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寒冬里的夜晚除了繁星依舊,世界像陷入了沉睡,少了幾分熱鬧,多了幾分寂寥。老闆獨自一人提著白色的燈籠緩緩地走向小花家的老房子,昏黃的燈光是這黑夜裡唯一的亮光,淡淡地光圈是這冷冰冰的景色增添了一絲絲的暖意。
老闆走到鐵門前,在空中輕輕一點,以指尖為中心,在整個空間里盪起了一圈圈的漣漪。「咔擦」鐵門的鎖自動打開了,老闆輕輕將鐵門推開走了進去。
一道強光過後,老闆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皮膚黝黑強壯的男子擁抱著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坐在小庭院里興奮喜悅的樣子,他們衣著比較像舊時代務農的人。
男子一手摟著女子,一手撫摸女子微微鼓起的肚子說:「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家了,外面兵荒馬亂的,這裡比較偏僻,我們就在這裡好好過日子吧,我會好好保護你和寶寶的。」
女子聽完幸福地靠在男子的肩膀上笑了。
畫面一轉已是多年後,男子是白髮蒼蒼的老爺爺,女子是和藹慈祥的老奶奶,他們坐在小庭院里曬太陽看著一群小孩在打鬧遊戲,幾個中年男人正忙著將房子翻新一遍,幾個婦女有說有笑地準備午餐。
有個淘氣的小男孩將臟髒的小手印在新刷的牆上,留下了灰色的小手印,他機靈地左右顧盼,發現沒有人發現自己的惡作劇就得意洋洋地偷笑。其實他不知道他調皮的行為早已落入兩位老人的眼中,不過看到得意的樣子,兩位老人默契地對看一眼,相視而笑也不去揭穿他。
一陣風拂過,揚起了塵土,迷濛了人的眼睛。等老闆再次看清的時候,眼睛的景象又改變了。
隱約認出眼前的這個二十多的男生是那個搗蛋的小男孩,他正在屋頂上修修補補。那兩個老人已經不在了,只見他們的黑白照片靜靜地掛到了牆上,房子也沒有了那時的熱鬧。只見一個年齡應該比男生小一點的女生正在打掃著庭院,在女生的巧手下,略略有點老舊的房子到處都乾淨整齊,擺設溫馨舒適。
不一會兒,男生就從屋頂上下來了,女生給男生遞了毛巾擦汗,又連忙把晾涼的茶水倒出來給男生解渴。男生喝了一大口茶說:「屋頂我都檢查了一遍,漏水的地方我都補好了,下雨的話就不怕了。」
女生接過男生擦完汗的毛巾,又在空碗里倒上了茶水說:「辛苦你了。」
男生牽起女生的手說:「不辛苦,就是讓你跟著我受苦了,住在這個老房子里。」
女生害羞地搖搖頭說:「不苦不苦,和你一起生活在你從小長大的房子里,我覺得很幸福。」
男生聽了女生的話,將女生拉進自己的懷裡,抱著女生說:「這個房子是爺爺的心血,這裡的一磚一瓦都有我從小到大的回憶。我不想它被荒廢掉,所以我決定守著這個房子。謝謝你體諒我,願意陪著我。」
「爺爺奶奶,我回來了。」門外傳來了小花的聲音。
老闆轉過頭就看到了穿著碎花裙子扎著兩個羊角辮的小花出現在了門口,當老闆再轉回來,那兩個相擁著的年輕人已經消失,出現的是已經年老的他們,這兩人正是小花的爺爺和奶奶。兩位老人聽到小花的聲音不由自主地露出開心的笑容,慈祥地看著小花興奮地走進來,在他們面前吱吱喳喳地說個不停。
最後場景變換成了爺爺面帶病色地靠在床上,奶奶依偎在爺爺的懷裡。爺爺一手抱住奶奶,一手握住奶奶的手說:「老伴啊,我這次可能真的要比你先走一步了。」
奶奶聽了爺爺的話,一下子抓緊爺爺的手阻止爺爺繼續說,奶奶裝作很生氣地說:「你亂說什麼啊。我們去城裡看病,城裡的醫生肯定能治好你的。」
爺爺摟住奶奶的那隻手更用力地摟緊奶奶說:「我不想離開這裡,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我想留在這個房子里過我最後的日子。我是在這個房子里出生的,那麼就讓我從這裡離開吧。我這輩子活得很滿足,能一直有你陪在我身邊,只是有點可惜沒辦法看著小花長大。」
奶奶的淚水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強忍著哭意不說話,爺爺嘆了口氣接著說:「如果我真的走了,那你就去跟兒子住吧。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我不放心也怕你觸景傷情,會太傷心。只是可惜了這房子,這裡有有幾代人的心血啊。」
「我這輩子最大幸運就是遇到你並且娶了你做我的老婆……」爺爺就那樣一直碎碎念,害怕自己現在不說就再也沒機會說了,奶奶也不打斷爺爺,默默流著淚聽爺爺說話。
慢慢地眼前的景色開始褪色,漸漸消失了。周圍開始被黑暗掩蓋,只剩下老闆手中的燈籠的亮光,老闆走進房子里,伸手摸著斑駁的牆壁,閉上眼睛。老闆手接觸牆壁的地方發出了搶眼的亮光,然後老闆和房子都發出來淡淡光。
老闆輕輕地描著牆上的斑駁說:「這些都是你的回憶啊,真的很溫暖。我感受到他們對你的愛。你是不是很想他們啊,你一定很寂寞孤獨了,他們都離開了快二十年。」
房子的光閃了閃像是回應老闆的話,有幾個橙色光點飛到了老闆的身邊碰了碰老闆的臉。老闆張開自己的手掌,光點就飛到那上面,停在了老闆的掌心裡。老闆看著那幾個橙色光點笑了笑說:「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如果那樣做了,你就會消失了,這個房子就會變成死物了。」
房子的光又閃了閃,老闆輕輕地將攤開的手掌握了起來說:「好吧,既然你堅持,我會完成你的心愿的。」說完,老闆在牆上點了點,整個房子瞬間發出強烈的光,等強光過後,周圍恢復了黑暗,只有老闆手上的燈籠發出昏黃的燭光,空中浮著一個微微發亮的五彩石然後飛到了老闆的手裡。幾個橘色的光點慢慢地停在五彩石旁邊,老闆溫柔地說:「放心,這顆夢石我收走了,答應你的事情我也會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