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議
一滴滴的露水在地面上破碎，韓先看的出神。身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他們早就睡著了。偷偷的看了看韓山。被拉長的影子跳動著，大伯在想什麼，和我一樣嗎？
輕輕的閉上眼睛，一片血肉就如狂風一樣席捲而來，不想睜開了，想知道那狂風背後會是什麼。黑暗的影子在紅色的火光中張牙舞爪俯衝過來，掐住咽喉了嗎？
害怕說話，害怕蟲鳴在某一刻退去，自己確恍然不知。
孩子你總會長大的，現在也許殘忍，但你躲的掉嗎？睡吧，好好睡吧，韓山撥動這火焰，紅色的火光呼吸著，交流著。
韓先不知什麼時候睡著的，起來時太陽以掛在半空了，奇怪的是得怎麼沒有叫醒我，我還要接著躺著嗎？
「爹，先哥醒了」韓烈發現了韓先睜開又閉上的眼睛。
這小子，我跟你有仇啊，韓先心裡又跟韓烈杠上了。還是閉著眼睛死趟著。
韓飛看了看：「沒醒呢，在等等吧。」
「哦」韓烈有點奇怪了就小聲的跟韓立說道：「立哥，爹今天怎麼了，以前早就把我們給踹起來了。」
「是有點怪我也不知道啊，早知道我們也趴在地上不起來了」韓立有些羨慕韓先了。
奇怪的不只是坐著的倆位，趟著的韓先也感到奇怪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過這會也趟不住了，坐了起來：「爹，怎麼沒叫醒我。」
「醒了就起來吧，該趕路了。」
好奇早就在來時的路上消耗光了，看著韓山那帶血的鞋子一步步的跟上，想問但害怕打破這沉靜。
~
雲山在這黑夜裡也是一樣的，黑洞洞的，現在看來也是那樣的陌生好像會迷失在某個路口。
韓先看著那火把想到，也許沒那火把，大伯也會迷路吧。
「立啊，大伯今晚怎麼把火把給點起來了」韓先好奇了。
「怕你看不見掉溝裡面唄」韓烈笑呵呵的說道。
「說真的呢，誰跟你說笑啊。」韓先正色的說道。
「我也鬧不明白，也許是快到家，好讓家裡人知道吧。」
「立哥說的有點道理，看看這路是快到家了。」簡單的交流又沉入了黑夜。
熟悉的路口終於出現在韓先的眼前了，現在知道了，如果沒有這火把，自己也不會走錯的，熟悉的刻在心裡。
韓山敲起了山腳的棒子，空寂的群山傳播著這堅硬的聲音。一正此起彼伏的聲音在半山中響起。熟悉的火光在半山中亮起，月光里一群綠色的火苗跳動著奔下山來。
原本氣勢洶洶的黑牙大軍怔住了，紅色的眼睛仔細的打量這，是他們。同樣的，黑牙也對著火把很好奇，在路上從沒看見主人弄過這東西。
「來來，黑牙接我回家啦」韓烈撫摸著腿邊的黑牙。
在寨子門口早就聚起了一大堆的人，看著韓山幾個都出現了，提著的心都放了下來：「大哥，怎麼把火把點起來了。」
「路上太黑了怕孩子摔了。」
「哦，大哥這一趟怎麼樣，沒白去吧」韓青看韓山不願在那方面多說就沒多想。
韓山和韓飛對望了一眼笑了起來：「著一趟還算可以，總共賣了十五個大錢。」
眾人看見韓山笑了，就知道這一路沒發現什麼要緊的事情，終於安下心來。
「爹，這麼晚了你還起來了。」
「沒事，我剛醒過來，就聽見黑牙吵起來了，一猜就知道是你們回來了，順利吧。」
「爺爺，順利呢。」韓烈喊了起來，
韓城笑了起來：「算算時間這一趟晚了好多，是不是你們幾個淘氣啊，在路上磨蹭不肯走道啊。」
「沒有啊爺爺，我可沒有拖後腿呢。」韓烈著急的辯解起來。
韓烈在一陣表揚聲中低下了紅色的小臉。心裡是樂開花了，這會怎麼感覺比進山還要光榮啊，先哥是怎麼了，以前這好事他肯定搶著說的，這會太困了嗎?
