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捕殺
想象總是美好的，哎!
韓先嘆了口氣，看著前方跳動的火焰，思想漂忽的厲害，原來山裡沒那麼好玩，和進城一樣好長的路，好疼的腿。上次為什麼那麼輕鬆，這次為什麼要走這麼遠的路，好幾次遇到狐狸爹都不讓打。
怎麼進山他們說話都少了，大伯就算了，本來就很少說話，為什麼四叔也不說話了。還有好多為什麼啊，爹的意思明白太明白不過了，這是不讓問的，鼓起勇氣準備問的時候，一個眼神就把所有的問題都拋棄了。
看了看韓烈，也許這會就我和他最悶了。
韓烈也看著火焰發獃著呢，手裡的肉塊都忘記吃了。
韓先一點一點的磨蹭過去，對著韓烈的頭拍了一下。
韓烈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驚的跳了起來，回頭看見韓先那掉進泥溝里的臉，眼裡的火就一下子燒了起來，但這會也不好動手還擊，這能拿眼睛瞪著他。
韓先這會也有點犯傻了，怎麼會這樣呢。平常這樣的玩笑，一天不知要上演多少回的，今兒怎麼一次就要拚命了，看那眼睛裡面表明寫著『你幹什麼，為什麼打我』滿滿的憤怒快從鼻子里溢出來了。
心怯，臉不能怯，不敢說話是吧，我也不敢說話，對眼我怕你啊。心中一定頓時大安，瞪眼望去『小子，看什麼，今兒這麼不開心啊』。
韓立看著這倆人心裡那個樂啊，這像什麼。看對眼啦，這會需要什麼，火煋，這會拱火可會燒著自己咯，安分點看他們怎麼收場。
韓飛這會對著幾個崽子，可沒興趣，為什麼帶他們進山就是來磨性子的，現在這情行還可以在熬熬，希望你們不要出格。
韓先韓烈倆人心裡有點急了，今兒是十什麼情況啊，這山有鬼啊，大人們都被鬼嚇著了，不敢動了嗎？都傻坐著幹什麼啊，現在該幹什麼，我都知道啊，站起來，罵我們呀，拜託來個人解圍啊。
沒人管我就瞪著，誰怕誰啊，讓你囂張。
坐著的人不管，但站在樹上那位對站在地上的倆位很是同情。張開了翅膀，穿過了茂密的樹葉，帶著沙沙的響聲破開了從林。
鳥啊，你可是真解圍了。
哼~
哼.
倆人鼻子里同時出了口氣，這場對決算是偃旗息鼓了。
韓先心裡鬆了口氣，這鳥你真懂事，快下來。站個好位置，就算爹罵我，我也要給你帶回家去。心裡這樣想，眼睛這樣張望，可手裡的箭卻不敢輕舉妄動。
這些人這是怎麼了，韓先又看著火焰出神了，想起了昨天的事了。迷糊里，聽見院門被推開了，急促的腳步上就衝進了屋子。朦朧里哭聲就斷斷續續的傳來。兄弟們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只有那假裝均勻的呼吸聲，這段時間也不知道娘幾次哭泣了，有時半夜裡醒來，有時種地時就突然掉眼淚了。好奇一倆次后，就都不敢在好奇了。
關門的聲音終於傳來了，爹來了吧。
「決定了？」聽著娘的聲音怎麼在顫抖。
好一會都沒有聲音傳來，除了那抽泣聲。
「哎，你都知道的。」爹說話怎麼跟娘一樣的。
「我知道什麼？」打轉的眼淚在也忍不住了。
韓飛又嘆了口氣：「坳子得活下去，大家都犧牲過了。」
推開房門的聲音傳來了，時斷時續的哭聲再也停不下來了。爹沒有進屋，而是撩開掛在孩子房門的布子，眼角以噙著淚水，又是一聲嘆息：「不要怪我，躲不了就不躲了。」
想想也奇怪的很，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嗎，實在是想不出來有什麼大事要發生的。最主要是大人們都神神秘秘的，去祖屋都不讓我們跟著，靠近一次揍一次，都給我打怕了。
韓先四下打量這，感覺大人們都快和旁邊的樹一樣了，一動不動的，只有這跳動的火焰是那樣的歡快啊。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肉塊，這是唯一值得慶幸的。進城有餅吃，進山有肉吃，哎就是這肉怎麼是冷的啊。這麼跳躍的火，也不讓烤烤。
韓先哪裡知道，他心裡的木頭在這環境里有多麼的警惕，控制這心跳，認真的警惕這周圍的呼吸聲。有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開韓山的耳朵。風聲認真的傳遞這每一種氣味，在這叢林里韓山他們重來不會在一個地方待上太久，被打倒的獵物會立即貼上寒息符，防止鮮血的氣味帶來數之不盡的煩惱。
韓山站起來了，韓先也連忙站起，知道要出發了，火堆被填上了厚厚的土，還是沒有任何語言的交流，只是互相看了看，就出發了。
迎著風，韓先的鼻子告訴他，這裡面有各種味道，都不好聞，每種都讓人噁心。
還是黑牙帶著它兄弟們在前方探索著，在這樣的地方，獵狗們可不敢宣示著自己的領地。反而害怕留下得氣味。
