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行酒軍之主
謝家庶女謝雙溪?
范臾白皺了皺眉頭。
他弟弟范輕舟的未過門的媳婦,和那個對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的弟弟比起來,謝雙溪倒更像皇子,她尤其擅長運籌帷幄,清醒卻深沉,和小蘭花非常的相似,不管是從外貌還是性格上都是。
秦楨謹慎的看了一眼門外,穿著一身白衣的謝雙溪走了進來,雖然父親戰死沙場,可她把悲傷內斂的很好,至少在暴怒的聖上面前,她能逃過一劫。
謝雙溪是個他很擔心的人物,和蘭子衿不一樣,謝雙溪對文人界沒有興趣,可她似乎對政事有極大的興趣,她心思深沉,萬一有一天她使些手段進入朝廷,那可真就掀起風雨了,他的位置也說不定保不住了.……
秦楨攔下將要推開門的謝雙溪,冷聲到:「不好意思,陛下不召見任何人。」
高挑少女頓了半晌,悠悠瞥向秦楨。
如果蘭子衿這次想把秦楨也玩下去的話,不如玩把大的。
「好,那我在這裡等著。」
她微微笑了笑,在原地站著不動,眼光穿透木門直直落在東朝聖上東皓宗的身上,心中已經有了完整的計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東皓宗依舊沒有開門的準備,范臾白和謝雙溪都在門外等著,就連東皓宗最喜愛的大臣秦楨都在外面,可想而知東皓宗此次的憤怒。
一個時辰過去了。
謝雙溪轉了轉酸痛的腳,對畫樓輕聲說道:「走吧,明日再來。」
劉備見諸葛亮尚且需三顧茅廬,她這又算什麼?東皓宗是個多疑的人,只有用更多的時間才能打動他,這是她早就料到的結局,可經過這次,東皓宗也變得更加信任,她有信心能夠戰勝他的多疑。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慢慢下套,學劉備三顧茅廬,然後配合蘭子衿演完這場苦肉戲,把秦楨從歷史的舞台上抹殺!
范臾白見謝雙溪都準備放長線釣大魚了,自己也有些猶豫,他明白今日不應該來勸父皇,謝飛沙原是父皇很信任的武將,只是有秦楨的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一度變得尷尬,謝飛沙這人剛正不阿,沒有任何弱點短板,這讓利用別人弱點進行掌控的父皇很憤怒。今日謝飛沙死訊傳來,想必父皇也悲痛交集,摔得那幾個杯子也不一定是為了小蘭花,或許是他在生汝珏族的氣,但不敢發兵。
他身為王爺,不得隨意派兵,也不得隨意指定下一任將軍的人選,能做的只是向父皇進諫,而現在進諫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五王爺,小女子先告退了。」
謝雙溪微微笑了笑,又無意間說了一句:
「三日二十首,十首為江山,十首為百姓。」
范臾白愣了愣。
他桃花眼底泛起一絲深意,這番話聽起來像是說給他的,可謝雙溪可不會如此直白,她打得一手絕佳的心理戰,這番話自然是說給父皇聽的。
好啊,這個謝雙溪,完全把他當棋子了是不是……
屋內冰冷的氣場倏然一頓。
那些詩他因為不敢面對,都沒有讀……
十首為江山,十首為百姓。燕雲居士只是一名詩人,她什麼也做不了,可他是皇帝,他力所能及的太多了……
秦楨感受到屋內氣場的變化,微微眯了眯眼。
不愧是謝家庶女三小姐,神運算元名不虛傳,僅僅是一句話而已,就讓暴怒的聖上有了動搖。以後若是四王爺范輕舟有意爭奪太子之位,這謝家三小姐說不定會成為下一個武曌,到時候,東朝可就完了。
看來他要在謝雙溪步入朝廷之前除掉她了。
謝雙溪快步走出太極殿,她這次來,其實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行酒軍必須由蘭子佩來管理,不管她是不是一介女流,蘭子佩都是謝老將軍最信任的人,而有了蘭子衿這個燕雲居士的先例,東皓宗必須相信:女子也能成大事。
唐朝武則天、上官婉兒、太平公主的事迹還都歷歷在目,丞相夫人端木虞當年也是一代女中豪傑,她生的兒女豈能有弱水之體?
「去丞相府。」她撥開畫簾,對馬車前的畫樓說道。
「是。」
馬車穿過鬧市,熱鬧的氣氛卻無法讓謝雙溪放鬆下來。
汝珏族已經打進東朝,這不是一個可以鬆懈的時機。
戰爭是無情的,它能拿走一個人最珍貴的東西,在分秒之間就奪走上百人的性命,沒人喜歡戰爭,所以謝雙溪也不準備讓戰爭侵犯到她,侵犯到東朝。
她闔目小憩,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太陽穴。
現在,蘭子衿,你要如何上演這一出苦情戲,把東朝最大的隱患:秦楨,玩下台呢?
謝雙溪很期待,蘭子衿就是她的狄仁傑,而她就是運籌帷幄的武則天,她們是最相同的知己,也是最大的敵人。所以她想知道蘭子衿的計謀,想知道蘭子衿的戲,到底能不能順利出演。
「聽聞謝家三小姐明明接到我的消息,還是去了太極殿?是我詞不達意,還是紅豆沒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