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想離婚
早上祁亞男從宿舍醒來,想到自己以後不用付房租也可以有地方住,心情很是不錯。她打了個哈欠,又伸了個懶腰,沒想到立即倒吸了一口涼氣,「啊,痛!」
昨天搬家的時候,雖然蔫兔也來幫忙了,但畢竟是自己搬家,不好意思讓別人做太多,於是祁亞男露出了自己女漢子的一面,搶來搶去的搬東西,昨晚睡覺時就已經渾身酸痛了,這一覺醒來,還是沒有緩過勁來。
起床簡單收拾了一下,祁亞男就打算去樓下的辦公區。
出了房間門,是三樓的閣樓。地面是神色的木地板,靠窗戶的這面是一個寬敞的小廳,圍著一圈白沙發,沙發周圍的地上是淺藍色的地毯,除了那個小廳,就是大小小的五六間小房間,都被整理非常整潔,祁亞男就住在其中一間。
蔫兔說他也有一間,只是偶爾加班時睡一下,並不住在這裡。張朝風也有一間,但從來都沒住過。
這幢外面看來很破敗的房子,裡面卻大有洞天。那天來面試和去入職的時候都沒有好好看看,這次辦完徐小珍的案子回來后,祁亞男才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這座小樓。
三樓就是員工福利,算是住宿生活區了,雖然是閣樓但還算乾淨整潔。
順著樓梯來到二樓,就是辦公室區域了,地上鋪著深棕色的地毯,樓梯邊上還是走廊,只不過只有一邊是辦公室,另一半地方除了離樓梯最遠的地方,有張朝風的一間辦公室,其他的部分都是空出來了。那空著的地方,所有的牆面上鑲嵌著三層木頭架子,只留出了窗戶的空缺。木架子上種了很多的花草,都是細細地葉子,就那麼垂著,覆蓋了木架子中間露出的白色牆壁。
在那些綠葉包圍的空間里,只在中間有一根方形的柱子,那柱子的四面都被鑲嵌了四面連通的魚缸,裡面養了無數只紅色的金魚,在裡面游來游去。其餘地地方,除了零散地擺著幾對桌椅,別無他物。
除了張朝風的辦公室在那有花草的一面,其餘的人辦公室都在對面。蔫兔和祁亞男都是一人一間,祁亞男的辦公室就在離樓梯口最近的地方,而蔫兔的辦公室卻在張朝風辦公室對面,這排辦公室的最裡面一間,中間還空了四間辦公室。
工作室里除了他們三個人,還有一個同事,只是不經常在。蔫兔在帶她熟悉環境的時候提過一句,代號夭夭靈,是個男的,辦公室在蔫兔的隔壁,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因為祁亞男自從來溯源工作室開始,一次也沒見過。
二樓和三樓在與樓梯相接的地方,從窗戶兩邊的窗檯開始,順著樓梯圍了一圈深棕色的弧形欄杆,接通樓梯的左邊和樓梯的欄杆相連,二樓窗戶的右側的圍欄也開了一個口子,通向了三樓。
再往下就是一樓了。
一樓一進門就是寬敞的門廳,門廳的右邊是接待處,但是沒有任何標誌,只有一張桌子、一部電話。接待處的旁邊是等候區域,長長的深棕色布沙發靠著牆壁的走勢,除了門廳這面空著,其他的三面靠牆都是沙發,也只有沙發。
接待處對面的左邊是空著的,什麼也沒有。那接待處和對面的牆壁上,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走過接待區域,有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的地上和之前的接待區域一樣,都鋪著深棕色的地毯,走起路來很安靜。
走廊的兩邊是一個一個的接待室,共有十間。每個接待室的門上只有一塊鐵皮牌,上面只有從1到10的數字,門和門框也是和地毯一樣的深棕色,都緊緊關著門。
走完那條長長的接待室走廊,迎面是一扇落地窗戶,直達三樓的閣樓,窗戶的區域是凸出去的,就像是建在外面的電梯間一樣,在整個小樓的外側。窗戶外面圍了一道深棕色的過膝欄杆,上面爬滿了綠色的爬山虎葉子,顯得走廊里有點暗。那窗戶的左半邊是旋轉樓梯的入口,樓梯兩側還是深棕色的鐵藝欄杆,樓梯是木頭的,被刷了深棕色的清漆。去二樓和三樓都是從這裡走,一路爬樓梯,一路可以看窗戶外面的爬山虎葉子。
