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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窗事發

  腳下像灌了鉛一般,一步一步走進人群喧鬧的地方。越靠近,就越能聞到刺鼻的血腥味。這是怎麼了?

  他的傷才剛剛痊癒,對於血的味道很是敏感。


  他大步跑過去,看見他的阿沅身後拖著一道血跡,在地上艱難的爬,身上只穿著一件寬大的外袍,還有幾處被劃破了。


  他的頭一陣眩暈,連忙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把他抱進屋。看見滿頭都是水的許霖,以及他慌慌張張,還來不及穿好的衣服的樣子,眼底放射出一陣冰涼的光芒。


  阿沅氣若遊絲的說:「有人要害我!快救救孩子!救救孩子!」


  「什麼?」他厲聲說道。


  「孩子……孩子……孩子……」


  許霖想要上前來搭把手,碰到阿沅的一瞬間,看見太子眼裡的寒光,觸電一般的縮回了手。


  「出了什麼事情?」他問守在這裡的丫鬟。


  有一個丫鬟結結巴巴的說:「我正在守夜,看見姑娘遮著臉就走進了許公子的房間,然後就關上門沒有動靜。」


  「你胡說!我明明睡得好好的,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到這裡來!」阿沅氣喘吁吁地從他的懷裡起來,像一隻受傷的獅子一樣嘶吼。


  「你看見的,可是她嗎?」阿佑經歷克制著語氣中的憤怒,問那個丫鬟。


  「奴婢確定,就是這位姑娘。」


  太子的瞳孔猛地收縮,好像知道了什麼一樣,剛剛還擔心不已的神色加上了憤怒。


  許霖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磕了三個響頭:「殿下,我許霖向天發誓,我什麼都沒做,娘娘是清白的。」


  他冷冷地哼一聲:「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許霖抽出擺在一邊的刀,手臂上青筋暴起:「既然殿下不相信我,那我只好以死明志了。」說話間就把到橫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以為我會接受你的威脅嗎?收起你的那一套。」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語氣里的嫌棄和厭惡一目了然。


  衛隊的兄弟們連忙進來把他手上的刀取下來,想要息事寧人,把他帶走。


  「別走!若是阿沅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必定拿他是問!」不容置疑的,從未見過的強硬。


  許霖仰天長嘯一聲:「這才是帝王家的人應該有的氣勢啊。」


  大夫很快就來了,把焦急不已的人們都趕了出去。


  太子站在眾人的前面,為了聲譽,他嚴令手下們不得外傳。許霖被三個壯漢反剪了雙手,他反反覆復的想著今夜出了什麼事情,怎麼阿沅會在自己床上,還什麼都沒有穿。


  不對,這一定是一個陰謀。


  大夫的結果很簡單:孩子已經保不住了,說了一些你們還年輕,有的是機會再生一個這樣的話。


  但是阿佑已經覺得自己聽不進去了,看著丫鬟們陸陸續續端出來的血水,諷刺的搖搖頭。這血,是那個未出生的孩子的一隻胳膊?或是一條腿?


  他猛地抬起頭,眼睛瞪得血紅血紅的:「這是為了什麼?前幾天不還好好的嗎?」


  大夫表現出一幅難為情的樣子,悄悄地附在他的耳邊說道:「姑娘今夜有行房,懷孕前三個月要切忌此事,姑娘這是犯了大忌。」


  他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聽到的東西,踉踉蹌蹌的後退了兩步,用手掌拖著額頭,渾身都在顫抖。


  許霖顯然不相信這個結果,漆黑的瞳孔看著他:「這不可能!」


  他猛地一部躥倒許霖的跟前,揪著許霖的衣領,不管不顧的把他拉了很遠說:「大夫都這樣說了,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我知道你喜歡她,可她已經和我成親了,你竟然還做出此等傷天害理之事,真罔顧了我們之間的兄弟之情。」


  許霖沉默了,任由他的拉扯。


  「你做出這種事,我還能留你嗎?」他忽然在許霖的耳邊這樣說。


  許霖仰天一笑,狠狠地把眼淚逼出眼眶:彷彿又回到了當初那些安靜的日子,太子看書,林岳寫字,他有事沒事就在廊下舞劍,時不時的還會插科打諢幾下,三人之間的相處更像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可是現在林岳走了,他現在又和太子鬧成這個樣子,那樣的時光怕是不會再有了。


  他平靜的點點頭:「鬧成這個樣子,你自然是不會留我的。」


  阿沅躺在床上,大夫煎了葯讓她喝下才止住流血,這一場小產,她傷的不輕,流血過多的臉上,半點血色也沒有。


  當那個大夫支開眾人,一臉嚴肅的說:「姑娘,你不知道懷孕的前三個月不能行房嗎?怎麼會冒這麼的大風險?難道就連這幾天也人不過去嗎?」


  阿沅從冷汗中掙扎著恢復神智:「我不明白,我沒有和他行房,他不是我的丈夫,我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


  大夫忽然微微一笑:「姑娘,我的話你聽不明白嗎?我說是行房了,就是行房了。你還有什麼不相信的呢?」


  阿沅咬著嘴唇,汗濕的頭髮粘在額頭上:「我沒有。你是誰的人?」


  大夫仍然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我並不是誰的人,姑娘你還別不信,我看了這麼多年,還真沒有失手的。」


  阿沅咬著嘴唇沉默了。那時自己確實神志不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為什麼會這樣神志不清,被人挪動了位置,甚至……被人侵犯,都毫無知覺,難道就不可疑了嗎?


  摸著何前幾天一樣平坦的小腹,阿沅眼裡又閃出了淚花。肚子雖然和前幾天看起來一樣,但是裡面再也沒有一個即將出生的小生命了。


  她再也不能陪著這個還未出生的孩子了,他們之間的緣分,終究還是太短了。


  想到這裡,她心裡刀絞一般的難受,痛恨那個要對她下毒手的人,更痛恨她自己,怎麼會這麼不小心中了他們的計呢?


  大夫匆匆的挎上藥箱出去了,看樣子是和候在門外的他么恩說了什麼。她痛苦的閉上眼睛,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從前的快樂有多少,現在的痛苦就有多少。


  外面突然呈現出一種不合常理的寂靜,四周都靜悄悄的,但是她知道,那些人一個都沒走,甚至那些希望看到她出醜的人們躲在暗處笑著。


  你本以為他們跑這麼遠,就不需要那麼謹言慎行,卻還是在陰溝里翻了船。


  門突然開了,聽到一個人的腳步聲。腳步聲放得非常沉重,非常緩慢,像是受過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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