又是一陣風輕輕的吹來，韓先嗅到腥味，很特殊的味道，雖然還是很噁心，但著噁心里還藏著不明的東西，眼睛漸漸亮起，是危險，可怕的危險。
黑牙停下了，鬃毛全都乍起，利爪以全部探出了，周圍的風聲停止了，不知道是緊張還是過於安靜，韓先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也許是別人的心跳聲。
和上次那隻野豬一樣嗎？
慢慢的靠近，長刀利劍藏與黑暗之中，尋找一擊斃命的機會。
腳步停止了，等待著機會。等待著一個肯定，沒讓等太久，韓山就又抬動了腳步了，更加的輕微了。黑牙的舉動的不安代表著什麼，他比誰都要清楚，大傢伙，孩子們多學一點吧。
黑暗裡接近，讓我看見那前方的獵物是什麼。尋找最好的位置。韓先還在尋找著，目光在樹與樹之間打量著。一個更加黑暗的東西靠近了，它找到它的獵物了。
轟的一聲響在耳邊炸起了，一打團黑影伴隨著吼聲，從前方茂密的灌木叢里躍了起來，著黑影，在韓先的眼裡不斷的放大著。
獵狗們比獵人率先行動了，看著半空中的位置，彈射開了地面。獵狗們都知道那是什麼了，躍起的那一剎那，利爪以悄然收起，改用頭顱撞去。
韓先眼睛不停，腳下更是不停，在吼聲在耳邊響起的時候，就飛快的跑了起來，靠近旁邊的樹，如猿猴一般的就溜了上去，腳下穩健的踩著枝椏，弓弦被拽拽的滿滿的。
「是瞎子，大家都小心了，這隻比上次打的那隻還大，手下都小心些，先兒你們去樹上，看著就行，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準開弓。」韓山喊道。
韓先在樹上聽見山伯中氣十足的聲音，心中頓時興奮起來。這時有機會尋找著兄弟們的位置了。烈小子這回沒傻了，知道找位置了。看著韓烈、韓立回望過來，就眨了眨眼。
落在地上的熊瞎子這會有點發矇了，是真瞎了嗎，怎麼會跳進這樣的圈子，獵物沒撲著，反被獵物撞的七葷八素。
半大的東西在地上吱吱作響，頓時凶勁又上升了一層，沒有太多的猶豫，對著眼裡的螻蟻，一個躍起，巨大的熊爪對著獵犬就拍了下去。久經叢林的獵犬怎麼會這麼容易拍中，原本就弓著的身軀迅速的彈跳在一邊。韓先的眼裡好像是看到了，獵犬與熊瞎子在半空中張牙撕吼，犬眼裡的得意，熊目光中的憤怒。
但熊躍起的那一剎那，黑牙它們也跳起來了，還是剛才的把戲，肥大的身體在空中是巨大的目標。又一次被撞擊了，雖然在韓先眼裡看不出能影響分毫，但熊的煩惱，熊的疼苦他是想不到的。
拍起一堆泥土的熊冷靜下來了，轉著身子打量起來了，著螻蟻太靈活了，先解決那幾個站著的爬蟲。著熊學乖了，跳起來尋不到好果子吃，就隨勢沖了過來，巨大的身體帶著強大的衝擊力對著韓青就沖了過來了，短短的距離絲毫不影響其凶勢，張開的血盆巨口，快到面前時探出的熊掌，不知是想撕碎，還是想拍散前方的目標。
韓先嘴巴張的大大的，喊不出一點聲音來，拉著弓弦的手開始有點發抖了，如果不是可以感覺到山伯眼裡的自信，著箭早就沒了準頭了。
就在臨近的一剎那，韓青像是算好身位一樣跳開來了，熊頭對著跳開的韓青撕吼，可拍出去的利爪是收不回來了。一掌拍在了樹上，樹簌簌作響，一陣葉雨灑落。葉雨里一隻利箭帶著幾片樹葉扎進脖子。張開的嘴巴和不上了，鮮血從嘴裡淌了出來。
韓先鬆開了手裡的箭，和兄弟們歡呼起來了，但很快收場了，地上的人呼吸還是那樣的濃厚，沒有半分的懈怠，送開的弦連忙拽起。
熊又一次懊惱了，怎麼跳進來的，脖子上的東西真疼啊，不能呆了，喉嚨里發出咕咕的聲音了。
韓山喊道：「先兒你們幾個不準下來，著東西要跑。」
果不其然，韓山的話還沒說完，那傢伙就以發力，帶著脖子上的利箭對著黑牙就沖了過去，黑牙哪會抵擋，直接閃開。黑熊順勢沖了出來，脖子上又多了倆根。三根箭在脖子上刺激著最後的凶勁，沒用半分的猶豫衝進了灌木叢。獵犬們緊跟其後，韓山吊在了身後沒有半點放鬆的意思。
韓先幾個這時在樹上可比在地上舒坦多了，沒有灌木叢的阻礙，攀著樹之間的枝椏跳躍著，尋找著十足的把握，不敢有一點率性的想法。
脖子上的疼痛一點一點的消耗著最後的力氣，厚實的熊掌踩在堅實的土地也越來越迷離了。韓在樹上已經可以保證與獵物差不多平行的樣子。
沒有看前方的枝椏，彈開腳下的樹杈，在半空里鬆開了以拉了好久的弓了，抱著前方的樹榦在空中甩出一個漂亮的弧形。有時間來看自己的成果了。
韓先的箭沒有辜負他的期望，穿在了一個十足的位置。韓先溜下樹來，跟著大人們跑。前方的大傢伙終於消耗了最後的力氣。
獵犬們圍成一圈慢慢的靠近著。韓山他們沒有馬上靠近在外圍等了有一刻鐘才提著長刀小心的靠近著。取下了利箭，熟悉的幽藍在空氣中散發，原本流淌的鮮血也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