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愛的決定
張少齊收回了手叫奴才去自己的鋪子抓服藥回來也提醒喬憶佳的身子要好生補補，如今元氣大傷若是不調理好怕是會落下病根。
段無顏都謹記在心見喬憶佳仰頭看自己彎下頭笑了笑。
喬憶佳伸出手覆在段無顏的臉上，隨即又避開但還是忍不住撫摸段無顏的臉“你受傷了？”聲音柔柔的顫顫的夾雜著心疼。
段無顏抓住臉上不安分的手，吻了吻指尖“不礙事。”
喬憶佳還是心疼的看了看段無顏的臉有些不放心。
太陽從地平線升起，空中飛鳥飛過鳴叫幾聲回蕩在安靜的早晨略顯突兀。敖子睿抿起嘴再也無力向前走索性就靠在一旁的紅柱子上順著柱子滑下笑的放肆，剛剛那一幕他都看在眼裏，他的心髒再也容不下第二人了卻能放得下這麽多回憶來折磨自己。
“敖子睿啊敖子睿，你又是何苦？”敖子睿對自己說，眼淚流到口中腥鹹之位彌漫開來。
“她想我的時候是不是也流過這麽酸澀的淚水？”敖子睿接過自己額下的一滴淚問它。
回答敖子睿的隻有無盡的沉默還有蕭蕭風聲，一旁飛過的蝴蝶撲閃撲閃翅膀在眼前飛過似不忍看見敖子睿這般模樣。
敖子睿性子這麽高傲的一個人，如今也坐在地上哭的想過孩子，悲痛欲絕。
敖子睿離開之前想見一見喬憶佳，再三阻攔還是阻不了一顆想見愛人的心，喬憶佳見段無顏推門而入稍有錯愕然後二人之間就是長久的沉默。若喬憶佳還是在大明，二人沉默都不顯尷尬反而稍有甜蜜，如今其實尷尬二字能概括的詭異氣氛。
“憶佳……我……我要離開東郡了。”敖子睿說，雖麵無表情可還是直視著喬憶佳目光期盼想在喬憶佳的眸中看到不舍。
喬憶佳微微扇動扇動睫毛說： “不送。”眼中並無什麽情緒起伏，甚至就連恨意敖子睿都看不到。
“今日過後我敖子睿不求其他，隻願你的恨意能隨著時間消除，就像你對我的愛意一樣。”
喬憶佳輕笑諷刺“你怎麽把愛恨說的那麽容易？”
敖子睿頓了頓昂首，眼中似有晶瑩的液體要落下，吸了吸鼻子悶聲道：“當日我隻想當上大明的君主，不惜一切的想要坐上那個位子，我想隻有站在高處才能保護的好你。果真是不惜一切，為了那個位置我舍棄了我最愛的人，我口口聲聲說要保護的人。我固執，還是不斷的出現在你的生活中打亂了你原本的生活，我害怕你忘了我，段無顏他那麽愛你我對自己沒有信心。經過三年的時光，那麽多個日月的洗禮，你終是放下心結去接受另一個男人，走向另一個生活。我還是放不下，我形容不出來那日我聽到你與段無顏成婚的消息，我不帶一人一兵之身前來想要接你回去。我對我們的愛還保佑幻想我以為隻要我肯放下帝王的身份用一個愛人的心去求你你就一定會回來，現實永遠這麽殘酷，三年時間足夠你忘記一個人，更何況還有一個無微不至肯為你放下一切的段無顏在身邊。就在前些日子你對她的關心他對你的在乎讓我知道，我輸了，我放棄了你對我的愛，輸了自己的心，卻也隻是石沉大海。”敖子睿狼狽的抹一把眼淚繼續說：“憶佳，喬丫頭，今日我就要走了，在我走之前對我說句話吧，什麽都好讓我聽聽你的聲音。”
