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八十七章 塵封的記憶（十四） 這一天
源神不滅！
東方晨在主宰意識中再次聽到這個詞時，已經什麼都明白了。
塵為了活命，為了逃脫阿斯蒙蒂斯的魔掌，更為了迎合主宰熱切的願望，不得已，它拿出了最珍貴的東西。
須知一位主宰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曾經那麼強大的神族首領，一呼百應的至高神，高傲的琦亞布拉達，在失去了一切后，也不得不對眼前的弱小生命俯首稱臣。
只憑那些犀利莫測的言辭，聞所未聞的隱秘，是打動不了阿斯蒙蒂斯的。必須得給他拿出一些乾貨，讓主宰得到實際利益，唯有如此，才能逃得一線生機。
不過東方晨轉念一想，琦亞布拉達作為存在時間遠長於阿斯蒙蒂斯的古老神族，認知閱歷不知強出多少，一定有很多讓主宰感興趣的東西，但在如何捷徑成為神族的問題上，為何偏偏要搬出《源神不滅》呢？
東方晨作為未來事件的經歷者，他很清楚《源神不滅》的弊端：越是強悍的靈魂，就越不可能練成。
正因在如此，至高神琦亞布拉達才跌下王座，改了名字，自稱為塵。
東方晨曾經很費解，以琦亞布拉達之能，它難道在自創這部功法之時，不知道功法的弊端么？為何還要堅持創造這部自殺式的功法？這部功法的真實意圖究竟何在？
就東方晨看來，《源神不滅》會無情地毀滅任何想要染指它的心靈進化生命。除非，像東方晨一樣，在修鍊這部功法時心靈還是原初的樣子，連心靈力場都未曾建立。
心靈分裂所帶來的一系列問題，不是誰都能克服的，它幾乎百分之百會讓嘗試者瞬間心靈分散，產生不統一的思維，多出幾個擁有獨立意識的分魂。
不能克服這一點，做到像東方晨那樣，《源神不滅》帶來的，只有災難。正如希臘神話中所隱喻的那樣：神王明知後代會推翻自己，卻還是義無反顧地生產後代，然後毀滅於下克上，子弒父。
既然琦亞布拉達明知道自己會毀於《源神不滅》，為何還要執拗地創造出它呢？
這個疑問過於玄奧，等時機成熟去問塵也不遲，但現在琦亞布拉達將自己視若珍寶的功法，作為交換條件送給阿斯蒙蒂斯，這明顯是不安好心了。
只要阿斯蒙蒂斯試圖靈魂分裂，不死也得脫層皮。可憐這位主宰大人，為了加入神族，智商大幅下滑，又或是心存僥倖，一頭鑽進琦亞布拉達布好的甜蜜陷阱中。
看來，誰都不知道，至高神琦亞布拉達跌下王座的真正原因！
神族的一眾霸主神王們，甚至是諸如阿斯蒙蒂斯這樣的諂媚者，有可能聽過《源神不滅》的大名，甚至見過此功法的威能，但永遠也不會知道，想要練成《源神不滅》，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阿斯蒙蒂斯一聽至高神要幫自己達成多年以來的夙願，興奮得語無倫次：「太感謝您了，偉大的至高神！
感謝您的憐憫與饋贈，在下現在就可以起誓，今後一定效忠與您，保證不會再做出危害您的事來！」
光球嘿嘿發笑：「哼哼，你的誓言？得了吧，主宰大人，咱們還是別浪費大家時間了，多做些實際事情。
比如，時空門還有多久才能安置到位？對於保護這顆星球，你又有什麼具體方案？」
阿斯蒙蒂斯趕忙點頭哈腰道：「時空門主件已經在安裝搭建了。不過由於勢力對抗等原因，那些崽子們將時空門主件安裝在了帝國疆域內。
嘿嘿，相信以大人您的能力，即便出現在了帝國疆域，想走想留還不是隨心所欲嗎？
至於保護方案，我手下門徒此刻正在與謎團商談，看看能不能買一部黑獄塔過來。
