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接受
萬昭笑的更開心了,勾勾手指頭:「來呀,要是讓我舒服了,明天就帶你去。」
他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隔著酒杯給自己打氣,裝出一副色色的樣子就撲了上去,臉上笑的春風得意,肚子里翻江倒海。
一路上他不敢分神,努力記住了關押他們的所在。
一國太子,竟然要如此的委曲求全。萬昭背後是整個備受寵愛且實力強大的萬家,要從萬家手底下搶人何其容易!
他反覆派人去那裡試探,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才摸清楚這鐵桶一般的守衛的分佈情況和內部布局,幾個夜晚不眠不休的制定出行動計劃出來。
這座院子是他剛剛不久之前買下的,地方很是隱蔽。
看見有人來,張氏夫婦二人嚇得往後倒退了幾步,眼神里寫滿了恐懼。
一看見是他,老兩口嚇得跪倒在地直呼千歲。
「你們快快請起,那時迫於形勢,說了幾句冒犯的話,還希望二老不要見怪。你們知道自己為什麼被抓了嗎?」
「我們並不知道。」張家二老都這樣說。
「張沅和你們是什麼關係?你們既知道我的身份,就該知道我和她是什麼關係,我需要你們把實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為表誠意,你們可以去看看她,然後本宮會送你們走。」
二老對視了一下,張巒開口道:「她是我們的女兒。當時家庭困難,而且家裡老太太非要兒子,我們迫不得已就把她交給好友撫養。後來我們就失去了聯繫,直到看到官府的賜婚文書才知道是我們的女兒有幸嫁給了殿下。」
「你們的案子當時是轟動一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忍不住的發問。
「殿下,冤枉啊,我們也不知道錦衣衛為什麼會在我們家裡搜出這種東西。」
「這麼說,你們完全是被冤枉的嘍。」
「事已至此,我們也對平反不抱希望,也不想去加入您和她的生活,我們就不去見她了,只想好好過日子。」
「且慢,你們最好把當時的細節一一道來。」
張巒很是不解,但還是把其中細節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太子計上心頭,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好的主意。
救走阿沅的,是許久都未露面的許霖。自從許霖秘密回宮,就一直躲在暗處,自願做了阿沅的暗衛,在暗處偷偷看護著阿沅,不論是颳風下雨,還是烈日高照,都沒有懈怠。當大部分人鬆懈下來的時候,才小睡一會。
這樣的日子很辛苦,但只要能在暗處偷偷看著她就好,只要她好好地,他就不會在她面前出現,之遠遠地圍觀著她的生活。
許霖知道阿沅的真命天子從來都不是他,只要看著她幸福,其他一切都無所謂,危機解除的時候,也就是他許霖離開的時候。
男人,大都無法忍受別人覬覦自己的妻子,哪怕只是心裡想想,所以為免麻煩,許霖的行為,太子並不知道。
他知道太子也派了暗衛在阿沅身邊,但是大內高手真是浪得虛名,明知自己是暗衛,還隱藏的如此拙劣,那天,一幫不知名的人一躍而上把太子的暗衛們劈暈在地,然後門開了,一群人大搖大擺的走進,手裡端著什麼。
出於直覺,他立馬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味,馬上從暗處現身和他們打鬥起來,對方人數眾多,他不佔便宜,必須速戰速決。
當他滿身殺氣的闖進阿沅的房間的時候,那些人還在氣勢洶洶的掐著她的脖子,他一腳把這幫狂徒踢飛,把阿沅帶出宮去。
他知道太子身在朝堂也是身不由己,所以情急之下,只得先把她帶走,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後,就立馬派人去給他報信。太子不放心,就讓他們轉移到新買的一個院子。
「她就在裡面,你進去看看吧。」看見他來了,許霖自覺地出去。
床上的人安靜的躺著,她睡著的樣子很乖,濃密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一片模糊的影子。他終於可以無所顧忌的和她親近,不用在意身邊是不是會有人懷有二心。
感覺到有熱熱的溫度在臉上,她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到他滿含深情的眼睛。
想到清歡滿臉是血的身體,她的瞳孔里劃過一抹異色,兩手拚命地推開他:「你來幹什麼?不是說我給你丟臉了,要處死我嗎?」
「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這麼長時期以來一直瞞著你,讓你如此委屈,這都是我的錯,只要你能原諒我,我願意做任何事。」
「瞞著我什麼?」阿沅冷冷的說。
「那日,你和許霖什麼都沒有發生,是我心胸狹隘,才會一時沒有分辨清楚事實,致使心懷叵測之人趁虛而入。」說到這裡,他垂下了頭,慚愧圍滿周身。
阿沅的身體激烈的顫抖,赤腳跑下床,手指指著他,雙腿站不穩,一手扶著牆,眼圈不知什麼時候紅了,她一字一頓的說:「我一直以為,是我錯了。原來,原來,竟然是這樣!那你還有什麼臉面在我受盡苦難之後又恬不知恥的出現在我面前!」
一口氣說完這就話之後,胃裡的劇痛讓她直不起腰來,一直到不能嘔吐出東西來,才無力的跌坐在地上,眼淚鼻涕一起流下來,拉成銀亮的絲。
她嚎啕大哭,一年了,整整一年,從一個夏天到了另一個夏天,她看著滿眼的綠變成黃,在飄落下來,再後來是銀白,再後來冰消雪化,又是綠茵茵的樣子。她一度信誓旦旦地告訴自己,他一定會回心轉意。
畢竟,她除了他,沒有別的人可以依靠。
他一開始就知道,那麼後來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說,為什麼不說!
為什麼要讓她在痛苦中,在煎熬中度過這一年!
「你滾,我不想見到你,滾,滾!」阿沅突然像發狂一樣歇斯底里的哭喊道。
守在門外的人們突然聽到屋裡一陣巨大的騷動,連忙圍上來,李富開口勸慰道:「主子,娘娘一時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您要給娘娘一個接受的時間啊,天色不早了,也該回宮了。」
「地上涼,起來,到床上去。」話一出口,他竟然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哽咽。
他堅定的上前,不顧阿沅的掙扎,把她強行抱到床上,走了幾步,雙腳被定住一般,再也不能往前移動半步,回頭說:「我知道我罪無可赦,可是你也不要如此待自己。因為我,真的會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