月光下韓先的臉更顯的蒼白了。
「爹，這趟進城打探到了不少消息呢。」韓山看著大多數人都在想把心裡的事說出來。
原本歡快的場景很快沉靜下來了，臉上的笑容都悄悄的收起，韓城打斷了韓山的說話：「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明天大家都早點，明天解決吧。」
韓烈心中揚揚自得明天要說的事，我現在在就知道了。明天娘肯定不會叫我下地了吧。韓烈想到下地感覺又壞了，進山的事情沒說啊。趕緊看了看韓飛。韓飛這會可沒給他機會。心裡埋怨起來了，還是要怪先哥，怎麼他也忘了。哎算了，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韓城看著韓先離去的背影問道：「老大，先兒怎麼了。」
韓山回想起這一趟，也算是有驚無險吧：「路上遇到劫道的了。」
「都是山裡人，沒為難你們吧。」
「沒有，只是離的太近了，先兒回頭看到好像是嚇到了吧。」
「是該見見血了，山裡人總是要進山了，老是在地里也沒用的，下次進山都帶上吧，」韓城停了一下又說道：「進城打探什麼消息了，那事有信了沒。」
「還沒，到是聽說天心閣對天下收徒了」說完韓山微微的吐了口氣。
韓城沉默下來了，良久：「咳、咳，天心閣。老大啊，是福是禍難說啊。」
韓山也沉默了，剛聽到這消息，也沒仔細想，現在想來就沒有聽說過楚月有這樣的往事：「爹，是難斷啊，害怕放棄這次就再也沒機會了。」
韓城背著手邊走邊說道：「老二什麼想法。」
韓山想了想：「二弟和我的心思一樣吧。」
「哎，這山裡是越來越難活了，真不知道，當是怎麼********的想進來的。」韓城看著以快沉入山中的月兒感嘆道。
對這個，韓山也不知道是對是錯，當年爹就是牽他的手來到這深山的，我們躲啦，旭兒他們躲哪去啊，群山又空寂了，黑暗又重新籠罩著狹小的雲家。
姚娣聽著隔壁屋裡的呼吸聲，知道孩子們都睡著了，韓山說的消息又一次登上了心頭，就輕輕的拍拍身邊的丈夫：「他爹，什麼消息啊。」
韓飛側起了身子：「算是好事情吧。」
「好事情，你們有什麼好事情，不往外送了。」
韓飛有點煩了：「你就關心這個，跟你說不通嗎？」
「道理誰不懂啊，哪個女人受的了這個啊，旭兒到現在一點消息也沒有啊，你叫我怎麼不當心。」說著說著姚娣眼淚又開始打轉了。
韓飛感覺到了：「哎，早點睡吧，明天你就知道了，也許真的有轉機吧。」
雖然提著的心還沒有放下，但溫柔的女人以不願在打擾疲憊的丈夫了。
.
韓城推開祖屋的堂門，眾人跟著韓城拜了下去。
一雙眼睛都望著韓城，害怕他說出什麼不好的消息。
「這次老大進城，打探到一個消息，大家都議議吧」就示意韓山說下去。
韓山看著一雙雙眼睛都看著自己，心也提了起來，是福是禍啊：「大家知道天心閣嗎。」
姚娣有點迷茫了，心中默念了好幾遍，沒有聽說過，這就是丈夫說的好事嗎？看了看周圍有洋溢著興奮的，也有和自己一樣不解的。
韓山看著那些急切的眼光接著說道：「大家都知道神仙吧，天心閣也許就是神仙吧。」
姚娣有點喜悅了，神仙，難道丈夫這次進城跟他們打上了關係。大家又安靜下來了，認真聽著韓山的每個字。
「這次進城，主要是看到，有告示上說，天心閣對天下收徒了。」
「大哥，這是真的嗎。」韓風有點壓不住自己發抖的聲音了。
「應該是真的吧，萬總管這樣說過，那告示官也這樣說的。」
「應該是真的，是真的，如果我們這出個神仙，就能離開這窮地方了。」大家都竊竊私語開來。
姚娣又一次揣摩韓山的話了，招徒，招徒，像是醒悟了：「大哥，是不是還是要把人往外送啊？」
祖屋裡瞬間都安靜來了，陽光照了進來。韓城打破了沉靜：「老二家的說的對，還是要把人往外送。」
韓城的話在人群中炸開了窩，那有什麼區別，兒還是要離家啊，要多久才能回來啊，還能回來嗎？
韓城咳嗽了幾聲，都漸漸的安靜下來，知道韓城有決定了：「這事情現在說是好事，是壞事也不好說，但著對我們來說是個機會，總是要試試的。」看了看眾人還是沉默的接著又說到：「老四，下次你跟著進城吧，識幾個字，好好看看吧。」
「好，爹。」韓風答道。
又靜了下來，韓城嘆了口氣：「都散了吧，老二，下次進山讓你家幾個小子跟著吧，該進山練練了。」
姚娣的雖然強忍著眼淚，但這會在也忍不住了，哭著就跑回家去了，韓飛看著離去的背影，嘆息了一聲。韓城以走到了身邊，拍拍了肩膀，沒說話。
「知道了，爹，我都懂，下次進山一定要讓小子們見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