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歸
韓先有種莫名的感覺，大伯這會怎麼這麼磨蹭啊，在前面走一下停一下的，爹怎麼也不催一下啊，不對爹好像也有點問題。
韓先對韓立小聲的說道：「爹和大伯是怎麼了，怎麼又點那啥呀？」
韓立心裡也嘀咕著：「呵呵，好像是有點那啥哈。」
「對啊，爹這會怎麼有點呆啊」韓烈心快口急的說了出來，話到嘴邊是收不住了，說完了就後悔了，趕緊小心回頭看看韓飛的臉色，好像沒事啊，好像還是那呆樣，這個栗子是躲過去了。
韓先聽到那個呆字，心裡是一激靈了，這會有好戲看，左看看右瞄瞄，韓烈的心放回肚子，韓先的好戲沒開場就收攤了：「爹不會真呆了吧，誰帶我回家啊。」看到韓飛還是那樣子，膽子也大了起來，嗓門也放開了。
「誰呆了」韓飛剛收了心思就聽到兒子們的鬼扯，操起手想揍下去，又無奈了收了回來。搖搖頭，孩子們都長大了。
韓先感覺有點背啊，怎麼就撞刀口上了嗎，以為這一記打是躲不掉了，沒想到爹居然收手了，難道呆還沒發完。不過現在可不敢去試一下這會兒又沒有清醒過來。
「二弟」韓山喊了一聲。
韓飛快步走了上去：「大哥，那人說的是真的嗎？」
「我想是真的吧，沒必要騙我們山裡人。」
「大哥，這事我真的有點不敢相信啊，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恩，是好事，但心裡就是放不下來啊。」
「大哥要不我們去看看吧，那人能告訴我們這些，我想也不是什麼秘密了吧，肯定那地方有告示的。」
韓山看著韓飛的眼睛里的熾熱，點了點頭：「去看看，那日子也快了。」
韓先心裡有點鬱悶了，原來大人也會說悄悄話的，說什麼啊，是不是商量著要帶我們進山嗎，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韓飛打攪了韓先的美夢了。
「都走快點，在後面磨蹭什麼呢？」
韓先心裡不樂意了，這會說我磨蹭了，剛在幹嘛。想是這麼想，可話確是不敢不聽。
「爹，我們去哪，不出城嗎？」
「哪有那麼多事啊，跟著就行了。」
韓先看兄弟們都笑呵呵的看自己找罵氣就不打一處來，不對啊看爹那樣子明明是挺開心的，怎麼說話還是那樣啊。哎，大人的心思真難猜。
韓山這會趕著老馬走的好快，韓先幾個都有點跟不上了，連跑帶走才算沒有掉隊，這是怎麼了，一路上也沒這麼走路呀，這是要跑著回家嗎？
韓先想多了，韓山在前面收住了腳步。
韓先喘了喘氣，抬頭就看見一大堵牆矗立在前面。城裡人真怪，沒事造這麼大的牆堵在前面，還刷成紅色，怪不得小孩會在上面貼那麼多的破紙，這會找人看著有什麼用都貼上去了，也不快點扯下來。
韓山可不知道韓先那奇妙的想法，向前對那紅榜下的人道了聲打擾：「大人，上面都寫了什麼啊。」
那人微微了睜開了眼睛，看見韓山微微彎腰的立在面前，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不識字啊。」
那傢伙要是在雲家坳我一定給他揍趴下了，韓立理解了韓先眼裡的意思，點了點頭，但韓飛的一個眼神就讓這哥幾個安分下來。
韓山把腰又壓低了些：「大人，小人沒識得字，還請大人告知小人，」
興許是被韓山的恭謹打動了：「好吧，就說與你聽聽，其實也沒你們什麼事，但大爺我今兒高興。」說完就把眼睛一閉，沒有說下去的意思了。
「多謝大人」韓山剛立起來的腰又彎了下去。
「嗯，上面寫著天心閣與本年十一月七日在縱銘郡城對本郡之人選拔收徒。」
「大人是對所有人嗎？」韓山壓制著激動。
「呵呵，上面說是這麼說的，怎麼你以為你們家的小孩能選上啊。」眼裡儘是鄙夷。
「多謝大人，下人告退了」韓山知道了答案當然不會在這裡受這小廝的氣了。
韓飛看著韓山的眼睛就知道了答案但還是又問了一遍：「大哥是不是真的。」
韓山點了點頭：「是真的。」說完就和韓飛大聲的笑了起來。
那人被這邊的笑聲驚動了，斜眼看了看：「土包子，真以為你們能選上啊，有什麼好開心的。」也懶的看這邊的事了又把眼閉上了繼續曬著陽光。
