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文浩,幫我殺人!
我任由著她的眼淚順著脖子流進衣服里,那冰冷的淚水沒有給我帶來絲毫的冷意,更讓我心火怒燒。
我沒吭聲,就這樣蹲在地上抱著她,不斷的拍拍她的背後,幫她緩氣。
這可是白老師,如果換做平時我能這樣抱著她,肯定早就心猿意馬了。
但現在,我心裡沒有半點情慾,有的只是憤怒。
慢慢的,哭泣聲越來越小,到最後已經沒有了丁點聲音,只有沉重的喘氣聲在耳邊迴響。
我把她身子扶正,偷偷看了一眼,發現她已經哭得累暈過去了。
在夢中她的綉眉還時不時的皺起,小聲的嘀咕著一些聽不明白的話。
看樣子在睡夢中她也在做惡夢。
我把她橫抱起,輕輕地放在床上,幫她蓋好被子,然後出來整理凌亂的客廳,還有門口的血跡等等。
這屋子裡算是廢了,好在還能住人,只不過電視等傢具幾乎都被砸爛。
到底是什麼人搞得?
是那個西裝男柏霖嗎?他那天走之後說過要報復,不過不可能用這種手段吧?
在門樓丟死雞,潑油漆,倒像是上門討債的人最常見的手段。
難不成白老師借了別人的錢?看樣子也不像啊!
弄完了家裡的衛生,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看看時間都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我本想回去,可想想還是算了,萬一在出什麼事也不好。
我給曼柔打了個電話,本想把這件事情說給她,可最後還是沒說,就說在朋友這裡住一晚。
她那邊挺吵的,還聽到表哥罵人的聲音,她也沒功夫搭理我。就說知道了,還說這兩天不太平,讓我不要到處跑,盡量不要半夜出門。
她這麼一說,我更不想把白老師家裡的情況說出來。他們已經焦頭爛額了,我不想在給她添麻煩。
這些天上網的時候,我也聽到黃威說我們這兒可能又要亂了。
我除了晚上7點多去白老師家之外,就整天呆在家裡上網,也沒有出去,並不知道外邊早就亂的不行。
以前想看到打架都很困難,現在幾乎是三天兩頭的事。
不僅僅是社會上的人拿刀砍人,就連一些學生都在鬥毆,規模還挺大。被打住院的不少。
前天還聽說某個技校的被人在市中心砍死了,我看貼吧是說男女吃醋爭鋒,才打起來。
誰知道黃威卻說是個毛線,爭鋒吃醋也有,不過是另有內部原因,具體是什麼不知道,反正就是說從城東到城南這兩個地方的人,只要是過對方的地盤就會被打。
當然了,不是出來混的沒事,但也有無辜的學生被揍的案例。
比如說在城東讀書的學生,在去城南那邊玩的時候被人揍。當然這類事情並不是很多。
警車也是每天晚上去抓人,抓到的很多都是未成年人,一些酒吧也不敢在明目張胆的作違法生意。
城南,那不是伍哥的地盤嗎?
當天我和張宇發生衝突之後,曼柔就和我說,讓我請假不要去學校。沒想到那麼快就打起來了。
從上次之後,曼柔的衣服都是我洗,而我這個人做事又特別認真。
前天我在給她洗衣服的時候,發現袖口有兩處血跡,雖然被洗掉了不少,不過還是被我看出來。
他們的事情我幫不上忙,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的原因他們才打起來的,但不管怎麼說,我猜想我的事情也佔了一小部分。
所以現在白老師家的事情,我也不願意麻煩曼柔和表哥。
洗了個澡,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了。
我輕手輕腳的去白老師房間看了一眼,發現她還在沉睡中,我就退了出來。
晚上,我就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客廳,手裡拿著一把菜刀,就這樣半睡半醒的熬過了一夜。
一夜無事,到了第二天早上九點,我就醒了。
去樓下找了個沙縣小吃,買了一碗烏雞湯和十五塊錢的混沌。
等我再次打開白老師房間門的時候,發現她已經醒了,抱著雙腿坐在床上看著面前的牆壁發獃。
見我走過去,她只是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我一眼,又愣神的看著牆壁,整個人完全沒有一丁點生氣,眼神也是空洞洞的。
我把雞湯放在床頭,盡量使自己的聲音顯得輕柔些,說白老師你喝點吧。
她甚至沒有看我一眼。
我心像是被針扎一樣疼,用勺子舀了一勺遞到她面前,說你吃點唄,碰到再大的事,也要先吃飽肚子才能慢慢想辦法解決啊。
「解決?怎麼解決!你告訴我要怎麼解決!」她轉過頭兇巴巴的看我,臉上滿是淚水。
怎麼解決?這要我怎麼回答?我瞬間就傻了。
「呵呵,你也不知道了,是嗎?」她臉上掛滿了冷笑。
我有些不敢直視她的雙眼,低著頭支支吾吾的說,白老師,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幫你,相信我!
