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又近了一步
「給本宮去找,找不到人你們一個都別回來!」
面具下東方燁雙眼微閉,心頭隱隱作痛,若早知道這樣,即便豁出性命他也不會射出那支飛鏢。
「秋兒,你在哪?你是不是怪我,故意躲起來的!」
東方燁不敢想象,他寧願阮秋是因為生氣才故意躲著自己,也不願想她會遇到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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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林子極大,阮秋掏出匕首,一路走來都刻上記號,她怕走遠了找不到楚懷瑾的位置。
好在這兒雜草茂盛,雖找不到水源,卻也不至於渴死,雜草多的地方也是藥草易生長的地方。
飢餓帶著軟骨香之毒,阮秋整個人虛脫了般,行了半日雙腿似灌了鉛般,只好爬行向前。
許是她的運氣好,竟在這片雜草叢中發現了不少白茅,白茅根是止血的良藥,阮秋拿枯枝刨出不少。
她不敢耽誤,忙回到原地,見小粉蛇靜靜的趴在楚懷瑾的背上,阮秋才鬆了口氣。
沒有水,阮秋只好將周圍的嫩草拔下,找來石頭碾碎,撕下衣裙,包住將草汁擠出,一點點喂進楚懷瑾的口中。
他背上的傷阮秋不敢貿然處理,沒有傷葯,萬一枯枝刺破了血管或者心肺,留在傷處比拔下安全。
「秋兒!」楚懷瑾虛弱的喚了聲,阮秋忙爬到他的跟前,「我在這兒!你怎麼樣了?!」
用力將他扶起,讓他靠在自己肩頭,楚懷瑾虛弱一笑,「我沒事,能這樣靠在你身上即便死了我也知足了!」
阮秋眼眶一熱,喉頭髮緊,沙啞著嗓音嗔道:「說的什麼胡話!你若這樣死了,故意讓我內疚一輩子是不是!」
「你只會內疚嗎?就沒有別的……?」楚懷瑾臉色蒼白,雙唇毫無血色,目光怔怔的望向阮秋,希望在她的眼裡看到除了內疚意外的情緒。
阮秋低頭不語,楚懷瑾訕笑,「趕緊離開這兒,荒山野林,不知道有沒有野獸,別沒被摔死,到成了野獸的午餐了!」
見楚懷瑾沒有再追問,阮秋才長長出了口氣,感覺到她的放鬆,楚懷瑾心裡苦笑,你的心裡終是放不下一個他。
阮秋攙扶著楚懷瑾剛起身,面前突降下三名身穿黑色斗篷之人,「你們什麼人!」阮秋戒備的將楚懷瑾護到身後。
「主子!」三人抱拳在阮秋面前單膝跪下,她自然不會以為這些人是給自己行禮,那這些人是楚懷瑾的?
「起來吧……!」楚懷瑾將阮秋扯到一旁,「這是我的屬下,你不用怕!」
阮秋嘴角扯了扯,她自是不怕,看了眼面前的三人,黑衣黑巾,捂得嚴嚴實實,也不怕熱出痱子來。
「可找到出口?」
「沒有!這崖底是密閉的,不過找到了較矮的地方,出去不難!」
阮秋心下疑惑,怎麼這一切都好像被安排好了一般,楚懷瑾怎麼知道自己被譚冥允抓住的,他何時在這做了安排。
「秋兒,你怎麼了?」見她出神,楚懷瑾扯了下她的衣袖。
「哦,沒什麼,不是找到出去的地方了嗎,快走吧!」
一人想將楚懷瑾背上,卻被他阻止了,原本剛才還奄奄一息的樣子,這會兒竟生龍活虎起來。
幾人沿著順下的繩索爬出崖底,上了早備好的馬車朝鎮上駛去,這一切崖底的東方燁自是不知,仍舊瘋了般在下面尋找。
暗衛告知發現血跡時東方燁提著的一顆心簡直要跳到嗓子眼來,只有血跡並沒有看到人影,他的心簡直放到火上煎烤一般。
抵達鎮上,阮秋施針解毒后,將楚懷瑾的傷口簡單處理了下,好在枯枝被肩胛骨擋住沒有傷到心肺,但楚懷瑾也因流血過多,休養了幾日。
這幾日阮秋忙著照料楚懷瑾,並沒有多餘時間去想事情,閑下來才感覺心裡空落落的,好似有什麼東西被抽離了般。
日間強顏歡笑,夜晚心裡酸楚,早晨醒來時竟不知何時淚濕了枕巾,短短數日整個人消瘦了一圈。
楚懷瑾傷勢稍好轉便命人趕往京中,半月後阮秋出現在小院時驚的清絡歡呼雀躍,「小姐,您可算回來了!」
「小姐……!」清纓臉上也洋溢著笑容,「小姐,前幾日奴婢在街上見到一個人,您絕對猜不到那人是誰?」
「誰啊?!」阮秋問了聲便朝房內走去,清纓忙跟上,「是劉昱,沒想到他竟進了京都!」
「劉昱?」阮秋感覺這名字有幾分熟悉但卻想不起來是誰。
「就是那福昌堂的老闆,欺騙歐陽鶯緹的那人,小姐想起來沒有!」清纓歪頭看向阮秋,輕聲提醒道。
