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八十六章 塵封的記憶（十三） 因果律悖論
不管東方晨怎麼想，也僅限於胡思亂想罷了，空有一肚子疑問卻什麼都做不了，還得眼睜睜看著這場談話繼續。
阿斯蒙蒂斯聽完前至高神那一番話后，恍然大悟道：「哦，在下明白了，原來我族的始祖，海神阿特斯，是比你們神族還要高等的真神。」
琦亞布拉達附和道：「對，是這樣。
這就是我們無數年一直要尋找的真神，或者叫永恆一族。它們是力量的集合，是法則的代表，是堪稱造物主的存在。
你難道不感到奇怪嗎？你作為阿特斯族的主宰，帶頭違背海神戒律卻沒有受到一絲懲罰，並不是說那些戒律無效，而是出於某些原因，海神放過了你。不信你可以去打聽打聽其它違背戒律的行為，比如無端殘害阿特斯貴族非流浪者，看看那些兇手有沒有受到懲罰？
這說明什麼？說明海神阿特斯也是某種生命，它也是有感情和判斷的。只不過像海神那等層次的存在，已經不是我等所理解的生命了。它們通過不斷的進化，超越我們所能認知理解的一切，達到真神的境界！
吾認為，所有宇宙所表現出的一切屬性和規律，其實都是永恆一族有意為之的結果。是它們創造了我們所能看到的一切，還有更多我們不能理解的，看不見的東西，集合到一起，才顯出了這個具有完美規律運轉的世界。
想要徹底洞悉這世界的規律，超越自我，達到真正的永恆，唯有破解真神遺留給我們的謎題。而這謎題的答案，就在所有平行宇宙誕生演化的生命之中。
你難道沒有捫心自問過這樣一個問題嗎？
生命，到底是什麼？它從何而來？又將去往何處？原本的世界規律已經完美，足以支持自我運轉下去，為何會偏偏多出『生命』這種東西呢？
這世界，是先有的物質，還是先有的生命？是造物主創造了一切，還是世界原本的意志決定了必須要有執行者和體驗者？
究竟是造物主創造出世界，還是世界選擇了它的代言人？是物質誕生意識，還是意識決定物質？
這是一個永遠也沒有盡頭的因果鏈條，目前看來，它是無解的，吾稱之為因果律悖論！
這條悖論，便是永恆的本質。等什麼時候它有解了，我們就能通過這個解，看到永恆。
吾很早之前就在嘗試解開它，失敗了無數次，終於從一次偶爾失敗實驗中，發現了一個可行性方案。
那個失敗實驗十分隱晦地昭示出這樣一個震驚發現：生命與宇宙的關係呈網格化關聯！
這難道不是那些未知存在留給我們的謎題嗎？於是，便有了痕迹和信標之說，吾憑藉這些，可以找到更多的平行宇宙，進而得到更多的痕迹信標，如此反覆，直到吾解開因果律鏈條盡頭那一個起始糾纏的點。
這便是拼圖遊戲的意義所在！」
阿斯蒙蒂斯聽完久久不能平靜，過了很長時間，他才幽幽開口道：「所以，您才會這麼在乎這顆星球嗎？是因為您曾經說過的那些？」
光球呵呵一笑：「不錯。這顆星球，便是吾拼圖上的一小塊！」
阿斯蒙蒂斯恨恨道：「大人，難道連我也沒資格知道一點點信息嗎？畢竟我們相處億萬年，感情還是很不錯的。」
琦亞布拉達嘲諷道：「你？這不是什麼資格問題，要知道，你作為這個宇宙中原生生命，本身便是痕迹的一份子，請問你知道了又能怎樣？
待宰的牲畜就算知道自己為何會被宰殺，又能做些什麼呢？
不要著急，孩子，只要你替我保護好這顆星球，不讓它的秘密外泄出去，尤其是泄露到神族那裡，那麼正如吾之前對你所說，主動權將會牢牢抓在你的手裡。
這顆星球是拼圖一部分這件事，只有吾知道，而這顆星球的位置，只有你知道，只要你不說我不說，那麼其它神族就永遠不可能得到完整拼圖。」
阿斯蒙蒂斯嗤笑一聲：「話是不錯，其它神族不知這顆星球，當然永遠也不可能將拼圖補完。
但是你呢？尊敬的琦亞布拉達大人，你已經得到了它！」
光球無奈道：「我也沒得到。被你的人追殺惶惶不可終日，來回折騰，沒有給吾片刻喘息之機，請問哪有時間讓吾安安心心研究這顆星球？
而且，吾之拼圖尚有幾處其它缺漏，又不只單單這顆星球。那幾處缺漏，都在別的宇宙，請問神族會給吾這樣的機會嗎？
唉，所以說，誰牢牢掌控這顆星球，便是扼住了整個神族的咽喉。就算有朝一日，這方宇宙解放日來臨，神族降臨滅絕了宇宙中所有生命，但它們不知道這顆星球的秘密，還是無法完成拼圖。
呵呵，我們，其實誰也逃不出因果律悖論的魔咒！
你也一樣，阿斯蒙蒂斯，當解放日到來那一刻，作為痕迹的你，註定逃不過被它們毀滅的命運。」
這本是主宰必然的結局，東方晨以為他的主魂聽到此話後會徹底抓狂，沒想到阿斯蒙蒂斯輕描淡寫道：「既然您曾經說過，只要被痕迹信標數據指向的宇宙，那些屬於拼圖的一部分，其中生命都逃不過被毀滅的命運，那麼你們呢？
別以為我不知道神族是怎麼來的？雖然你們數量那麼稀少，但也分源生和外來之說。
從某種渠道在下已經略知一二，有那麼幾個神王，是外來的哦，而且是來自已經被神族毀滅的平行宇宙！
請問這要作何解釋？您不告訴我，沒關係，那麼我就當作只要加入神族，就會自動擺脫痕迹這個身份吧，您說對么？」
光球微微收縮了一下，繼而笑道：「哦，真是意外啊。看來你對神族的了解，比吾預料的還要多。
怪不得你義無反顧背叛親族，背叛全宇宙眾生，鐵了心要加入神族，吾當初還以為你是恐懼之下的盲目想法，原來你一早就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不錯，是這樣。痕迹的數據，跟生命載體沒關係，都在心靈之中。只要能將心靈量子陣列化，完成神靈的轉變，就會將那部分數據，自動解析出來。
這樣一來，在其它神族眼中，你便失去了價值，沒什麼用了。再加上你那時心靈轉變成了神靈，算是神族的一份子，別的神族也懶得動你，那麼你便獲得了暫時的安全。
至於為何要說暫時，等你成為神族的那一天，自然會知曉。」
對於如何真正擺脫生來就是痕迹一部分這種倒霉催的命運，阿斯蒙蒂斯也是從一些小道消息聽來的，心裡壓根就沒底。如今從原至高神口中親耳聽到肯定答案，那麼就說明自己無數年來的努力方向是對的，前途是光明坦蕩的，所作所為是毫不後悔的。
於是主宰興奮起來，大聲道：「大人，那麼請你教教我，如何才能用最快的速度，成為你們？加入到神族大家庭中！」
光球忽然猛然一亮，威嚴道：「這便要靠吾早先答應你的事情，一部功法：
《源神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