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審判(下)
站在艾德身後的是矮胖的總主教,年事已高,發色灰白,臃腫不堪,身著一件純白長袍,頭戴一頂由金箔和水晶做成的巨大寶冠,隨著他的動作散發出七彩虹光。
在聖堂的大門邊,高高的講壇前,聚集了一群騎士和貴族。喬佛里一身大紅絲衣和緞子裝束,綉滿騰躍雄鹿與怒吼猛獅,頭戴金冠,在人群之中最為顯眼。王后瑟曦站在他身旁,穿了一襲哀悼的黑禮服,衣上間或有幾許紅絲,髮際戴著黑鑽石頭紗。
然後是獵狗,他身穿暗灰盔甲,外罩雪白披風,旁邊圍繞著四個御林鐵衛。太監瓦里斯、小指頭貝里席都在。
珊莎也站在這群人中間,穿一襲天藍絲質禮服,長長的捲曲的棗紅頭髮放了下來,手腕上戴了好些個銀手鐲。她看起來很高興,也許有人會表示不解,但李靈一明白,現在的她還以為自己的父親會只是被發配去守長城,而她自己還是會作為喬弗里的王妃留下。
此時在一名粗壯的中年人指揮下,一長排金袍槍兵把群眾擋在外圍。鐘聲也已停止,一陣寂靜慢慢地籠罩住整個大廣場。奈德抬起頭,開始說那些違心的、但必須要說的話。
「我是臨冬城公爵暨國王之手,艾德·史塔克,」他的聲音很響亮,聲音在廣場里回蕩。「今天我來到這裡,當著天上諸神和地上凡人的面,承認我的叛國罪行。」
話音落下廣場頓時陷入一片嘩然,人們之前還只是猜測,但現在艾德自己承認了叛國的罪行,那對他的謾罵也如潮水般開始湧現出來,紛紛呼喊著該死的叛國賊,快去死之類的話語。
但艾德完全充耳不聞,他繼續大聲道:「我背叛了我的國王,我的摯友,勞勃。我背叛了他的信任與託付,我發誓保護他的孩子,然而當他屍骨未寒,我便陰謀廢黜並殺害他的兒子,自立為王。」
「現在,請總主教、『受神愛護的』貝勒,以及至高七神為我所說的真相作見證。喬佛里·拜拉席恩乃鐵王座唯一的合法繼承人,以天上七神之名,他是七國統治者與全境守護者。」
說完,人群里頓時飛出一顆石頭,砸中了艾德。金袍衛士撐著他,不讓他倒下,於是他的前額被砸出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汩汩流下。
更多石頭隨即被扔了過來,有一塊打到了艾德左邊的衛士,更有一個哐當一聲,正中黑金鎧甲騎士的前胸。兩名御林鐵衛出列擋在喬佛里和王後身前,舉起盾牌保護他們。
李靈一擠在人群中,他也默然,艾德確實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即使他頑固死板,但為了自己的女兒寧願背棄自己的生命和榮譽,哪怕現在受到所有人的誤解和謾罵也不後悔。
此時總主教在喬佛里和他母親面前跪下。「因為我們有罪,所以我們受苦,」他用渾厚而低沉的聲音吟誦道,音量比父親大上許多。「此人當著天上諸神與地上凡人的面,於此神聖之處所坦承其罪行。」
他高舉雙手祈求,頭際閃耀七彩虹光。「天上諸神是公正的,然而『受神祝福的』貝勒曾教導我們,他們同時也是慈悲的。國王陛下,請問該如何處置這名叛徒呢?」
「我的母親敦請我讓艾德公爵穿上黑衣,珊莎小姐也多次為她父親求情。」喬弗里說著,隨即轉身面對群眾,「但那是她們軟弱的婦女心態!只要我一日為王,叛國之罪必將嚴懲!我要砍下他的頭!」
嘩!
群眾陷入嘩然。他們紛紛向前推擠,總主教抓住國王的披風,瓦里斯則衝上前來指手畫腳,就連王后瑟曦都對他勸告著,但喬佛里只搖搖頭。貴族和騎士讓開一條路,一名兇狠的騎士走了出來。
李靈一微微眯著雙眼,下意識的將手放在了腰間,但下一刻他卻對上了艾德的目光,後者顯然也認出了他,眼神立刻就變得凌厲起來,帶著感激懇求和阻止的複雜意味。
艾德眼神中傳出的意味李靈一接受到了,他的手慢慢放下來,然後不再看接下來的場景,轉身看向了後面的貝勒雕像,劇情中艾莉亞就是站在了那上面,但現在卻不見人影。
難道已經被尤倫帶走了?
李靈一想著,這時人群集體的發出驚呼和嘆息,顯然艾德的一生已經終結。
他沒有再回頭看,快速的出了人群,朝著之前探查過的守夜人聚集地而去,不過等到他到了小巷之後,那些人卻已經不見了,看來還是挺有效率的。
李靈一想著,也是馬不停蹄的出城去追,不過他剛出了城門口,幾個騎兵便飛速的從城內沖了出來!
一瞬間李靈一還以為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伸手一翻手裡便多了幾把飛刀,不過下一刻那些騎兵便從他的身邊經過,完全沒有理會他,徑直的朝著前方賓士而去。
這些傢伙…
李靈一想了想,這才想起來在喬弗里上位之後便迅速開始清理勞勃的私生子,幾乎是寧殺錯不放過。而這幾個騎士也是去追一個叫做詹德利的鐵匠私生子。
加快腳步,李靈一也迅速的跟了上去。
……
「你是管事的嗎?」
幾個騎兵追上了尤倫帶領的守夜人小隊,找到了尤倫。
「不遠千里的追上來,問一些問題…可你的態度卻並不怎麼禮貌。」尤倫邁著慵懶的步子走到問話的騎士身邊,「所以,我選擇不回答。」
「奉國王手諭。」騎士拿出一個紙卷,遞給了尤倫,傲慢的說,「我們奉命捉拿這群陰溝老鼠里的一隻。」
「事實上這群陰溝老鼠現在歸守夜人軍團管。」尤倫笑著將手諭遞了回去,「所以國王和王后也無權管轄。」
「是嗎。」騎士說著就要拔劍,但剛拔到一半尤倫的小匕首就已經頂在了他的腰胯間。
「人們那麼擔心喉嚨被割斷,但總是忘了下面也很重要。」尤倫說,「早飯前我剛磨過刀子,快的可以幫蜘蛛刮屁股。也同樣可以割斷你腿部的大動脈。」
將騎士的長劍拔出仍在地上,「這個我們就收下了,長城那邊很需要這些上等兵器。你可以選擇死在這離家千萬里的荒山野嶺,也可以選擇回城向上級報告,你沒找到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