「是他!他有什麼不妥嗎?」這人是個奸詐的生意人,來京都也不稀奇。
「奴婢也不知道有沒有不妥,但是那日奴婢見他鬼鬼祟祟的從何府出來,一時好奇就跟了過去,沒想到他又進了陳府,這兩家可都是朝廷的官員,奴婢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見阮秋疑惑,清纓忙接著講道:「就是那何賢妃的母家,陳府便是那兵部侍郎的府上,鑒於這劉昱的人品,奴婢覺得這事肯定不簡單!」
「是嗎?」阮秋意味深長的看向清纓,看得她心裡毛毛的,話雖是她說的,阮秋卻不相信她能夠洞察到這些。
清纓訕笑了下,「呵呵,還是瞞不過小姐的眼睛,這事兒原不是奴婢發現的,這是齊王告知奴婢的,但齊王卻讓奴婢說是自己發現的!」
「楚懷瑾?」他不是去了南昱邊疆嗎,看來應該是鬼奴,這件事他為何不告訴楚懷瑾,反而告訴她了呢,阮秋有些想不明白。
但阮秋轉念又一想,前往西蜀鬼奴並沒有跟著,他怎麼會認識劉昱,難道真的是楚懷瑾?那他為何不直接告訴自己反而饒這麼個彎子。
阮秋腦中已被這兩個長得相似之人弄的一團漿糊,到底哪個是楚懷瑾,哪個是鬼奴,他早已弄不清了。
阮秋心裡還迷糊著,楚懷瑾雙腳剛站到京都地界便將劉昱控制了起來,黑暗的房間內,一張破舊的方桌,楚懷瑾一身黑衣,面帶方巾冷冷的盯著綁縛在椅中的劉昱。
「還不交代嗎?你是如何將蕭家製作的被褥偷龍轉鳳的?!」楚懷瑾雙手環胸,目光如鷹鷲般射向劉昱。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劉昱強制鎮定,目光躲閃,「我這也是剛到京中,不過是去何大人和陳大人家拜訪下,怎麼這也有錯嗎?」
「沒錯!」楚懷瑾站起身來,踱步到他面前,伸手用力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著自己,「所謂官商勾結,你做的也不甚明顯。」
劉昱被他這用力抬著,脖頸差點斷掉,雙腳上提以減輕頸椎的負荷,「什麼官商勾結,我……只不過是想在京都站穩腳跟,多結識些官場上的人也沒錯!」
「是沒錯!」楚懷瑾說著目光卻是一凌,「那你說說,你再寶清錢莊存入的五萬兩銀子是從何而來?!」
「什……什麼五萬兩銀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劉昱的臉色變得慘白,止不住打了個冷顫。
楚懷瑾冷笑了聲,從袖中掏出張存據,「這是你的名字吧?若不是的話那我可要毀掉了!」
劉昱面色頓時變得比吃了蒼蠅還難看,承認吧就等於承認了自己所犯的罪責,不承認吧好不容易積攢的銀子就要打水漂了。
「若你此刻坦白的話,還可以算作主動交代,刑罰尚尚可從輕處理,若是朝廷將真相查到的話,那結果可就不一樣了!」
劉昱卻是一聲嗤笑,「呵,我存銀子難道也犯法嗎?長這麼大難道我就不能有點積蓄?這銀子可是我辛苦存下的,乾乾淨淨!」
「是嗎?」楚懷瑾輕瞄了他一眼,看的劉昱心裡七上八下的,「你告訴他,他這些年有什麼積蓄!」
站在門邊的黑衣斗篷男子上前一步,朗聲道:「劉昱,男,三十歲,……!」黑衣斗篷男子像背家書般將劉昱的生平過往一一道出。
就連他對歐陽鶯緹的始亂終棄,怎麼被阮秋揭發,後來被鎮上的人驅逐,妻家如何將他掃地出門也描繪的惟妙惟肖。
末了,楚懷瑾轉過身來,看向早就目瞪口呆的劉昱,「被人像喪家狗般趕出來,她們難道還會好心到給你遣散費不成!」
「還不如實招來,否則等一切大白,你想要悔過可就沒那機會了!」
劉昱雙腿止不住的顫抖,沒想到自己在他們的眼裡完全是透明的,想必自己做的事情他們也早已一清二楚了,只不過是想讓自己講出來罷了。
「我……我說……,我將一切都說出來,請您一定要保住我呀!他們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落在他們手裡我必死無疑!」
楚懷瑾很滿意他的表現,聽著他將事情的原委娓娓道來,原本清冷的面色更加的冰冷,記錄好一切,劉昱畫押之後楚懷瑾便將他轉移到 別的地方。
楚懷瑾仰望著外面漆黑的夜色,嘴角微微揚起,明日的朝堂定會又要上演一出好戲,「母妃,離孩兒為你報仇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