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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局動蕩

  瓦剌都城的街頭,人人行色匆匆,人群中混著幾個相同打扮,卻始終警惕的看著四周的人。街頭人來人往,表面上的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但是就是因為太正常了,所以才不正常。


  在城門口,他們看到一張布告,說近來瘟疫橫行,尤以馬感染最為嚴重。為了不讓瘟疫蔓延,把這些染病的馬集中起來屠殺填埋。


  瓦剌民風彪悍,盛產牛羊,日日所食都是肉,幾乎是無肉不歡。他們到了驛館,果然沒有馬肉,馬舍里空空如也,連拉貨物的馬都沒有。叫來老闆,老闆卻說,就算是沒有染病的馬,也不敢輕易吃,只好用牛羊肉來代替。


  職業的敏感讓他們幾乎立即感受到了異樣。對於一個國家來說,軍事實力是至關重要的,兵馬又是重中之重。這麼多的馬,集中起來屠殺填埋,那麼,填埋的地點在哪裡?又為什麼,普通百姓家中,連一匹馬都沒有?

  這裡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於是他們一刻也不敢停,連夜回京把這個情況告訴了太子。


  太子聽了,眉頭立時皺了起來,吩咐人去叫林岳來。


  林岳滿臉喜氣洋洋的衝進來,行了個禮之後就笑逐顏開,按捺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說公主已經懷有身孕了,孩子已經三個月了。


  「你別高興的太早了,可能有事情要發生。」太子臉色嚴肅。


  「怎麼了?」林岳的笑意慢慢散去。


  「瓦剌可能正在醞釀著要攻打我朝,我們不知道他的真正打算是什麼,但是他們只要是還尚在準備中,我們就有機會。我已經把此情況告知了王恕王大人,王大人與本宮一致同意先不要輕舉妄動,命令邊關守將密切關注瓦剌的動向,若他們確實有攻打之意,也好早做準備。你怎麼看?」


  「理應如此。」林岳點點頭表示同意,四下看了看,說:「殿下和娘娘怎麼樣了?」


  「她走了,我剛剛送別了她。」


  「但是這是為什麼啊?看得出來,你們明明還有感情的,怎麼會變成這樣?」


  「很多事情都不是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我不想為難她。」他喝一口茶水。


  林岳拍拍他的肩膀,起身告辭。


  太子卻叫來三個人:「你們幾個都是我的心腹,應該知道我的心思,你們要日日跟著夫人,這可能是你們一輩子的任務,你們可以選擇做夫人的鄰居,但是要一輩子保護她。你們能做到嗎?」


  「太子殿下對我等恩重如山,我等這一輩子都會為太子殿下效力,無論什麼任務,我們都會欣然接受。」三個男人跪在下面,鄭重接受了任務。


  「去吧,趁他們還沒走遠,跟上去。」太子揮揮手吩咐他們。


  朝堂上的氣氛瞬息萬變,稍有鬆懈就有可能


  禁閉森嚴的西廠大院,有幾個黑影悄悄潛了進去。汪直像一條魚一樣從床上彈起來,睡意全無:「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屬下在瓦剌繼續打探,發現果真佑反叛的可能。」


  汪直的臉上綻開了開心的笑容,彷彿先輩們馳騁疆場,戎馬一生的身影在眼前飄過。他立馬展開了地圖,手指在地圖上指點了幾個位置,興奮的對隨從說:「看這個地方。」


  隨從跟著他的眼光看過去,地圖上赫然標明了幾個大字:陰山。


  陰山,背靠軍事重鎮大同,派兵到陰山,既能前進殺敵,又可後退自保。糧草不足之時,還可向城內守軍求助。


  翻過陰山,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漠,視野開闊,只要有行人出沒,就會被看到。汪直有自信,他的人能在和瓦剌人對峙之時,戰無不勝。


  視線轉到朝中,他汪直更加受到了皇上的寵愛,而且這份寵愛只增不減。即使他因為太醫院判的誤診而發火把太醫打死,皇上也沒有責怪他,反而表揚他對待下屬體貼。如果這次冒險出兵成功的消息傳回京城,皇上一定會更加開心,更加倚重他。


  想想自己的心腹竟然在太醫的手下不治身亡,汪直嘴裡輕蔑地吐出一個詞:「庸醫,實在是死不足惜。」


  就連皇上都沒有對此事發表什麼意見,那幾個討厭的人竟然上書在皇上面前告了一狀。想到這裡,他更加興奮了,便召集心腹說:「今日夜晚跟我去抓幾個人。」


  西廠的官員大多是從錦衣衛退役人員中選拔,這些人往往見過更多大世面,處理事情的時候乾淨利落不留痕迹。


  黑衣人一腳踹開武宅的大門,如入無人之境,從夢中驚醒的武清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五花大綁帶走,妻子女兒一夜之間被變賣為官妓。


  西廠的大牢里燈火徹夜通明。汪直看著被釘在牆壁上的幾人,用帕子擦擦手:「說吧,你們是如何誹謗朝廷的?」


  武清憤怒的梗著脖子:「我沒有!汪直!你這個小人!你公報私仇!」


  汪直哈哈大笑:「我就是公報私仇,你能奈我何?哈哈哈哈哈……」


  就在那破爛骯髒的西廠地牢里,徹夜審訊。西廠的老油條們發明了許多讓人招供的辦法,其中就包括一種叫做「彈琵琶」的玩法。利刃劈在人的肋骨上,能看到心臟在胸腔裡面撲通撲通的跳動。簡直要讓你後悔你生出來,有好多人在受刑的時候,都受不了而痛死。


  「武大人,你要聽彈琵琶嗎?」汪直帶著壞笑,緩緩靠近。


  「啊!」壯碩的男人叫喊出聲,英武的眉頭擰到一起,牙齒狠狠地咬住下唇,兩條血溪從下巴處汩汩流出。


  越是折磨,越是讓汪直有一種嗜血的快感,他像打了雞血一樣看守在大牢里,反反覆復的折磨他一直到天亮,一直折磨到不成人形才罷休。


  在西廠大牢里,這樣的慘象不是第一次發生,也不會是最後一次發生。


  西廠的人不分白天黑夜,只要察覺到一點對自己不利的人或事,都會傾巢出動,一網打盡。


  京城的百姓皆談西廠變色,甚至「只知西廠不知皇上」。


  百姓們凡是看到西廠出動,都會心驚膽戰,生怕哪一次就會被抓進去,平安無事的,也要回家祈禱半天去去「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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