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男人都一個德行
頭頂烈日,阮秋心裡苦笑,自己這是與懸崖多有緣啊,接連兩次被吊,可眼下的懸崖深不見底,腳下也沒有瀑布河水,這掉下去肯定要粉身碎骨了。
「考慮好了嗎?是要她的命還是交出戰馬疫毒的解藥!」
阮秋抬起頭來,這才看清,懸崖邊上一身棕紅長袍的東方燁負手而立,帶著獠牙面具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雷霆韻與烈火站在他的身後,一臉肅穆的望著阮秋,距離太遠,她看不清他們眼中是否有厭惡的神色。
想想也知道,因為自己東方燁三番兩次的陷入陷阱,身為忠僕的他們怎麼會不將怒火燒到她的身上。
「她只不過是我修羅宮小小的醫女,你覺得本宮會在意她的生死嗎?」東方燁轉身望向譚冥允,眼中難掩怒火。
「呵!」譚冥允嘲諷的一笑,「你覺得本王會相信你的話嗎?你這不過是想讓本王以為她在你的心裡不重要而已!」
「莫要將本王當三歲的孩童,她在你心裡的位置有多重,你自己清楚,趕緊將解藥交出來,否則別怪本王不客氣!」
東方燁望向阮秋一臉的漠然,好似他從未認識過她一般,阮秋心頭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心裡告訴自己他這樣做是在保護自己,但仍舊忍不住心痛!
「不客氣?!哼」東方燁冷笑,「怎麼個不客氣法,本宮倒是好奇?!
不待譚冥允接話,東方燁手一抬,一把飛鏢朝阮秋射去,看著那倏地放大數倍的飛鏢朝自己飛來,阮秋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他能夠做的出的事!
毫無預兆的繩索被割斷,阮秋甚至還來不及尖叫身體便直線落了下去,譚冥允瞠目結舌的望著眼前突發的狀況,良久才緩過神來。
「你……你竟這樣……!」他不敢相信剛才的那一飛鏢竟是東方燁射出的,難道消息有誤,他並不在乎這樣的一個女子。
「本宮要走的路沒有人能夠阻擋!」東方燁周身戾氣迸發,猶如地獄竄入人間的修羅,身形一閃,瞬間抵達譚冥允眼前,他還來不及躲閃便被東方燁一掌擊飛出數丈!
他身後的士兵見狀慌張的後退幾步,「都是死人嗎?!」譚冥允一聲厲喝,爬起身來,怒道:「還不上!」
士兵忙舉著長槍將東方燁團團圍住,「蝦兵蟹將,自不量力!」東方燁縱身躍出包圍,如輕燕般穿梭在叢林間,瞬間消失了身影。
懸崖峭壁上響起激烈的打鬥,,不過這一切阮秋是聽不到的,繩索被割斷,山風呼呼灌入口鼻,阮秋腦中一片空白。
雙手被縛,又身中軟骨香,眼下阮秋比一個廢人還不如,想要自救根本就不可能,峭壁之上,雜草樹枝,勾破她的衣衫,劃破她嬌內的肌膚。
「秋兒!」一聲呼喊,原本已閉上雙目等待死亡的阮秋倏地睜開雙眼,腰間不知何時被一繩索纏住,身體一怔下落的趨勢停住。
阮秋仰頭看去,楚懷瑾一手拽著繩索,一手攀附在峭壁之上,阮秋瞬間淚眼朦朧,心裡難掩酸澀,哽咽道:「怎麼是你?!」「你想要誰?!」楚懷瑾帶著怒意,「可惜是我,不是你所想之人,是不是有點失望!」
她在想誰,她誰都沒想,剛才的問話只不過是下意思的不敢相信而已,本以為楚懷瑾遠在京都,此刻竟出現在這兒救了自己,阮秋只是有些詫異。
剛才事發突然,阮秋來不及細想,此刻心卻一陣抽痛,她顫抖的吸了口氣,「你放手吧,不然我們兩個都會有危險的!」
被繩索勾住,阮秋的身體暫時停止下墜,但楚懷瑾體力有限,這懸崖峭壁也禁不住二人的重量。
阮秋低頭見下面層層疊疊枝丫婆娑,密密麻麻像鋪了一層綠毯,此處距地面還有很高的距離。
死一個總比兩個都死的好,楚懷瑾聽到她這話則是更加的惱怒,「你想死!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何必呢?」阮秋心裡一陣苦澀,「放手吧!我不一定會死,若這樣僵持下去兩個人都會有危險的!」
「你放心!我不會丟下你的!」楚懷瑾咬牙忍著劇痛,繩索已勒進他的手心,鮮血順著指縫溢出,褐色的繩索已變得通紅。
楚懷瑾攀著峭壁的手掌關節已泛白,碎石撲簌簌直落,「嘩啦」峭壁終是承受不住脫落下來。
「啊!」阮秋忍不住驚呼,身體失重再次下落,楚懷瑾死死的攥著手心的繩索,迅速的掏出腰間的匕首,用力朝峭壁刺去。
「呲……」匕首與峭壁摩擦,火星直冒,繩索繃緊,阮秋身子再次停止下墜,驚的她臉色慘白。
不是怕死,這種等待死亡的來臨更讓人心驚膽顫百倍,「秋兒,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阮秋感覺身體緩緩上什,抬眼見楚懷瑾用力攥著繩索,奮力朝上拉扯,繩索一圈一圈的繞上他的手腕。
「趕緊停下,你這樣手掌會壞死的!!!」
楚懷瑾像未聽到阮秋的話般仍舊奮力纏繞繩索,「啊……!」楚懷瑾手臂奮力上抬,阮秋的身子直飛了上去。
落入柔軟的懷抱,阮秋心裡一股暖流劃過,雙眼酸澀,別過頭去,「何必……!」
「秋兒,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的自願,你無須自責,只要你安全無虞,即便這手掌沒了,我也甘之如飴!」
阮秋沒有言語,低頭朝她環在腰間的手臂看去,繩索將他的整個小臂勒的紫白相間,甚至勒進了肌膚。
眼下她雙手被縛,幫不了他,時間一長,這手臂得不到血供養的話定會壞死,到時整條手臂都保不住。
阮秋見下面就是高低的樹木,崖底雖被遮住,但想來這樹榦也不會太高,躍下去的話頂多受點輕傷,不至於送命!