「你是不是以為我被人強了?」半響,她聲音幽幽的傳來。
我猛的抬起頭,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說話,想說話卻說不出。
「我昨天也以為自己被強了。」
我差點就直接跳起來,手裡的湯一下沒拿穩,灑出來好幾滴,都灑在被子上。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她.……
她沒有被人那啥?
天堂和地獄的距離有多遠?只有一線之隔!!!
昨天我看到她衣衫不整的坐在地板上哭泣,再加上她剛才看起來像是要死了一樣,我真以為她被人那啥了,想不開。
我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
可聽到她現在這話,我還真有種來興奮到不行的衝動。
沒有被那啥就好,沒有就好!我心裡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幸運?」她半死不活的看著我。
我點頭,難道不是嗎?誰喜歡被人那啥啊!
「其實,我還寧願我被人那啥了,也算是還清了。」她說完,仰著脖子嘆氣頭,兩行清淚從眼角流下。
我聽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太深奧了。
「白老師,我……」我了半天,我也說不出句安慰的話,真不知道該怎麼勸她,「我知道你心裡很痛苦,你放心,我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是誰,我一定幫你報仇。」
「是嗎?」她終於睜開眼睛,不過在說完這兩個字之後,又重新閉上。
「是!」我重重的點頭。只要讓我知道到底是誰弄得這件事,我一定會報仇的。
她不僅僅是我的老師,這些天的相處,我已經把她當成了一個很好的朋友。
特別是當她說起自己的故事,又哭又笑的時候我都很心疼。
「如果我叫你殺人呢?你敢嗎?」她的眼神很深,嘴角還掛著一絲嘲笑的笑容。
殺人!
我心頭猛的一顫,出神的看著她,不明白她說的是真是假。
她,一本正經的看我。
這可是白老師,我是她的學生啊!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跟我一本正經的說,你幫我殺人!
很多殺人事件,往往只是一瞬間,這個陰謀就已經完成。很多案件都是沒有任何理性的,全都是頭腦一發熱,兩個人一合計,就上了。
「不敢,是嗎?」她笑了,笑得很大聲,眼淚都出來了。
我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擰著,疼的有些喘不過氣,腦子一熱,從床上站起來,說殺誰,只要你說的出,我就殺。
說著我怕她不相信,走出去,把昨晚上放在客廳的菜刀拿進來,眼睛都紅了,幾乎是吼出來的:「說,到底殺誰!」
腦子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想到了那天曼柔和我說的。
說伍哥連自己兒子都打,就是用行動證明,他對自己兒子都能下狠手,到時候他都能把我殺了。
我腦子已經完全亂了,拿起菜刀對著自己的胳膊就狠狠地劃了一下,鮮血立馬涌了出來。
「這下你信了吧?說,你要我殺誰!」
她愣了半秒鐘,「噌」的一下從床上跳下來,拉著我受傷的手臂,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帶著哭腔的聲音喊,「你瘋了,文浩你是不是傻啊!我是你老師。」
我腦子都亂鬨哄的,說是又怎麼樣,我真的敢殺人。
她一邊哭,一邊拉著我的手去找紗布包紮,剛包紮完,就抱著我一個勁的大哭。
其實我的傷口並不是很深,人手臂的肌肉都很結實,不過是一大道口子罷了,隨便包紮幾下就沒事了。
說實在話,我還真希望這個口子傷的大一點,只要她沒事就好,這一刀,還是挺值得的。
「文浩,我是你的老師!」她看著悠悠的開口。
「我知道。」這句話她剛才已經說過了。
「值得嗎?」
「恩。」
「你真的會為我殺人?」
我重重的點頭。
「你抬.……抬起頭,讓我,我看看你。」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聲調都在顫抖。
呃?
我疑惑的抬起頭看她,下一秒,一個火熱的嘴唇印在了我的嘴上。
我腦子,轟的一下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