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一章 證人
「絆腳石」計劃轟轟烈烈搞了一年多，別的沒弄出什麼名堂，只是把全球的科學研究給直接給整歇菜了。
面對鋪天蓋地的指責和抗議，屠神團越來越感到壓力山大，連日常訓練修行都影響不少。
弄成這樣必須要給全世界一個交代啊。目前的局勢就如架著柴火燒一口鍋里的水，作為架柴燒火的屠神團，卻遲遲無法判斷該什麼時候打開鍋蓋，一鍋沸水沒有宣洩口，遲早要出事。
可這種事急是急不來的，所有被懷疑的對象都表現正常，察覺不出絲毫問題。
什麼心理側寫，腦電波監控，測謊儀，催眠，潛意識誘導，測試問答統統不起作用。
隨著調查深入進行，大家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沒有任何證據和跡象表明，某位調查對象被某種手段完全控制。
大家原本認為，只要是個正常人，一旦被監守者控制，那麼與原來相比，就一定定會表現出差別。哪怕這種差別再細微，在長時間觀察下，也肯定有所發現。
可大家都太小看監守者的手段了。關於這一點，就連精通心靈控制的普羅修斯都頗感意外，想不到僅僅進化一階的監守者之中，會有人將控制其他生命的技藝玩得如火純青。
東方晨曾經就此事問過艾露斯芬瑟，讓她詳細說說其中緣由。
但據艾露斯芬瑟所說，監守者之中把控制其他生物當作技能，並且大家眾所周知的，只有墮落預言師卡茲拉。
這是他執行任務時常用的手段，一般都用作情報搜集。而那些被控制的生命，被其稱之為兔腳。
當他不再需要那些兔腳時，也不見其如何處理兔腳，只是離開消失了事，所以暗影團中誰都不知道那些兔腳最後的結果如何。
至於卡茲拉是如何將一個生命變作兔腳，以及那些兔腳與平常又有什麼不同，艾露斯芬瑟的原話是這樣說的：「你覺得卡茲拉會告訴我們他絕技的秘密？那些兔腳的生死，以及他們成為兔腳前後的變化，誰會在乎這些？」
於是關於這件事，艾露斯芬瑟也沒能提供多大幫助，因此才有了「絆腳石」計劃。這計劃最主要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動員整個人類社會的力量，希望能找出卡茲拉的兔腳。
可要在幾十億人類中，確認並找出兔腳，這比大海撈針還難。好歹大海中的那根針是具現的，而兔腳，其實是隱藏在墮落預言師卡茲拉選中目標體內的另一種人格。
這一天，屠神團全體正在普羅修斯的里世界里修鍊，忽然聽到普羅修斯的聲音在每個人耳邊響起：「青龍傳來消息，說是有重要情報，需要各位見面詳談。」
東方晨馬上問道：「青龍現在人在哪裡？」
「在烏克蘭基輔。」普羅修斯說道。
「好，我們馬上趕過去。」
……
監守者未除，外面又有他們的兔腳，屠神團目前也是居無定所，不讓別人知道己方的行蹤。所以他們平常都在里世界，普羅修斯浪到哪裡，他們就被帶到哪裡。
最近他老人家不知為何對北極的極光產生濃厚興趣，此時正在北冰洋一塊漂流的浮冰上，一邊釣魚，一邊欣賞極光。
忽然，普羅修斯前方不遠處空間像融化了一樣，緩緩溶出一個大洞，從裡面飛出東方晨、七殺，以及天樞三人。
普羅修斯頭都沒抬，淡淡道：「是你們自己過去，還是我送你們過去。」
「青龍那孩子向來沉穩，既然她只肯見面再談，說明情報非同小可。
這種事人多也沒用，就我們三個去和青龍交接足矣。
副團長，勞煩您送我們過去吧。」
七殺當機立斷，顯然不想浪費時間在路途上。
「好！」
普羅修斯話音剛落，伸出一隻手虛抓一把，而後那隻手自手腕處突兀消失，端的是詭異非常，教人大開眼界。
不多時，普羅修斯雙目猛然一睜，低喝一聲：「找到路了。」
隨後，那隻伸入空間夾縫中的手臂猛然向外一甩，憑空拉出一條水晶般的事物，猶如一條玻璃做成的絲帶。原來那條水晶一樣的東西，竟是無數光影圖案重疊捲曲而成。
等水晶絲帶慢慢展開，出現在東方晨三人面前的，是一片幽靜的私人庭院，各種居家擺設一應俱全。
天樞張大了嘴：「這、這，怎麼會出現別人家的院子？」