「走，二弟回家。」韓山這會比賣掉獵物，賺了十五個大錢還要開心了。
「對回家，把這消息告訴他們，讓他們也開心一下。」
韓先對著沒頭沒腦的話聽的一點也不開心：「爹，你們說什麼啊？」
韓飛想也沒想，隨口就說了句：「沒你什麼事，回家。」
也許韓先早就應該料到是這樣的，太過分了，你們那麼開心也不帶我們樂一下。想著腳步又磨蹭起來了。被韓飛回頭望了一眼，趕緊收好心跟了上去。
還是那些彎彎繞繞的巷子，路過那飄香的城門，哎又餓了。那鎧甲還是那樣有精神的立在那裡，韓先想象著自己穿上鎧甲的樣子，野豬們肯定會怕的連路的走不動了，就趴著讓我牽回家。可韓先剛把眼睛飄向他們，就如同手碰見火焰一樣收了回來，老實的跟著大車一步一步的前進了。
車又回到了昨晚到的地方了，看著掛在天上的太陽：「爹這會太陽還沒下山怎麼不多走會啊。」
「上路趕不到歇的地方了，今晚就在這裡歇下吧。」
「哦」韓先點了下頭，這裡和路上有什麼不同的，一樣的吃露水，現在走還能早點到家呢，這麼會怎麼就不著急了，心思是管不住的，韓先的腦子就想著那些不敢說的話。
又一次領略了城的夕陽，還是那樣的玫瑰色，韓先很喜歡這顏色，但現在的雲家坳會更美麗吧。
韓先沒心思聽父親和大伯的竊竊私語，雖然很想知道但還是不爭氣的睡了過去。同樣的是被同一個人給踹醒了。
揉了揉眼睛：「今天怎麼這麼早啊，太陽還在哪裡啊？」
「太陽還在哪裡，在雲家坳呢，還回不回家了？」
雖然很困但還是挨著車子出發了，大道上的人始終是那麼多，車子一輛挨著一輛的，韓先他們被擠在中間，想走快是不行了，今晚有可能要在大路上過夜。
韓先看這那斜斜欲墜的太陽，心裡吶喊了：「白沙灣你在哪啊，這路怎麼還是這麼寬啊。」看了看身後的大車：「烈哥，他們車上都裝了什麼啊，倆匹馬拉的呢，還有好幾個都背著刀呢。」
「我也不知道啊，好像後面那幾輛都是一起的，你問爹唄。」
「我才不問了，問了也不說，要問你問」韓先慫恿著。
韓烈笑呵呵的說道：「你以為我像你那麼傻哦，知道爹不說還要去找罵啊。」
「你才傻呢。「
「行啦，都別吵，入夜都小心點」韓飛呵斥道。
韓山拍拍了馬，又走快了幾分。
四周黑洞洞的，不管是自己還是別人都沒有點火把，韓山和韓飛不時的吧目光掃向周圍，查找著什麼又像是在害怕著什麼。
韓先很好奇，難道是要打獵物嗎，怎麼老是朝山裡看，我早就看過了什麼都沒有啊。好像是有點奇怪啊，這夜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張頭往後面望去，就被韓飛那嚴厲的目光給嚇的縮了回來。
不給向後看，前面難道就不讓看了嗎，我向前面看，韓先一個勁的向前面打量這。越看感覺越是心驚肉跳的，怎麼會這麼安靜啊，周圍都黑洞洞的，感覺那黑洞洞里藏著無數雙眼睛，看的自己都發毛了，韓先聽到了，刀出竅的聲音，本能的想回頭看看。
「不準回頭。」韓飛大喝一聲。
只見一棵大樹應聲就倒了下來，正好擋住了後面那一群人。
韓先幾個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給嚇到了，只聽見韓山喊道：上車，也不知道是自己爬上去的，還是被韓飛扔上去的。
熟悉的弓箭脫弦的聲音，熟悉的利箭吃穿皮肉的聲音，陌生的血肉喘息聲，陌生的皮鞭抽打著老馬的聲音。腳步聲快速的鑿擊這胸膛，如果沒有風聲感覺自己的心臟已經脫出胸腔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聽不見長刀劃破空氣的聲音了，怦怦的心的還想跳出心房。抿了抿髮乾的嘴唇：「爹，剛怎麼了？」
「孩子，你還小，不要問了」韓飛沒有駁斥。
雖然得了便宜但韓先也不敢在問下去了。抬頭望了望星空，蟲鳴又一次的在耳邊響起了。
韓山又輕輕的拍動了老馬催促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