右窗戶右邊的地方是空著的,還是什麼都沒有。
祁亞男又再次在整個小樓里轉悠了一圈,時間還是太早了,才早上七點多。我還是出去吃個早飯吧。
於是祁亞男關上大門就出去吃飯了,那小樓的大門看著很破敗,卻安裝有臉部識別技術,只有識別過的臉部被門口的攝像頭掃描過後,門才會自己打開,除了張朝風,其他人誰也沒有鑰匙。
等祁亞男吃了早飯,圍著周圍的街道走了一圈回來后,發現一樓的接待處的座位上坐著一位年輕的女子。大概三十來歲的樣子,旁邊有一個小男孩,蔫兔正在對她說著什麼。
祁亞男沖蔫兔打了個招呼,就徑直走向自己的辦公室去了。結果剛剛回到辦公室,還沒泡好茶呢,就接到了蔫兔打來的電話。
那對母子我安排在了一號接待室,你過去接待吧。
我?我這我從來沒有接待過啊。祁亞男拿著茶葉袋子不知道說什麼,還指著自己的鼻子,都忘了自己是在接電話,不是當面說話。
凡事都有第一次的嘛,畢竟選擇了做這個工作,有些事還是需要去做的。
蔫兔的話讓她無話可說,那好吧我一會就過去。
蔫兔又囑咐說,不要磨蹭太晚哦,人我已經安排過去了,一號接待室。
祁亞男答應著,也不知道要需要帶什麼,就帶了一支錄音筆,一個記錄本一支筆,再帶上自己的茶杯,就順著樓梯去了一樓。
你好。
推開一號接待室的門,接待室里,只有兩張三人長沙發靠牆放著,中間是一張小茶几。女子和那個小男孩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女子的背挺得很直。小男孩的手,緊緊的抓住女子的胳膊,好像很緊張。
女子見祁亞男進來,立即站起來說,你好你好。祁亞男趕緊說沒事您坐您坐,女子這才有點歉歉然地坐下了。
請問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祁亞男坐在另一邊的沙發愛上,問。
對面的女子,抬頭看了看到門口,有點猶豫的樣子。
祁亞男明白女子在顧慮別人可能會聽到,就對女子說,放心吧,我已經關上了門,這個房間是很隔音的,外面的人是聽不到我們的談話內容的。
女子這才笑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那我開始說了。
祁亞男點點頭,女子清清嗓子,正要說的時候,祁亞男突然想起沒有錄音,於是就打斷了女子,哦,不好意思,請稍微等一下。
她從包里拿出錄音筆說,不好意思我剛剛忘了錄音了,你能接受錄音嗎?這個錄音不會讓別人聽到。
女子說這沒什麼,於是女子正式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
原來女子叫張曉慧,今年三十二歲。旁邊的小男孩就是她的兒子,名叫張大寶,今年九歲了。
十年前22歲的張曉慧,經過別人的介紹,和當時二十五歲的張達才認識了。兩個人家庭情況都差不多,兩個人互相也比較有好感,交往三個月之後就結婚了。
結婚沒多久,張曉慧就懷孕了。張達才說,我想出去打點工賺點錢,等到孩子出生以後我們兩個手頭也寬裕點,你就不用過得太辛苦了。
張曉慧內心很是感動,覺得自己嫁了個貼心的男人。她開心地為張達才打點行囊,還將家裡為數不多的一點積蓄,大部分都塞進了丈夫的行囊里,生怕在路上,丈夫會錢銀短缺,丟了男人的面子。
第二天張曉慧親自送張達才出門,還叮囑他在外面不要太勞累,要早點回來,自己和孩子等著他回來。
可是誰也沒想到,這竟然是張小輝最後一次看見張達才。
十年來,張達才除了每年給家裡寄一筆錢,往家裡打一個電話,除此之外杳無音信。
每次打電話來,張達才就問問家裡怎麼樣,關於他自己的問題,從來沒有回答過。
祁亞男不禁問張曉慧,那你們這麼多年都沒有去找過他嗎?
