如前番那般,將好好的道路給指彎。在說那個揮汗如雨的人正十分賣力的賣弄著,也許現在在說些什麼,他就不知道如何來練了。
吳季堂這樣一想,主意就隨著時間定了下來。都是一樣的,不管是需要時間的人,還是時間充足的人,路都是要走的,別人的提點也許會亂了自身的方向。
其實韓先也時常在關注著吳季堂的臉色,感覺那個人從開心,在隨之變的幾分冷漠。心中的嘀咕的很。
怎麼變化的這麼快啊,是不是自己的什麼地方沒做好啊。韓先也想不出吳季堂會在其他事情上有什麼不開心的。
但這樣一想,心中就更加的慌亂了幾分,而手腳這肢體如何能不表達心裡的真想法呢,也許腦海里知道自己的動作偏移的很厲害,但心裡的慌亂腦海可拯救不了。
吳季堂看著韓先那慢慢漲紅的臉,神色更加的寒冷了。
看著韓先使出『蛟龍出澗』腳下慌亂的過分,整個動作牽扯的過分,看著那跳在半空中獃滯的身影,十分有種要上去踹一腳的衝動。
吳季堂一點也不懷疑自己這一腳可以將韓先的假招式破個一乾二淨。
但好歹,也許是吳季堂忍住了,又也許是韓先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以落回了地面。
而不爭氣的韓先如何能不繼續出醜呢,落在地上的腳步,大地給韓先的不是結實,而是十分的踉蹌。
幸好手裡的東西不是完全沒有用處,連忙杵住地面,好歹將自己這七尺男兒的尊嚴暫時護了個周全。
而這一切吳季堂都看在眼裡,就在韓先落地的那一刻,就知道將要發生什麼。而這也不是完全朝吳季堂的想法而去的。
唯一的不同就是,不能如吳季堂所願的那樣,撲一嘴的泥。
但以槍杵地又如何能不氣呢。
韓先的臉以漲的十分的通紅,穩住身形的第一件不是去體會被崴著的腳是否還能動彈,而是偷眼去瞧吳季堂的態度。
韓先偷偷的瞄著,看著吳季堂的眼睛是閉上的,那英俊的面龐除了點點灰塵好像沒有一絲的波瀾。
是真的沒看見呢,韓先是真的這樣想的。
因為內心的尊嚴需要這樣的維護。
這會腳踝的疼痛以有幾分強烈了,但這些對於內心的尊嚴來說,都不重要的,因為它必須要做出犧牲。
韓先又不要命的舞了起來,記憶力一遍遍的回憶著吳季堂的標準動作,而手裡也十分吃力的模仿著。
但何來,腳下那幾分疼痛並沒有完全的放棄自己的怨氣,在那關鍵時候,又也許不是什麼關鍵時候,都將韓先的醜態赤裸裸的表現出來。
其實韓先也知道自己的招式上的含糊,而他現在也用錯了心,因為並沒有把十分的心用在自己的身上。
而是用在那個不相干的人身上,眼睛始終在關注這那個閉上眼睛的人,不想放過每一個細節,而在乎了這些,那麼自身的細節就被完全的忽視了。
韓先是天真的,因為他沒有完全的品味道法的神奇,在他看來閉上眼睛很可能就會睡著了,而對於吳季堂這登風境的人來說,閉上眼睛並不代表了與周圍的世界隔絕了,心中內在的世界還是那樣的鮮亮的。
感覺到韓先那慌亂的呼吸,就知道他手下的招式就有多麼的浮躁。
吳季堂還能這樣老神在在嗎?
不是他想,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心中想起了另外一個人了,管漢寧,也許他知道該怎麼來指點,但心中還是有幾分不情願的,這是多麼小的事啊,也需要麻煩他嗎?
