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爺爺自從那次發病後,身體一直沒有好起來,反而越來越差了,最後還住進了醫院。奶奶每天都要到醫院那去照顧爺爺,就把小花委託給老闆幫忙照顧一下,晚上再把小花接走。
小花抱著小奶貓坐在小賣部門口,一邊幫小奶貓順毛,一邊看著一層層的綠浪發獃。老闆看到小花無精打採的樣子,走了過去蹲在她面前,輕輕捏了捏小花的臉問:「怎麼了,這麼沒精神。」
小花回過神來,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老闆問:「老闆姐姐,什麼是死啊?我偷聽奶奶哭著跟爸爸打電話說,爺爺可能會死。」
老闆捏小臉蛋的手僵了一下,然後摸了摸小花的頭,把她抱到自己起來,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說:「小花是在擔心害怕嗎?」
小花看著趴在自己腿上睡覺的小奶貓沒有說話,老闆也沒有催促她,用手當做梳子,幫小花梳理著頭髮,因為奶奶要照顧爺爺顧不上小花,小花這幾天都散著頭髮。老闆將頭髮分成兩股,然後慢慢地幫小花編辮子,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不一會兒,老闆就幫小花編好了辮子說:「好了,來讓我看看吧。」
小花站起來轉過身子,但頭還是低著看小奶貓。老闆摸摸她的腦袋說:「嗯,很好。小花很可愛。」小花沒有動,只見一顆顆地淚水滴到了小奶貓的身上,最後小花再也忍耐不住了,淚流滿面強忍著哭對老闆說:「老闆姐姐,我記得爺爺說過,人死了就會變成星星到天上去,就再也見不到了。」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小花一邊哭一邊說:「爺爺.……爺爺會死掉嗎?我不要見不到爺爺。」說完,小花就放聲大哭了起來。
老闆沒有說話,用手帕幫小花擦擦眼淚,等小花發泄完,情緒慢慢平復下來了,一下一下地啜泣著,老闆把小花抱到懷裡說:「小花要做個堅強的孩子,如果爺爺看到小花哭得這麼傷心,一定會很難過的。」
小花轉過頭看老闆,一下一下抽著說:「小花會努力做個堅強的孩子,不讓爺爺傷心。我聽奶奶說,爸爸很快就會來接我回家。」小花伸手摟住了老闆的脖子接著說:「我會想老闆姐姐,司徒姐姐和小奶貓的。」
老闆輕輕拍拍小花的腦袋說:「乖,我們也會想你的。」
過了幾天,小花的爸爸就來接小花了,本來想送小花爺爺到城裡的醫院治病的,可是爺爺堅持不願意去,最後只好放棄,只接了小花回家。那天小花抱住老闆哭著不肯走,最後小花爸爸答應等爺爺病好了有時間就再將小花送回來,小花才肯離開。
可是,爺爺最後都沒有好起來,就在那年冬天去世了。爺爺去世后,小花爸爸不放心奶奶一個人在家,怕奶奶一個人會觸景傷情,就把奶奶接去和他們一起住,房子里只留下了些帶不走的大傢具。
那棟老房子就這樣被空置了,一年年地過去,再也沒有人回來看過。
老闆抱著小奶貓坐在小賣部門口曬太陽,冬日裡的暖陽最讓人覺得愜意。司徒夢拿著一件披肩走到老闆背後幫老闆披上,然後就在老闆旁邊坐下。
老闆拿起手邊的熱茶喝了一口說:「謝謝,這樣子曬太陽真舒服,怪不得它這麼喜歡。」說完就用手揉了揉小奶貓的肚皮,小奶貓平躺著露出肚皮讓老闆幫它撓癢。
司徒夢拆開一個棒棒糖的包裝放到嘴裡說:「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老闆看著小奶貓享受的樣子笑著說:「既然是心愿,就幫完成吧,只是有點可惜,物品能生出靈氣和感情來,要人最純凈的發自內心的愛長時間的守護。那個房子由小花的先祖所建造,然後一代又一代地繼承,被每一代的人所愛惜,早已經形成了羈絆,它自然而然也會想去守護他們。」
司徒夢皺了皺眉頭,似乎很難理解老闆說的話,想了一會還是想不明白就放棄了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夢石可以和物品結合。」
老闆抬頭看著遠方說:「因為能被人一直珍視的物品太少了,人是那麼的善變。夢石會被最純粹的感情所吸引,將這種感情轉化成自己能量。人的靈魂包含著各種感情所以也最容易吸引到夢石。」
老闆轉過頭來捏捏司徒夢的臉說:「與靈魂結合的夢石,會因應靈魂最深處的渴望形成夢世界將靈魂束縛在裡面,然後夢石就會慢慢侵蝕靈魂的感情,等夢石完全侵蝕完,靈魂就會在夢世界恢復記憶。可是那時候靈魂就無法與夢石脫離,會被完全困在夢石裡面被夢石同化成能量。而現實世界的身體就會完全陷入沉睡,直到死亡。執念夠深的人甚至可以將別人的靈魂帶進自己的夢世界,就像之前那個梅花樹的女孩那樣,不過那樣只不過牽扯更多無辜罷了。但是如果在夢世界能自己覺醒過來恢復記憶擺脫夢石的束縛就得到夢石的力量會成為集夢人,收集到足夠的夢石獻給食夢貘就可以實現自己的夢世界。」
老闆喝了口茶說:「這次的夢石被最純粹的守護心愿所吸引,你無法幫助解契的,我們能做的就是完成這個心愿罷了。我只是覺得這種能生出靈氣和感情的物品太珍貴了,不想它就這樣被侵蝕完變回死物,才決定來這個夢世界。」
司徒夢又掏出一支棒棒糖拆開來吃說:「我無法理解你說的渴望,執念這些東西。」
老闆摸摸司徒夢的頭說:「等你收集足夠的夢世界,有了心之後就會明白的了。每一個夢世界都是一份感情一份執念,是靈魂深處最大的渴望。不要著急,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司徒夢沒說話點了點頭。
老闆笑著說:「其實小夢是很溫柔的,不然你也不會做出那些讓寄生體覺得溫暖可以穩定情緒的食物啊。」老闆站起來就將小貓咪放下然後伸了伸懶腰接著說:「這個世界馬上就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