喬憶佳微微抬了抬頭目光空靈，聲淚俱下“敖子睿我恨你，也與你一樣不惜一切。”
淡淡的聲音聽不出起伏卻叫敖子睿在接下來的幾十年中被夢魘纏繞，各色的情緒起伏波動說出喬憶佳今日的這句話。也就是喬憶佳的這句話叫敖子睿心痛難止。
敖子睿戀戀不舍的看著喬憶佳，閉上眼眸聲音已經嘶啞的聽不出原本的聲音“段無顏說過，很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願你盡早放下對我的恨，以後的日子裏輕鬆的活著吧。”說完敖子睿轉首離去，背影蕭瑟走進一片光明之地，然而敖子睿隻看得到黑暗，如果可能他想把所有的光亮都給喬憶佳。
喬憶佳透過窗戶看著北風吹的搖搖晃晃的柳枝，張了張嘴又頓了頓輕聲說“四爺，如果可以，再也不見。”說罷閉上雙目，兩行清淚悄無聲息的留下。她與敖子睿的愛戀就此了解，恨卻剛剛才開始。
喬憶佳身子虛弱張少齊叫喬憶佳在自己這裏先養幾天，如今幾天已過喬憶佳想回到自己的佳人閣了。
段無顏整日陪在喬憶佳身邊，罷了幾日的朝一時間還有些忙不過來。
喬憶佳虛弱的依靠在床上不知道在想著什麽事情表情不是很好。
段無顏上前摟過喬憶佳捏了捏喬憶佳的鼻子“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喬憶佳轉過頭見段無顏臉上的傷還沒好心疼的吻了吻段無顏臉上的傷“沒什麽，這幾日隻顧著忙政事沒見你塗藥把藥拿來我給你塗。”
段無顏想著這樣也好，也可分散喬憶佳的注意力好不讓她總是想孩子的事情。
提起孩子，段無顏隻能歎息一聲。
藥膏涼涼的喬憶佳摸著很是舒服，手指和拇指相互撮一撮輕輕的塗抹在段無顏的臉上，時不時還吹一吹熱的段無顏一陣眨眼。
“手上怎麽還有傷？”喬憶佳低下頭無意間注意到段無顏手背上的傷，之前並沒看到很明顯的新傷。
“不礙事，一會一起抹抹藥膏就好了。”段無顏的手向手臂裏躲一躲。
喬憶佳一把抓住段無顏的打手抬起頭皺眉看著段無顏，臉上全是詫異“怎麽傷的這麽重？”
段無顏無礙的笑一笑，他怎麽能說那是他自己弄得。
喬憶佳的身子因為這次事件又虛弱了起來每日咳嗽連連，調理了大半年才算好起來，其實身體早就被搞垮了。
一轉眼又入冬了，喬憶佳在院子中給迎曦和段離堆了一個雪人，迎曦和段離每日都和雪人說話和雪人說近日來發生的事情把雪人當成了朋友。喬憶佳開始擔心起來，初春雪化了雪人不見了要怎麽對這兩個孩子說。
“聽說了嗎？左青嫁給巴特爾了。”段倩扭著身子過來話語諷刺聲音尖銳。
提到這二人的事情喬憶佳倒是笑了笑“果真讓左青那丫頭給得手了。”
“嗬，你認為他們會幸福嗎？巴特爾的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段倩諷刺。
喬憶佳沉默了，看著遠處昏沉沉的天空映著風雪有些不真切，“誰知道呢，他們的事情誰也說不清。”
轉過眼喬憶佳看了眼段倩，美是美，隻是紅顏易老她是要自己老去嗎？
“別這麽專注的看著我，叫人不舒服。”段倩轉過眼眸一瞥。