「跳下去!」
阮秋話落,楚懷瑾手中的匕首也承受不住了,二人的身子直線下落,茂密的枝丫樹葉劃在臉上,火辣辣的疼。
落地前楚懷瑾忽將阮秋旋轉到身前,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濺起地上枯葉飄飛,阮秋的頭重重砸在楚懷瑾的下巴上。
「嗯!」二人具是悶哼一聲,阮秋忙抬起頭來,痛的眼淚直落,楚懷瑾則是眉頭緊皺,吃牙咧嘴,手伸向背後。
阮秋原以為真的將他撞痛了,忙從他身上爬起,「你沒事吧?!」
楚懷瑾痛苦的坐起身來,朝後背一抹,一片溫熱黏.膩,後背傳來鑽心的痛,連呼吸都受到了阻礙。
阮秋忙繞到他的背後,一看頓時嚇住,一手腕粗的枯枝扎進了他的後背,僅剩一部分露在外面。
「你沒事吧?」阮秋顫聲問著,想要查看他的傷勢奈何雙手被縛,忙繞到楚懷瑾跟前,「你快幫我解開!」
楚懷瑾痛的冷汗直流,顫抖著雙手解開阮秋身上的繩索,已是滿頭大汗,「趕緊離開這兒,萬一南昱的士兵尋來可就糟了!」
「可你的傷……!」
「沒事,我可以忍得住!」楚懷瑾咬牙將阮秋的話打斷,見他痛苦的樣子,阮秋只好拉起他的手臂搭在肩上半拖著他朝前走。
正值盛夏,草木茂盛,到處都是過膝的雜草,二人深一腳淺一腳的探尋著朝前走,毒蛇最喜藏匿在這樣茂盛的草叢中。
阮秋撿根棍子邊走邊拍打著,這就是所謂的打草驚蛇吧,阮秋心裡有些嘲諷,忽又想起上次從瀑布上跳下來,東方燁也是傷了後背。
那時他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護著自己,這次竟親手將繩索割斷,想到此,阮秋心裡就一陣揪痛。
自己在他心裡也不過是個玩物罷了,喜歡時可以不顧一切,厭煩了便棄若蔽履,男人果然都一個德行,東方燁也不例外。
午時的陽光正烈,曬的人睜不開眼來,越往前走,樹木越稀少,雜草也更茂盛,四周全是高低起伏的土坡,連個遮陽擋日的陰涼地也沒有。
「哦!」阮秋腳一軟,帶著楚懷瑾跌進坑中,沒有聽到他的聲音,阮秋心裡有些慌亂,「楚懷瑾,楚懷瑾!」
阮秋一連叫喊數聲都不見他睜開眼來,他的背後已被鮮血浸透,月牙白的錦袍已變得鮮紅,緊緊貼在後背之上。
「你不要死啊!」阮秋想要將他拉出來,奈何一點力氣也用不上,渾身酸軟無力,她頹然的跌坐到地上,心頭酸澀,欲哭無淚。
阮秋艱難的從地上爬起,讓楚懷瑾趴在坑中,將周圍的雜草拔下,蓋在他的身上,」你等我回來!」
阮秋說著將淡粉眼鏡蛇從懷裡掏出,「好好守在這兒!」小蛇好似聽懂了她的話般,倏地鑽進雜草中。
阮秋獨自一人去尋葯,卻不知在她落崖的地方有人早已急的瘋了,「你們都是死人嗎?不是安排的好好的,人呢?」
「宮……宮主,屬下……屬下也不知!」幾人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原本我們都好好的隱藏在這附近的,但並沒有見到任何人從這掉落。」
「哼!」東方燁簡直怒到極點,「本宮眼看著她掉下來的,你們還敢撒謊!」
「屬下不敢!」幾人心中大駭,就是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對宮主撒謊呀,但他們不明白一個大活人從崖上掉落,竟會憑空消失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