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堂堂良宵毒醫
第十六章:堂堂良宵毒醫
蘭子衿此時用極不信任的眼神看著蕭宵。
大內高手的身份應該被隱瞞,蘭子衿也沒有點破,但堂堂良宵毒醫,在別人家門前撒潑打滾,胡言亂語,她也覺得有失身份。
「哎,我受不住她糾纏,只能偷溜出來,可沒想到她輕功非凡,還跟上了我。」謝雙溪輕聲對蘭子衿說道,蕭宵還是笑著看她們,眼神在蘭子衿身上停頓尤其久。
蘭子衿也不迴避蕭宵的注視,只是開口道:「你知道喊別人皇後娘娘是殺頭的罪嗎?沒人例外。」
蕭宵卻笑意更濃:「知道,可我忍不住。」
蘭子衿被她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頓了好半晌才說道:「無聊,莫非你會算卦?」
叫謝雙溪皇后這件事,不是不可能。她與四王爺范輕舟有婚約,蘭子衿看不透范輕舟這個人,一個遊手好閒的看戲王爺罷了,現在的太子也不是范輕舟,是排行第三的范雎,忠孝仁義,很適合當皇帝。
除非范輕舟爭奪太子之位,不然不可能當上皇帝,謝雙溪也不可能是皇後娘娘。
「我會算卦啊,」蕭宵笑著,拿起蘭子衿書房的筆墨,一筆一畫的在上好宣紙上寫了兩個歪歪扭扭的字:「嗯……隱居。」
她對蘭子衿笑了笑,還是帶著面紗,眼睛卻彎成了月牙:「東朝第一才女燕雲居士,你會隱居。」
蘭子衿神色如常,淡定的看著蕭宵。
她作為丞相之女,要真正隱居,那一定是牽扯進什麼糾紛里,不得已而為之。
「為何隱居,我並不好奇,」蘭子衿收好了宣紙,又扭頭去看蕭宵:「但,謝浮名大哥的病情,你是真有辦法,還是隨口胡諂?」
謝浮名的病情一天也拖不得,現在全靠上好的藥材吊著,作為神醫的母親甚至都看不好他的病,謝浮名的日子不剩多少了。
蕭宵握筆的手在空中一滯,看著蘭子衿的眼睛,彷彿在透過她看謝浮名:
「我真有辦法,若不然,我自願退出。」
至於退出什麼,蘭子衿知道,她說的是大內。
蕭宵不惜以熙國人的身份也要進入東朝大內,要說沒有圖謀她不信,可蕭宵竟以這個來發誓,她不能不信。
蘭子衿也看向謝雙溪,微微點頭。
暫時還是用蕭宵吧,謝浮名大哥的病情只能靠她了。
還記得她六歲時謝浮名大哥帶著她去市集玩,帶著她練武,傳了她一身功夫,卻不教她輕功,說只要他在,她就不用逃,也不用飛上頂峰,他會帶她去的。謝浮名在她心裡早就是親哥哥了。
「燕雲居士,我再點你一句吧。」
蕭宵一句話把蘭子衿拉回了現實世界。
蘭子衿回頭看她,卻見蕭宵隱去了許多笑容,嚴肅的看著她,眼中的情緒她說不上來,似是一種惋惜與告誡:「別讓你的詩詞死了。」
死?這是個罕見的用法。
那天下午,蘭子衿望著她面前的宣紙,思考著蕭宵的那句話。
她的詩詞如何會死?在她心中,詩詞永遠比活人更活,因為那是她心裡的自己在寫,她不敢相信有一天她會寫不出來詩詞,或者讓自己的詩詞死去。
她的思緒被一聲貓叫喚回。
她回眸看去,卻見那隻從波斯進貢的貓躍上了她的椅子,在她懷裡伸懶腰,蹭著她的胸前撒嬌。
蘭子衿蹙了蹙眉,白貓撒嬌的樣子突然和某人無賴的表情重合,她平常甚是寵愛這白貓,今天卻也感到一絲煩躁。
「你們長得怎麼這麼像。」她撓了撓白貓的下巴,看白貓那享受的樣子,嘆了口氣:「都是無賴。」
但她還是更加喜愛白貓,有一下沒一下的給它順毛,看著宣紙的眼神就彷彿裡面真的有萬里山河,很久都沉默不語,直到宣紙里浮現出白衣少年的笑容,她也才跟著笑了起來。
今天的問題沒問完,其實她是想問:你有沒有受傷?
紅豆倚在門邊看了她許久,看她笑,也挑了挑眉跟著笑:「大小姐,該用膳了。」她出聲提醒道,蘭子衿反倒被嚇到,驚詫的抬眼看紅豆,結巴道:「呃,嗯……我知道了。」
從美好的花痴世界里被喚醒,蘭子衿也微微嘆氣,開始思考蕭宵所說的話。
難道範輕舟想爭奪太子之位?還是說謝雙溪不會嫁給范輕舟?這怎麼都意味著她被牽扯進糾紛,還有季懷夏,范臾白都說他長得像范家人,他們又是怎麼一回事?
一個詩人本不該想這麼多,但誰叫她父親是丞相,他們之後還要扳倒秦楨。
她走出書房,懷裡還抱著白貓,但一直安份的白貓卻突然炸起了毛,倏然從她懷裡跳了下來跑遠,蘭子衿疑惑的皺起了眉頭,也向白貓看得方向看。
好,她終於知道為什麼白貓跑的這麼快了。
「啊啊啊大白你別跑呀∼姐姐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