普羅修斯笑罵起來：「跟了我老人家這麼長時間？還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等你到了四階，這都是基本功。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進去！」
三人收起震驚好奇，魚貫走進那片夢幻般的幕布。
僅僅一個跨步，東方晨等三人便到了幾千里之外的基輔市郊，出現在不知何人的居所庭院中。
剛一站穩腳跟，東方晨馬上打開護腕上的通訊功能，輕聲呼喚起來：「安全認證碼41413，搜索加密通訊編碼6699588，接通！」
幾秒鐘后，通訊器射出一片拳頭大小的綠色光幕，上面顯出青龍的三維立體頭像。
東方晨對著頭像快速說道：「青龍，我們已趕到基輔，請問你在什麼位置？」
青龍一看清是東方晨，表情明顯放鬆下來，而後開始述說起來。
……
一個多小時后，東方晨三人與青龍在一處極為偏僻之地的一間全木結構破爛倉庫里見面了。
七殺顧不上兒女情長，開門見山道：「青龍，是何要緊之事，讓你親自趕來。不是還有A3和RC么？把情報交給他們處理不就行了？」
青龍焦急道：「師傅，就是A3和RC出了問題呀。徒兒為了避開『珊瑚蟲』，帶著證人跋山涉水，輾轉上萬里路，幾經波折，才選擇在這樣一個時機，在這裡與諸位見面。」
天樞奇道：「證人？大師姐，什麼證人？」
青龍嗔道：「師弟你是不是傻？這麼多人撒出去都沒發現有什麼蹊蹺，我能發現什麼？
是這樣的，我帶隊的竹之團部分成員在歐洲做事的時候，有人私底下向我彙報，說有位『覓尋者』成員不知用什麼法子秘密找上了他，宣稱有重要情報，只對屠神團講。而且他還說他的生命正遭受威脅，有人要暗殺他，全世界只信得過屠神團和七星觀，來找我們是為了尋求保護。
最後他還說，在見到屠神團之前，他是不會對任何人透漏那個情報的。
我在聽完彙報后，意識到事態緊急，馬上找到那個人並將他保護起來，把他偽裝成竹之團一員一直帶在身邊。同時，我和竹之團心腹層層布局，借著一起事故衝突，偽造了證人死於衝突的假象。
果然，這件事引起某些人的疑心，隨後便察覺到『珊瑚蟲』開始有意無意針對我們，與A3和R3的聯繫也被推脫遲滯，這才感覺事情不對勁了，那個證人所說應該不虛。
後來，為了避開『珊瑚蟲』，我借口閉關修鍊，隻身帶著證人東躲西藏，好不容易甩脫所有監視，一等情況好轉，就馬上聯繫你們。」
東方晨急切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我們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青龍答道：「十一天前。」
七殺低頭沉吟道：「已經過去十一天了？還算來得及，幕後人物應該還在調查確認證人死亡的真偽，畢竟你是七星觀的青龍，他們也需謹慎處理。
證人呢？」
「就在這裡，由於他的精神狀態極不穩定，被我用秘術睡眠了。
咦，你怎麼自己醒來了？」
隨著青龍忽然變得驚異的語氣，東方晨、七殺、天樞三人同時轉向青龍目光所指，就看到一名光頭男性青年從一堆爛棉絮中緩緩坐起，然後看向幾人露出微笑。
青龍看著這一幕都傻了，喃喃道：「不可能，明明被我用秘術睡眠了啊，這是怎麼回事？」
東方晨挺起身子，冷笑道：「不錯，將計就計！
你到底是誰？報上名來！」
那人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兀自失笑：「媽的，生前偏偏是個光頭，醜死了，害得老子偽裝成這樣跟著那丫頭片子顛了半天。
喂，小姑娘，你心裡是不是嘲笑過這顆光頭呀？」
青龍臉色慘白，渾身顫抖，雙眼湧出淚水，說不出一句話來。
隨後，光頭男子盤膝坐定，單手托著下巴，斜著身子，懶懶說道：「聽說你們這些蟲子一直在找我們？
那便如爾所願吧！
都聽清楚了，暗影團麾下，墮落蠻神——沙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