“我在想，公主來到這個世界走一遭是為了什麽？”喬憶佳認真的目光叫段倩無法應付把目光閃躲到一邊冷哼“自然是為自己活著。”
喬憶佳站起身把手中的暖爐塞到段倩手中，段倩抬起頭不解。
喬憶佳拍了拍段倩的手，聲音似在相勸又像是在提醒“公主天冷了，找個溫暖的懷抱哪怕是相互取暖也好。你也不年輕了，再過幾年長出一些皺紋，在過幾年青絲變白發想取暖就難了。沒有誰永遠站在那裏等著你，有些事情還是自己去爭取的好。”喬憶佳語重心長的說，她知道段倩其實並不想一個人，冬天的時候段倩也會覺得冷。
喬憶佳拿起鬥篷穿上去找段無顏，留下段倩一個人在原地矗立良久。
喬憶佳的話她不是不明白，隻是，她不敢。她不相信還會有誰肯真心實意對待她，她怕了。
自嘲的笑一笑，放下暖爐轉身走出去。“看上天怎麽安排吧。”段倩心想。
左青著實和巴特爾成婚了，巴特爾不忍左青苦苦糾纏自己而耗掉自己的大好年華便應著左青的要求娶她回去，哪怕枯萎了一生。
喬憶佳喜滋滋的把自己的繡帕拿給段無顏看，上麵什麽都沒有。
段無顏不解看著喬憶佳。
喬憶佳不滿的嘟起嘴“你在仔細看看。”
段無顏接過繡帕仔細的敲了敲才看到圖案，原來是一隻飛燕，隻是色調過於單調段無顏看了好一會才看出來。
喬憶佳摟過段無顏的脖子坐在段無顏的腿上得意洋洋的說：“怎麽樣？和之前比起來進步是不是很大。”
段無顏吻了吻喬憶佳的嘴唇放下繡帕大義凜然的樣子“得，有賞。”
喬憶佳更靠前的湊了湊挑挑眉問：“賞什麽？”
段無顏把嘴湊上前做出衣服我犧牲了好多的樣子閉上眼對喬憶佳說“喏，給你親。”
喬憶佳退過段無顏的連嫌棄的把頭扭過一邊，臉上還帶著笑意“無賴。”
段無顏順勢抓住喬憶佳的胳膊不讓它作祟，目光嚴肅的盯著喬憶佳看了一會這讓喬憶佳有些發毛，隨即段無顏曖昧一笑“既然你不親我那我就親你好了。”說完還不等喬憶佳說話嘴唇就堵了上去。
喬憶佳自認自己的繡工合格後段無顏的香囊，衣服上的紐扣，腰間的腰帶，都親力親為。
段無顏倒也穿的享受，穿出去自豪感油然而生。
第二年春季，段離被封太子，東郡的下一任儲君。
東郡的春天來的晚，即便是頂著春天的名字可還是如寒冬版寒冷，太陽也不見幾次，天空總是悶悶沉沉的。
“一起看日出吧。”喬憶佳轉過頭扯過段無顏的手矗立窗前，透過朦朧的霧氣能看到太陽離開地平線，仿佛是一塊光焰奪目的瑪瑙盤，緩緩地向上移動。紅日周圍，霞光盡染無餘。那輕舒漫卷的雲朵。
段無顏和喬憶佳一直站在窗前，段無顏輕輕撥弄撥弄喬憶佳的發絲。
“段無顏，為了我你可以放棄你的千秋霸業萬裏河山麽？”喬憶佳轉過頭目光不再溫柔。
“隻要我不死，你要我放棄什麽我就放棄什麽，我害怕我死後沒人在像我這麽愛你。”
“無顏，陪我看遍山川河流吧，我想和你一起遊覽山水之間看天下百態。一年，隻是一年我們就回來我不求你放棄什麽，我隻想要你陪我一起過我想要的生活。”喬憶佳的話語中有難以隱藏的欣喜與期盼同時還有惶恐不安。
段無顏拍拍喬憶佳的頭，嘴角潛著笑意陽光渡進屋中照亮了段無顏的一半容顏，有些不真切。