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姑娘與薛宋官所以來殺葉草,乃是因為廣陵王出了賞金,凡取其性命者可得黃金四千兩。
二女子一人一半,各兩千兩黃金。所以一個從離陽王朝追來北莽,一個從北莽皇城來到飛狐,聯手殺進了城主府。
府中膽敢擋路的護衛,都已死了。
「閑雜人等,速速退開。」薛宋官抬起高傲的頭顱,她所說的閑雜人等,指的是澹臺滅明一家子。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終將目光落在了澹臺滅明的身上。
澹臺滅明一咬牙,喝道:「擅闖城主府,當殺!」
說出這句話即是證明,他站在了葉草這一邊。美人計,寶劍都不能拉攏葉草,只能是與之共同對敵了。
武林中有這樣一種說法,天下十大高手榜中,第一的王仙芝與第二的拓跋菩薩聯手,能將其後八名高手全殺了。
葉草能與王仙芝打成平手,難道還殺不了薛宋官,以及一個騎大熊貓的小姑娘嗎?
「那就一起去死好了。」呵呵姑娘淡淡說了一句,下了坐騎。
正當大熊貓要衝進宴會廳時,旁邊傳來一聲怒吼。
「吼!」如來聽到動靜,前來保護葉草。
「哇嗷!」大熊貓一見到如來,當即就想起當初見面時的場景,立刻調轉身形,攻向如來。
兩隻獸開戰了,澹臺一家也拔劍殺了出去,所攻擊的乃是呵呵姑娘。
能跟薛宋官平起平坐的殺手,少說也是一品高手,他們決然不能託大,所以決定上陣父子兵。
當然了,他們三個也是想挑軟柿子捏,畢竟呵呵姑娘看著比薛宋官年輕,畢竟呵呵姑娘名聲不顯。
不得不說,澹臺父子不愧是父子,配合相當默契,尤其是有燭龍以及魚蚨兩把寶劍加成,呵呵姑娘一時間無法脫身。
「就剩你我了。你有琴,我有酒,何不奏上一曲?」葉草穩坐主賓位,淡然地拿起酒杯來,一派風輕雲淡。
誰人又知,他其實心裡慌的一匹。
薛宋官的大名葉草也聽過,妥妥的指玄之境。前段時間乾死謝靈那個魔頭,還需要與如來聯手,今天可是自己一人直面指玄,差距不是一點半點。
到底是哪個完犢子的玩意兒,出了這麼高的賞金來買自己性命,一下子來了兩個指玄高手來殺自己。
葉草現在能做的就一個字—拖。
拖到如來戰勝了大熊貓,拖到澹臺父子戰勝了呵呵姑娘。
如果,他們都不行的話,那麼明年的今天,就是葉草的祭日。
葉草淡定地喝酒,眼睛則緊張地盯著薛宋官,心裡不斷祈禱「要答應,一定要答應」。
「還請先生品鑒。」薛宋官正有此意,素手撥動琴弦,琴音裊裊而至,夾雜著內力,直向葉草殺來。
葉草早有準備,看似坐在椅子上,實際是扎著馬步,封閉了耳竅,運轉《饕餮功法》吸收琴音中的內力,化為己用。
所幸的是,薛宋官是內力,而不是法力,沒有太過暴虐,不至於在葉草身上亂竄,不然以他現在的身體條件,非得爆體而亡不可。
「好曲,好人。姑娘適合做樂道大家,更甚於做殺手。若此時退去,我可既往不咎。」
葉草雖然怕了,但言語之中不能表現出來,高手要有高手的范兒,以進為退。
「入了這江湖,半分不由人。」薛宋官哀嘆一聲,捻起一根琴弦。
琴弦一端與琴分離,末端是宛若銀針的利器。
但見得薛宋官屈指一彈,「嗖」琴弦似離弓之箭射向葉草。
「叮!」
不得已之下,葉草祭出劍丸來擋下這一擊,瞬時間法力見底。
「去!」一不做二不休,葉草御使劍丸砸向薛宋官。
一味的防禦是不行的,也不符合葉草的性格。
「嗖嗖嗖……」薛宋官屈指連彈,七根弦全數射出,叮叮叮全部打在了劍丸身上。
強大的力道令得劍丸停滯在半空,不僅如此,七根弦還互相纏繞,組成了一個囚籠,牢牢地將劍丸給束縛住。
接著薛宋官拔下發簪,要以之為暗器攻擊葉草。
劍丸被暫時束縛住,葉草既沒內力也沒念力,法力又所剩無幾,是決然擋不下她的發簪。
「嗖」
隨著發簪距離葉草越來越近,他的生命也進入了倒計時。
「噗嗤!嗷!」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如來頂飛大熊貓,半路殺出,以身軀擋住了這一擊發簪。
發簪是薛宋官的全力一擊,力道極其恐怖,不僅刺破了其鱗甲,還插在如來身上,只有發簪一個末端露在其體表。
如來以傷為代價,又救了葉草一命。
「成絲!」
葉草抓住時機,用所有法力催動劍丸。
「噗嗤!」劍丸在空中,吐出一根銀白色絲線,不僅擊穿了琴,還刺穿了薛宋官的心臟。
薛宋官死前最後的想法是:「原來,他也是玩弦的。」
如果她知道,葉草的兵器有這種變化,她打死也不會用琴弦將劍丸束縛住,一早就躲開了。
情報上不是說他用劍的嗎?
如果這世上有詛咒的話,她要詛咒廣陵王不得好死,給自己假情報。
拉著他一同下地獄。
「不跟你們玩了。」呵呵姑娘見得薛宋官身死,心生懼意,當即腳底抹油,瘦小的身子提溜著重傷的大熊貓,翻牆走了。
「別追,哇!」澹臺滅明攔下了兩個兒子,並噴吐出一口血來。
他們雖然使出了全力,卻還是低估了呵呵姑娘。澹臺滅明為澹臺長平擋下了一掌,身受重傷,澹臺長平與澹臺長安身上也各有傷。
呵呵姑娘手利如刀。
「爹!大哥!二哥!」澹臺箜篌聽得消息,急忙跑過來,卻是看到其父吐血場面,當即痛哭出聲。
葉草收回劍丸,運轉功法幾個周天勉強恢復了精神,不至於體力不支倒下。
「不怕,不怕。」葉草輕柔地撫摸了一番如來,以此來減輕它的傷痛,然後猛然拔出發簪來。
還好,如來身子大,並沒有傷到要害,傷口也沒有飆血。
「叮!」發簪落地,有聲。
澹臺箜篌循著聲音,用那殺人一般的眼神向葉草,嘶吼道:「走,你給我走!」
如果沒有葉草,他們城主府好好的,怎麼可能會遭遇襲擊。
現如今護衛死傷無數不說,父親跟哥哥還都受傷了,尤其是父親,都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箜篌……」三位澹臺一臉驚恐,這位可是兩招就殺了薛宋官的人啊。
「我葉草,欠你澹臺家一個人情。」
如果沒有澹臺父子抵擋呵呵姑娘,兩大指玄聯手殺自己,葉草絕無生還的可能。
所以他容忍了澹臺箜篌的放肆。
而丟下這句話吼,他即騎著如來離開了城主府。
事實已經證明,即便是城主府也並不安全,還是有大把的人可以來打擾,需得找個更大的城市。
澹臺滅明笑著倒下了。
雖然並沒有預想的那麼勝利,但最終還是跟葉草建立起了聯繫,目的達到了。
哪怕是我澹臺滅明死了,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