但現在是真的沒有一絲法子了,吳季堂在等,在等一個合適的時間睜開眼睛,因為自己這個不合格的師傅真的沒有顏面親眼的看見這笨蛋徒弟的耍棍。
吳季堂努力的保持著表情,粗心的感受著韓先的招式。
等待著,這『吐息』好像還可以,哎,哪可以了,明顯手沒到位。
繼續等待著,這『游弋』是不是機會啊,哎,腿上都走成這樣了,睜開眼睛不是打自己的臉嗎,不能看絕對不能看。
如果能搖頭,那麼吳季堂的頭一定會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如果能嘆息,那麼吳季堂一定會將心肺喘成一團。
但現在為了自己的尊嚴,為徒弟的顏面,那都得忍著。
將所有的笑料都得給自己憋回去,機會啊,吳季堂在這樣閉眼等待,是真的會睡著的,不怕真的睡著,而是怕在睡夢中,會不要臉的笑出聲。
韓先還有努力的耍弄著,已有還幾次回頭,感覺那人都是閉上眼睛的,十分的懷疑那人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而這樣想,手上就放鬆了幾分,因為綳了這麼久是真的很累的。腳下的疼痛可是在一點點的累積。
現在已是咬著牙在刻苦了。既然他不在關注,那我就稍稍的放鬆幾分吧,就一點點。
心裡想放鬆一點點,但到手上可就要放大上好幾倍了,而到腿上那完全都是含糊執行了,做這些的時候,韓先還偷偷的看吳季堂的臉色,好像沒什麼變化,看來十有八九是真的睡著了。
吳季堂察覺到韓先手上慢了幾分,是體會到自己操之過急了嗎,但為什麼腿上會這樣的懈怠。
下一招是『飛寒星』好像腿上用的少也許是機會,吳季堂在等待著一個久違的機會。
而韓先又何嘗不是在等待著,下面那一招是自己最得意的,因為『飛寒星』在自己看來是最容易理解的,不用有過多的動作,只要就手裡的長槍十分有氣勢的將前一送就可以的,在韓先感覺來,自己的招式做的最好的就是氣勢了,因為自己從沒有節省過道力。就因為這樣,所以韓先就更加顯的氣喘吁吁。
『錚~。』
也難怪韓先會這麼看好這一招,因為太喜歡寒鋒摩擦空氣的聲音,而且還那麼顯的有氣勢,也是自己對著新到手的『引龍決』最得意的所在。
做完這最得意的東西怎麼能不看一下那個最在意的人的表情呢,就在韓先怡然自得的望過去之時,吳季堂那英俊的臉龐以放開了深藏已久的光芒。
韓先連忙回過臉來,而吳季堂如何能不知道一切呢,不用看韓先的臉就知道那張略帶黝黑的臉現在會沾染上多少的紅潤。
吳季堂終於可以喘口氣了,太感謝那人的怡然自得了,不然自己真的要陶醉在陽光下了,看著韓先又要重新耍起來,如何還能不制止,難道自己真的要在陽光中感受那呆小子長槍帶來的陣陣寒風嗎?
「韓弟,你停一下。」如果認真聽一定能發現吳季堂話語里的急促。
但現在那個本就快要喘成一團的韓先聽來,這『停一下』那就是春風化雨啊,自己是真的想稍微的休息上一會了,因為著手是真的酸,這腳的是真的疼,還有更要命的是,那肚子是真的餓啊。
吳季堂看著韓先如願以償的停下來了,心中道了聲太好了,臉上慢慢的展現出以往的笑容:「休息一會,不可操之過急,也許在休息之間會有意外的發現。」
在韓先聽來,讓自己休息才是真正的意外驚喜,那張可愛的臉這會是那樣的親切,連忙點了點頭,但又不敢真的蹲下來,撫慰一下受傷的兄弟。
而現在吳季堂還在盤算著怎麼開溜呢,主意以打定了,只是在決心說出來而已,看著韓先幾分扭捏的樣子,是時候了:「那個韓弟,你先自己練一會,我去找大哥有點事情。」
韓先如何有挽留的理由,在說自己何嘗不想讓吳季堂稍微走開一會。連忙點頭,害怕說話會暴露自己的喜悅。
吳季堂連忙爬上自己的愛馬,那馬早已會意,健蹄過分的敲擊著土地,用以掩蓋吳季堂放肆的笑聲,而這一切其實是多餘的,因為這會的韓先是無法在意這些的,那被崴的兄弟早就泣不成聲了,太需要韓先去揉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