張小慧立即回答說,找了啊。怎麼沒找,每年都出去找的。每次他掛了電話,我們就立即打電話過去,那邊要麼沒人接,要麼就是有人接了說公用電話。他打來電話的地方天南海北哪裡都有,根本就沒有任何規律可言。
我們也好幾次去他打來電話的地方找,還去周圍的地方找,如今都十多年了,一直都沒找到。
那你現在怎麼想到通過我們去找他呢?
張曉慧理了理耳邊的碎頭髮說,因為我想離婚了。
祁亞男聽說,給張曉慧提建議說,就算他不在,也是可以離婚的啊,去法院起訴離婚,不到庭宣判離婚,再經過一定時間的公示就可以啊,不用非得去找到這個人。
張曉慧點點頭說,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找到他還有別的事情需要解決,所以,我想請你們幫忙,看你們能不能找到他。
祁亞男了解了這一情況,請張曉慧母子在接待室里稍等,她去問一下。
出了接待室,看見蔫兔還待在接待處,於是過去問他,小明來了嗎?蔫兔點點頭說,早來了,祁亞男聽說,立即去了二樓。
張朝風聽了祁亞男的說明,說可以接這種案子,然後收費標準說明的給說了一下。
祁亞男聽完后,回到接待室,跟張曉慧說明了情況,張曉慧說完全能接受,只要能找到張達才就可以。
於是,找蔫兔簽了委託協議和合同,張曉慧和張大寶母子就離開了,離開之前千恩萬謝的,如果你這邊能幫我們找到,就十分感謝了。
祁亞男說,你不用這麼客氣,我們既然接了這個案子,就會盡我們最大的努力,雖然不敢打包票說一定能找到,但是我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如果實在找不到,也會退還一部分委託金。
這倒沒什麼,最好是能找到他吧。張曉慧說完,對張大寶說,大寶,來給姐姐說再見。張大寶雖然眼神里依舊有點怯怯的,但還是很乖巧地說,姐姐再見。
祁亞男本來就有點喜歡這個大眼睛的小男孩,聽他這麼說,忍不住蹲下去,摸了摸大寶的小手說,大寶再見。
送張曉慧母子出去后,祁亞男站在門口,望著張曉慧用手撫摸著張大寶的頭,兩個人一起走路的樣子,相依為命這兩個字就在心裡浮現出來。
太陽已經升的很高了。
回到一樓,蔫兔還是待在接待處,祁亞男覺得奇怪,就走過去問,蔫兔,你怎麼不上辦公室去啊?
哦,辦公室里也沒什麼事,就在這的沙發上待一會兒就行,你要上去就上去吧。蔫兔頭也不抬地說。
那我也不上去了,上面只有張朝風一個人,我又不了解他,你不上去我就和你在這裡一起待著好了。祁亞男一屁股坐在了那接待處的沙發上。
一時間很是安靜,整個樓里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祁亞男拿起手機打開了微博,刷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了,就說,蔫兔哥,咱這裡有WiFi嗎?
蔫兔沒有回答,祁亞男回頭看,卻發現蔫兔竟然伏在那辦公桌上睡著了。
沒辦法,心疼歸心疼,祁亞男還是用流量刷著微博,粉絲數量已經達到七十二萬,評論和點贊,私信轉發的提示在手機上不停地跳躍,祁亞男心裡一陣陣心疼,又對那些流言和評論十分感興趣。
她看完一條有一條,正看得起勁呢,卻聽手機收到了一個來自運營商的簡訊,說本月流量已不足10M,讓她疊加流量包或者採取相應措施。
祁亞男這才決心放棄刷微博,在關閉流量前,她依舊習慣性地發了一條微博,嗯,正式成為一名偵探。
然後就關了流量,叫醒了蔫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