有了那個東西，這片星空就可以從所有已知星圖中消失了。
時空門附件，以及其它一些零零總總的東西，將由一隊一階暗影團來負責。他們也是駐守此地的不二人選。
大人，不知您意下如何？」
光球沉默片刻后發聲道：「嗯，還算周到。
那麼，你我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如果沒要緊的事，希望你不要來打攪我。
等所有東西準備到位，我們便可以開始了……」
……
就這樣，東方晨再次隨主宰靜坐冥想，同時也認真思考一些問題，磨練自己的心境。
……
二百六十三年後的某一天，主宰的首席門徒普羅希斯回來了。
除了按約完成老師交代的任務，東方晨還聽到了師徒之間如下對話：
師：「此行怎麼樣？沒遇到什麼麻煩吧？」
徒：「還算順利。不出老師所料，阿茲薩卡果然出面了，詢問學生此舉目的。」
師：「百蟄派上用場了吧？」
徒：「是的，迫於壓力，學生擅自做主，讓百蟄交出極皇權職，族長印信也一併交出。」
師：「嗯，你這樣處理正合本虛之意。我們今後要為計劃奔忙，帝國的事，還是交給更擅長的去做吧。」
徒：「老師，有件事需向您稟報。我們臨行之際，暗帝將她的小女兒安插進了暗影團，說是量子通訊器實在緊張，這樣是為了方便我們直接與崔伊凡克交流。
學生不知暗帝此舉真實意圖，還請老師定奪。」
師：「哦，原來是阿緹婭那小丫頭啊。
來便來吧，也好讓丫頭開開眼界。莫里斯坦，沒必要緊張，一個一階娃娃而已，有什麼好擔心的？」
還有何事？」
徒：「再無它事。老師，學生準備去了，告退！」
……
又過了幾天，普羅希斯等人將時空門最關鍵的附件：次級時空定位裝置安裝妥當后，費米拉暗影團一行三十八名成員全部降臨在代號「米斯諾」，百萬年後高智慧土著口中稱為「地球」的行星。
隨同暗影團來的，還有二百名苦役，三十五名技術工程師。
僅僅不到三年時間，一眾苦役在工程師的指揮下，搭建起一大兩小三座黝黑的金字塔狀建築。
此時的阿斯蒙蒂斯，以及手下「十刃」，因為人多眼雜，已經不再隨意拋頭露面，等被大家稱作「神廟」的金字完全建成后，便住進了那座最大的金字塔中，並嚴禁外人靠近。
同時，主宰也秘密地將他的囚犯，那團暗金色光球模樣的琦亞布拉達，也轉移進了那座最大的金字塔中，並布置了更為嚴苛強大的鎮壓陣法。
接下來的時間，阿斯蒙蒂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門心思研究怎麼修鍊神族功法，努力讓自己的身心達到最佳狀態，故此將瑣事都交給十刃處理，對外界不再理睬。
東方晨無奈被封在主宰的意識中，對神廟外一無所知，沒有目睹人員齊整的費米拉暗影團，實屬遺憾。
……
時間就這樣靜靜流淌，又悄悄度過了一百多年。
這一天，阿斯蒙蒂斯再一次來到光球所在的密室。
「大人，恕在下冒昧打攪您的清修。
稟告大人，時空門已經安裝完成，並且已做過多次調試運行，一切正常。暗影團各就各位，也已經適應並熟悉自己的使命。經過一百多年的滿負荷運轉，黑獄塔散發出了足夠的『迷霧』，足足覆蓋遮蔽十光年範圍的星空。
您當初要求的，在下都做到了，那麼現在……
是不是該您履行諾言了呢？」
光球微微一亮，沉厚的聲音傳出：「哦，這一天……
終於……要到來了……
阿斯蒙蒂斯，吾很期望你成功啊，來吧……
成為我們的一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